等陸焱白到監控室時,監控室的安保剛把監控調到冷璃失蹤的時間。

其中一個安保立刻指著監控視頻興奮道:“你們看,她從門口走出來了!”

陸焱白立刻走過去。

果不其然。

監控是在走廊,就看見冷璃虛弱的扶著門框從病房裏走出來,她站在門口喘了會兒氣,然後跌跌撞撞地朝樓梯口走。

醫院的樓梯在電梯後麵。

冷璃沒有坐電梯,而是直接走的樓梯。

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醫療糾紛,醫院除了病房和洗手間外,其餘的地方全部都有安裝監控。

安保人員立刻把樓梯的監控調出來。

監控視頻裏,冷璃扶著樓梯扶手往上麵趴。

爬了幾檻後累了,便站著休息一會兒,喘一會兒,等休息的差不多以後繼續往上麵爬。

就這樣,她停停走走的,一直趴到了頂樓。

對!

一個生著病的病人,就這樣從十五層一直爬到了四十八層。

所有人都驚呆了。

“她,她是瘋了嗎?有電梯不坐,為什麽要自己爬?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爬上去都得去掉半條命,更何況她還生病了。”

突然,有人指著監控視頻驚呼道:“她去天台了!完了,她不會是想幹傻事吧!”

話音剛落,陸焱白已經跑了出去。

其餘人也紛紛跟了出去,生怕冷璃會想不開從頂樓跳下去。

為了節約時間,陸焱白直接坐電梯到頂樓,然後再爬樓梯到天台。

天台上麵有一扇門,因為長期住在醫院的病人家屬喜歡到天台上曬衣服被子,所以門並沒有上鎖。

天台很大,現在又是夏天,太陽火辣辣的照在上麵,陸焱白熱得直冒汗。

其餘人也跟著他一塊兒上來。

大家分頭去找。

陸焱白像是有心電感應般,直接朝著天井的地方走。

果不其然。

在背對著門的地方,一個小小的身影孤單的坐在地上,雙腿蜷縮,雙臂抱著雙膝,怔怔的看著前方,就那樣坐在那樣。

孤獨感撲麵而來。

陸焱白心裏不由得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一步一步,艱難的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啞著嗓子問:“你怎麽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了?你現在還在生病呢!不能太勞累。”

冷璃置若罔聞,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仿佛身體被點穴一般。

陸焱白繼續道:“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現在醫院裏的醫生護士都在到處找你。”

一個病人失蹤,對於醫院而言,無疑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萬一出了事故,又得鬧的沸沸揚揚,特別影響聲譽。

所以在得知冷璃不見後,大夥兒才特別擔心,到處找她。

冷璃終於有了反應。

隻是依然沒有回答陸焱白的話,而是低下頭,將臉埋入雙膝間。

陸焱白耐著性子,再次開口:“走吧!我們回病房去!這裏太陽太大了,小心又燒起來了。”

冷璃還是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回應,就好像陸焱白是一個透明人般。

這時,其他人也找了過來,見他們之間氛圍不對,隔他們遠遠的,都不敢靠過去。

陸焱白轉頭看著他們:“麻煩你們了,你們先回去吧,這裏交給我!”

安保人員聽了他的話後,紛紛鬆了一口氣,陸續離開。

陸焱白再次將視線移到冷璃身上。

他歎口氣,語氣裏滿是無奈:“你到底想怎麽樣?生病了不好好呆在病房裏到處跑?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

冷璃置若罔聞。

陸焱白不由得有些生氣了。

他明明已經要登機了,為了她放棄了去D國找可馨,可是她卻這個樣子,說什麽都不理。

好像他欠了她似的。

“你說句話行不行?你總是這個樣子,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他語氣不知不覺變重。

冷璃還是不理,像是睡著了一樣。

前所未有的煩躁將陸焱白包圍。

“你總是這個樣子,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像你這樣,有什麽不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很累?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去哄你,去猜你心裏的想法?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

冷璃還是不說話。

陸焱白死死地盯著她的頭頂,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往下落。

天氣熱,加上心裏煩躁,汗流得更凶。

他氣得來回踱步,見她還是一副要死不活,好像全世界欠了她似的鬼樣子,陸焱白索性也不忍了。

“行行行,你不說就不說,我走還不行嗎?你什麽時候想說了你再說!”

說完,轉身就要走。

他其實也不是真的要走,隻不過是想威脅冷璃。

可是,當他一直走到轉角處,冷璃還是沒有開口,似乎打定主意了不說話。

陸焱白泄氣般地垂下雙肩,認命般地轉身。

“算了,當我怕了你了,我……”

話未說完,就看見冷璃已經走到了圍欄處,雙手撐著圍欄,一副想要站上去的架勢。

陸焱白嚇的三魂沒了七魄,立刻衝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狠狠的扯到自己跟前,怒吼道:“你在幹什麽?”

冷璃眼眶通紅,眼淚順著眼角落了下來。

“你都不管我了,你還問我幹什麽?”

陸焱白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從牙縫裏擠出話來:“你想自殺?”

冷璃眼淚像斷線的珍珠往下落。

“你還會關心我的死活嗎?你放開我,讓我死了算了!反正我一直以來都是孤苦伶仃一個人,死與不死也沒人關心。與其活著痛苦,倒不如死了算了。”

陸焱白立刻明白她一直鬧到現在的原因,不可置信道:“你在怪我?怪我給你找護工?”

冷璃委屈的看著他,倔強道:“不,我不怪你!我們非親非故,你原本就沒有義務照顧我,肯花錢給我請護工,我應該感激你。”

陸焱白咬著牙道:“可是,你就是在怪我?怪我把你扔給護工。”

冷璃歪過頭不去看她,隻是一個勁哭。

“你現在又不是我男朋友,沒有義務照顧我!你這麽做沒有錯。”

說了這麽多,就是不直麵回答陸焱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