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病房手續很簡單,不一會兒的時間,紀北冥和紀意雲便回來了。
紀落雲馬上收拾好眼底的恨意和不甘,忙前忙後地幫著紀北冥和紀意雲打下手。
轉到普通病房後,紀落雲又去買毛巾,買盆子,因為熱水供應是有時間段的,所以她還特地去熱水房打熱水,給紀弘擦臉,擦手。
紀意雲看著她鞍前馬後的,笑道:“也不枉費爺爺平時那麽疼你!他看到你這麽用心,醒來後肯定會很欣慰。”
紀落雲將盆子裏的水端進洗手間,出來後,將窗戶打開一條縫,給病房裏通風透氣。
所有的事做完後,才開口道:“爺爺這麽疼我,我照顧他是應該的!之前爺爺在重症監護室,我們進不去,不方便照顧。現在爺爺出來了,我想留下來親自照顧爺爺。”
紀意雲眉毛不經意的挑了一下。
紀落雲沒有發現她的細微表情變化,假意關心的看著病**的紀弘,繼續道:“我希望爺爺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
紀意雲沒有拒絕,點頭答應:“我想爺爺也希望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見她答應了,紀落雲麵上一喜。
可惜,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紀意雲又道:“我留下來和你一起照顧,兩個人之間也好有一個照拂。”
紀落雲臉上的笑瞬間凝固。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不要將情緒表露在臉上。
“不用了,我一個人照顧就行了。”
紀意雲拍著她的肩膀說:“我們兩個人都是孫女,你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照顧,我怎麽能在家休息呢!”
“咱們都是姐妹,不必和我……”‘客氣’兩個字紀落雲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紀意雲搶先一步打斷。
“你就別和我客氣了!你都說了,咱們是姐妹!”
紀落雲:“……??”
一直在涼台打電話的紀北冥這時也走了進來,將手機放進褲子口袋,說道:“我剛才打電話找了一個護工。專業的活兒還是留給護工做,你們在旁邊陪著就行。”
紀落雲一顆心瞬間沉入穀底。
又是紀意雲,又是護工。
想要對紀弘下手,根本不可能。
不行。
紀弘一定不能醒過來。
一定不能。
紀落雲看向紀意雲:“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和你輪流照顧吧!病房太小了,人多了會顯得擁擠,反而對爺爺恢複沒有好處。”
紀意雲這一次沒有再拒絕,很爽快的點頭答應。
三人在病房呆了一會兒,護工便來了。
護工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叫納薇,幹護工這一行已經有十年,無論是專業還力氣都讓紀北冥很滿意。
今晚,就由納薇和紀落雲留下來照顧。
紀意雲和紀北冥沒有反對,檢查了一圈,確定沒有需要他們的地方後便一塊兒走了。
下午。
紀堰北和紀北寒也陸續看醫院看望紀弘,坐了一會兒後便離開了。
第一個晚上。
相安無事。
護工照顧的很盡心盡責。
紀落雲幾乎一個晚上都沒睡,時時刻刻觀察著紀弘,生怕他隨時隨地醒過來。
結果是她杞人憂天了。
紀弘雖然度過了危險期,但是卻並沒有蘇醒的跡象。
第二個晚上輪到紀意雲照顧。
紀落雲卻坐在病房裏遲遲不肯走。
紀意雲將她往門外推:“你放心吧!爺爺這裏有我和納薇照顧,你盡管回去休息!今晚不休息好,明天怎麽有精神呢!”
紀落雲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紀弘的方向。
“意雲姐,要不,今晚還是我照顧爺爺吧!明天再換你。”
紀意雲強製性的將她推出病房。
“不行,你看看你臉色很難看,一看就是昨晚沒有休息好!你回去,這裏有我!”
見她態度強硬,紀落雲不好再說什麽,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可是因為擔心紀弘蘇醒的事,她仍然睡不著。
絞盡腦汁的想著該怎麽樣讓紀弘永遠都醒不過來。
就這樣提心吊膽的過了兩天。
在又一次輪到紀意雲守夜,紀落雲在家裏惴惴不安,正在院子裏來回踱步發愁時,看見紀北寒急匆匆的要出門。
她隨口問了一句:“三哥,你這麽晚了,你要去哪兒?”
紀北寒手裏拿著車鑰匙說:“意雲姐剛才給我打電話,說她要出去辦點兒急事,讓我去醫院替換她一下。”
終於來了機會,紀落雲雙眸登時一亮。
“她已經走了麽?”
紀北寒點點頭,神色顯得有點兒著急。
“對啊!事發突然,她已經走了,所以我得趕緊過去。萬一護工上廁所洗澡什麽的走開了,也能有個人在旁邊照看。”
紀落雲怎麽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忙道:“我去吧!”
紀北寒毫不猶豫拒絕:“不行,你昨晚才照顧了爺爺一個晚上,今晚必須好好休息。”
紀落雲不以為意道:“沒事,我不累!何況,這些天都是我在照顧爺爺,該怎麽做,怎麽照顧我比較清楚。我和納薇配合的挺好的。”
紀北寒猶豫了,抓著頭發,不好意思道:“一直都讓你照顧會不會不太好?”
紀落雲故作生氣的瞪了他一眼。
“你說什麽呢!他是我爺爺,又一直最疼我,照顧他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他能趕緊醒過來,把簡思繩之以法。”
紀北寒雖然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可是莫名的就是不喜歡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卻也沒有說什麽,點頭道:“行,有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
紀落雲接過他手裏的車鑰匙,毫不猶豫的開車去了醫院。
讓她意想不到的是,紀意雲走了,就連護工都不在。
洗手間的燈亮著。
有淅淅瀝瀝的水聲從裏麵傳來。
護工應該是在洗澡。
而這對於紀落雲而言,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就算外麵有什麽動靜,裏麵的人也聽不見。
她一步步,躡手躡腳的走到病床邊,看著靠著呼吸機艱難呼吸的紀弘,眼底閃著駭人的冷意。
“明明可以相安無事的,要怪就怪你,非要逼我!人不為己天地誅,死後別來找我。”
說著,手朝他的呼吸機伸過去。
隻要關掉他的呼吸機,或者取掉他的呼吸機,他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想到紀弘馬上就要一命嗚呼,她的計劃很快就要完成,簡思死定了,她就興奮得手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