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愣神時,簡思掙脫了他的桎梏,拿著刀,對著他瘋狂砍了起來,毫無章法。

“季明澈,我要你的命……”

季明澈無暇去思考,費力的躲著她的攻擊。

“思思,你冷靜下來,咱們有話好好說,你不要這麽……”

可惜,他的話對簡思沒有任何作用。

簡思滿屋子追著他砍。

季明澈又不舍得傷害她,隻能拚命躲,最後索性逃出房間,緊緊的拉著門把鎖不讓簡思出來。

簡思不停用刀砍著實木門。

“季明澈,你放我出去,我要殺了你,你放我出去……”

簡思手裏的力道一點也不鬆懈,一下又一下的紮著實木門,三十厘米長的刀鋒,硬生生的穿透木門,露出鋒利的刀尖。

看著穿過木門的刀尖,季明澈嚇得一激靈。

簡直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他警覺性高,察覺到不對勁了,隻怕現在已經死在簡思刀下。

更可怕的是,簡思竟然將刀抽了回去,然後又紮出來。

如此反複數次。

好好的一個實木門,硬生生地被砍成了馬蜂窩。

眼見木門要被紮破,簡思就要從裏麵出來,盛園的傭人聽見動靜跑了過來,看見眼前的情景後,都愣住了。

季明澈怒道:“愣著幹什麽?我現在放她出來,然後你們想辦法製住她。”

幾個女傭忙拚命點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幾個男傭在季明澈死亡凝視下,硬著頭皮答應。

季明澈朝他們豎起三根手指:“一、二、三——”

隨著最後一個數字落下,他打開房門。

簡思幾乎是立刻從裏麵衝了出來,嘴裏依然大聲喊著那幾個字。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結果,剛走出房門,一個男傭也不知從哪找來一個高爾夫球杆,對著她拿水果刀的手狠狠揮了下去。

“唔……”

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手指無力鬆開,水果刀應聲落地。

其餘的人立刻跑上去,將簡思控製住。

簡思仿佛感覺不到手腕上的痛,瘋狂掙紮,衣服被扯得淩亂不堪,頭發多處打結,儼然就像一個瘋婆子。

血,順著她的手腕弧度嘀嗒嘀嗒落在地上。

季明澈一顆心登時擰成一團,對著剛才朝她揮高爾夫球杆的男傭就是一耳光。

“誰讓你動手打她的?我的女人你都敢打,活得不耐煩了!”

說完,一腳狠狠的踹向他的小腹,硬生生的將男傭踹出幾米遠。

“快點去叫醫生!”

接收到他的指令,管家立刻下樓打電話。

看著瘋癲的簡思,季明澈心疼的無以複加,雖然不舍得對她動粗,可是她掙紮的實在太厲害了,傭人為了製住她,手上的力道很大。

她露在袖子外麵的胳膊已經青紫了一大片。

無奈之下,季明澈隻得用薄被子將她抱住,然後用繩子在外麵再綁一圈。

這樣,既在不傷害她的前提下,又能阻止她繼續發瘋。

哪怕雙手雙腳被綁住,簡思依然不消停,惡狠狠地瞪著季明澈,眼底猩紅一片,仿若要將他千刀萬剮一樣。

她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季明澈的心。

“你,真的這麽恨我嗎?”

簡思毫不猶豫大吼:“對,我恨你,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剖你的皮,喝你的血,拿你的肉喂狗……”

她的話,猶如利劍,狠狠地刺進季明澈心窩。

一向冷傲,自視甚高的他這會兒都忍受不住這錐心蝕骨之痛,緩緩淌下淚來。

過了一會兒,醫生終於來了。

本想給簡思做一個身體檢查,但是簡思情緒太激動,人也不清醒,檢查根本無法順利進行,隻能暫時給她注射鎮定劑。

鎮定劑很快起效。

不一會兒,簡思便沉沉的昏睡過去。

季明澈臉色難看至極,咬牙問:“她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要突然拿刀砍我?那麽多人都製服不了她?”

醫生麵色沉重:“尊夫人最近有沒有什麽反常之舉?”

季明澈不懂:“什麽意思?”

“比如,情緒很低落!”

季明澈:“……??”

自從將簡思弄來後,她的情緒便一直很低落。

“還有不願意出門,喜歡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

季明澈:“……??”

同樣的,自從將簡思弄來後,她便一直這樣。

“突然莫名其妙哭?”

季明澈:“……??”

“嚴重的時候,還會自殘,自傷。”

季明澈:“……??”

剛將簡思綁到這裏時,她確實有自殘自傷。

但是自從她發現肚子裏的孩子還活著後,便再沒有這種過激行為。

將他的沉默和表情變化盡收眼底,醫生大致了解了情況,沉聲道:“初步估計,尊夫人是抑鬱症引起的精神失常。”

“什麽?”季明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用力抓住醫生的肩膀:“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醫生肩膀被他抓得生疼,卻不敢吭聲,硬著頭皮解釋。

“夫人患有抑鬱症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先生一直沒有發現,所以耽誤了治療。結果導致病情加重,引起精神失常。”

季明澈麵如死灰,無力的放開手。

“抑鬱症,精神失常……”

他喃喃自語的念著這幾個字。

思思的母親,不正是因為抑鬱症而跳樓自殺的麽!

前段時間他確實發現思思異常沉默,有的時候又一個人坐在那裏自言自語,偶爾的還對著一個地方傻笑。

他以為她是在怪他殺死她剛出生的龍鳳胎,所以將自己封閉起來,不想理他。

沒想到,竟然是可怕的抑鬱症。

“先生,我建議,您還是帶夫人去醫院做一個詳細檢查!如果真的是精神病,得趕緊幹預治療,以免錯過最佳治療時間,早期還是有痊愈的可能性的。”

“好!我知道了!”

醫生拿出一盒藥遞給季明澈:“這是鎮定藥,如果夫人再出現這種情況,你可以想辦法喂她吃一顆。”

看著醫生遞過來的藥,季明澈眼底一片赤紅,雙手緊握成拳,然後鬆開,接著又握緊,再鬆開,如此反複多次後,伸手接過醫生手裏的藥。

醫生離開了,季明澈坐在床邊寸步不離的守著簡思。

看著她消瘦憔悴的小臉,一顆心擰成一團,大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小臉,喉頭酸澀的厲害。

為什麽?

你為什麽要這麽倔強?

就是不肯忘記陸佑霆。

如果你肯接受催眠,肯接受我給你安排的新身份,又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陸佑霆到底哪裏好,你這麽讓你死心塌地?

深夜。

季明澈累得趴在**睡著了。

熟睡中的簡思緩緩睜開眼睛,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月亮,眼眶慢慢濕了。

陸佑霆,辰寶,小白,悅悅,你們一定要等我。

我一定會想辦法回去的。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