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隊很快就到了。

整個Y國的搜索隊幾乎都來了,對周圍這一批海域展開地毯式搜索。

可惜,音信全無。

別說人了,就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足足搜索了三天。

周圍這一片找了三遍,再往遠處擴展是深海區,已經沒有必要搜索。如果真的被卷到那裏,必死無疑。說不定屍體都已經被海生物吃完了。

雖然說她壞事做盡,但是好歹是紀家人,紀堰北還是在海邊祭奠了她一下,給她送行,算是作為親人最後能給她做的事。

一切塵埃落定。

紀家也歸於平靜。

唯一可惜的便是紀弘還沒有蘇醒。

雖然後來真的脫離危險期,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但是始終沒有蘇醒的跡象。

醫生的解釋是,年紀大了,這一刀傷了元氣,所以沒有年輕人恢複的快,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調整恢複。

簡思坐在床邊,看著仍然處於昏迷中的紀弘,握住他的手,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爺爺,對不起,我害死了紀落雲!但是我一點也不後悔,她心思歹毒,留下來就是一個禍害,早晚有一天會犯下不可挽回的彌天大禍!希望您醒來後不要怪我。”

紀北寒安慰道:“你放心,爺爺不會怪你的!爺爺雖然疼愛她,但是還是有是非觀的!”

紀落雲死後。

大哥紀堰北回公司了。

二哥紀北冥也開始忙先前擠壓下來的活兒。

病房裏的事都是護工在幹,他和姐姐紀意雲不忙,便輪流守著。

昨天是紀意雲,今天便換成了他。

這些天,簡思幾乎天天都來陪著爺爺,一陪就是半天。

哪怕爺爺不醒,她也會陪著爺爺說會兒話。

盡管不知道爺爺到底能不能聽見,她都始終如一。

她對爺爺的那份心,他是真真切切看在眼裏。

有的時候他甚至在想,如果她是姑姑的女兒,那該有多好。

簡思眼眶通紅,見紀弘嘴唇發幹起皮,立刻站起身,用棉簽沾了冷白開,細心的替他打濕嘴唇。

這份細心也專業,就連紀北寒都自歎不如。

紀北寒長歎一口氣,在簡思將水杯放回床頭櫃上後,走過去,拍著她的肩膀上:“思思啊!爺爺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你總守在這裏也不是那麽回事。不如,你先回去,等爺爺醒了,我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

簡思仰起頭,不解的看著他。

紀北寒怕她誤會,忙解釋道:“我不是趕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孩子天天打電話問你什麽時候回去。我也知道你關心爺爺,但是孩子們畢竟還小,是正需要父母在身邊的時候。最重要的是爺爺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你這麽漫無目的的等著也不是辦法。心意我們都收到了,等爺爺一醒,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可是……”簡思還有一些猶豫。

紀北寒不給她猶豫的機會:“別可是了!現在交通發達,坐飛機也隻需要十幾個小時,一下子就到了。”

簡思依依不舍的看了紀弘最後一眼,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事實上,紀北寒說得對。

他們最初隻是準備過來參加爺爺的壽宴。

對孩子們說的是最多一個星期就回去。

現在都已經耽誤好多天了。

孩子們天天打電話問他們什麽時候回去。

她確實應該回去了。

再不回去,孩子們得傷心了。

機票訂在明天早上九點鍾。

簡思舍不得紀弘,馬上又要走了,於是選擇在醫院陪紀弘一個晚上。

整整一個晚上,她都沒有睡,一直陪著紀弘聊天。

最開始是到處聊,這會兒說一下,那會兒說一下,後麵索性就拿了一本故事書出來,給紀弘講故事。

科學研究證明,昏迷中的病人,其實是能聽到旁人講話的。

她希望爺爺能多聽聽她的聲音,能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他,希望他能趕緊醒過來。

簡思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趴在床邊睡著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剛睡著,紀弘的手指便動了兩下,動作很小,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

次日。

簡思在病房洗手間簡單的梳洗了一下,然後便走了。

臨走之前,仍然依依不舍的看了紀弘好一會兒。

“爺爺,我走了!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我們認識不久,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覺得你好親切,好像我的親爺爺一樣。你醒了,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來看你。”

紀弘靜靜的躺在那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簡思在心裏歎口氣,轉身離開了。

她剛離開病房,紀弘的手指又動了兩下,一直緊閉的眼睛有眼淚沁出。

在飛機飛離地麵的那一刻,一直昏迷不醒的紀弘終於睜開眼睛。

這時,護工正在洗手間洗衣服。

紀意雲在替紀弘蓋被子。

在看見他睜眼的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眼花,出現了幻覺,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確定不是幻覺後,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緊接著,眼淚不受控製的嘩啦啦落下來。

“爺爺,你終於醒了,嗚嗚……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多害怕你醒不過來了!”

紀弘昏迷的時間太長,腦子暫時還不清醒,思緒有片刻短路。

紀意雲到底是見過無數大場麵的,很快鎮定下來,第一時間是叫醫生,第二件事是給紀堰北打電話。

不一會兒,醫生便趕了過來。

又過了一會兒,紀堰北,紀北冥和紀北寒都趕了過來。

病房裏登時圍滿了人。

醫生給紀弘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確定他沒有其他問題後,微微鬆了一口氣。

“紀老先生目前已經沒有什麽大問題,就是身體很虛弱,需要慢慢恢複!傷口也恢複的很好。再住院觀察三天,如果沒有什麽問題,便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

紀弘適應了一會兒後,思緒漸漸回籠,在病房裏看了一圈,沒有看到簡思,忍不住問:“思思呢?”

紀意雲道:“思思剛走!如果您早醒一分鍾,說不定都能看到她。”

紀北寒忙道:“對啊!您出事的這段時間,思思每天都來醫院陪您!可是您一直不醒,她也不能總耗在這裏,我就讓她先回去了,等您醒了,再告訴她,讓她來看您。”

聞言,紀弘掀開被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下床去找簡思,結果被紀堰北按住。

“爺爺,一切等您身體好了再說!有什麽著急的事,非得現在說不可?”

紀弘急得不行。

這件事拖得太久,倘若不是拖得這麽久,也不會發生那麽多事。

他必須馬上找到簡思,把真相告訴她。

見他不聽話,紀堰北臉上染上一絲不悅。

“爺爺……”

紀弘像個孩子一樣,委屈巴巴的看著他:“我有話要對思思說?”

紀堰北:“什麽話?”

紀弘:“……這件事可能說出來你們都不信,其實……其實思思才是月池的女兒,是你們姑姑的親生女兒。”

剛醒的原因,聲音虛軟無力。

嗓子啞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