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佑霆從洗手間出來後,就被簡思強製性的送回了病房,並找來醫生立刻給他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因為事先和醫生對好說詞,所以醫生並沒有把陸佑霆的真實情況告訴簡思,對她說的還是那套說詞。

簡思仍然不放心,把陸佑霆的檢查結果仔細看了一遍。

結果和之前的檢查沒有太大差別。

還是老問題。

暫時要不了命,但是也沒有任何好轉。

情況沒有變嚴重,對於簡思而言就是好的開始。

很快的,陸佑霆沒有死的消息立刻在江城傳開。

所有人都收到了消息。

簡思的手機都被打爆了。

就連遠在Y國的紀家都收到了消息。

“思思,我……我聽說陸佑霆還活著,他沒有死,是真的嗎?”

紀老爺子因為太過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

簡思點點頭,隨即意識到紀老爺子看不見,忙道:“嗯!他確實沒有死,還活著。”

“太好了,太好了……我馬上讓北寒給我準備私人飛機,我即刻就過去!”

想到外孫女終於不用年紀輕輕就守寡,紀老爺子激動得眼圈發紅。

簡思立刻拒絕:“不用了,爺爺,你年紀大了,身體不好,這一去一來要十幾個小時呢,身體會吃不消的!等陸佑霆身體好些了,我們一塊兒去看你。”

紀老爺子一下子就聽出她話裏的意思,關心問:“他怎麽了?不……不會是和姓沈的那小子一樣,受了很重的傷吧?”

簡思不想他擔心,回答的很委婉:“爺爺,你不用擔心,沒事的,問題不大,隻是需要修養。”

紀老爺子仍然不放心,但是也不再繼續追問。

他知道,如果思思有心隱瞞,就算他繼續問下去,也問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讓他好好休息!”

簡思以為他已經打消了過來的念頭,便笑著道:“會的!等他好些了,我們會一起去看您。”

結束通話後,紀老爺子還是毫不猶豫的讓紀北寒去準備紀家的私人飛機。

無論如何他都要親自來一趟。

否則他無法安心。

紀老爺子的電話剛掛,簡思的電話又響了。

不得已,她又跑到涼台上去接電話。

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

等到從涼台回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

剛坐下來喝口水,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

烏壓壓一群人擠了進來。

有顧予琛,蘇挽,沈修翊,唐心,陸崖,肖之痕。

他們好像是被一股大力推進來的一樣,還踉蹌了兩步,才勉強穩住身體。

簡思好笑的看著他們:“你們怎麽一塊兒來了?約好的嗎?”

“我們在樓下遇到的!”顧予琛隨口回答了一句,視線很快鎖定在陸佑霆身上,待看見真的是陸佑霆後,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撲過去抱住他。

“老大,你沒死,嗚嗚……太好了,你沒死……我以為你死了,這幾天可傷心死我了,嗚嗚……”

堂堂七尺男兒,硬是哭得像個孩子。

陸佑霆病服都被他哭濕了好大一塊。

蘇挽癟著嘴,滿臉嫌棄:“顧予琛,你多大了,居然還哭,丟不丟臉啊!”

顧予琛用力吸吸鼻子,轉過身不服氣地瞪著她:“我高興不行嗎?誰規定大人就不能哭了!哼……”

蘇挽將他從頭到尾掃了一眼,癟嘴道:“是沒有規定大人不許哭,可是人家大人可不會像你這樣,哭得滿臉都是鼻涕水。”

顧予琛氣急:“喂,你幹嘛死揪著我一個人不放,我和你有仇嗎?”

蘇挽:“我就是單純的看不慣你。”

“……??你……??”

顧予琛被她氣死了,卻又不忍心說重話,怕惹她生氣。

肖之痕怕他們沒完沒了的吵下去,輕輕的拍了拍蘇挽的肩膀,將胳膊打在她的肩膀上:“行了,別鬧了!咱們是來看陸總的,不要在病人房間裏吵架。”

蘇挽朝顧予琛吐了吐舌頭:“看肖之痕的麵子上,我就不和你吵了。”

顧予琛心裏酸溜溜的,惡狠狠的盯著肖之痕放在蘇挽肩膀上的那隻胳膊,暗暗磨牙。

“你們什麽關係?你幹嘛那麽聽他的話?”

蘇挽:“……??”

她原本隻是想順著肖之痕之句話給顧予琛一個台階下,不和他抬杠了。

沒想到他不止不見好就收,居然還上綱上線。

“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你……你……你……”

顧予琛氣得血液都在沸騰。

伸手指著她好半天,都找不出一句話來反駁她。

沈修翊蹙眉道:“老三,夠了!好不容易看到老大,你就準備這樣一直吵下去?”

顧予琛眼睛都在噴火,恨不得把肖之痕放在蘇挽肩膀上的手給扒拉下來,但是礙於自己沒有立場,隻能幹瞪著。

沈修翊懶得再搭理他,走到陸佑霆床邊,靜靜的看了陸佑霆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話。

“老大,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陸佑霆打量著沈修翊:“你……你瘦了很多,身體怎麽樣了?”

沈修翊道:“我已經徹底痊愈了!你呢?”

陸佑霆眼珠子朝簡思的方向動了一下,淡淡的回了一句:“還好!”

沈修翊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胸口像是堵著一團棉花,悶悶的,很難受,卻又無法宣之於口,隻能壓在心裏。

“回來之後為什麽一直躲著我?我找了你很久。”

他給老大弄了一個池天白的假身份回國。

回來後,老大便不知所蹤。

他害怕老大出事,到處派人尋找,可是卻一無所獲。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老大居然會和小嫂嫂在一起。

真是最危險的對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當初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陸佑霆黯然的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能說什麽呢?

他原本隻是想幫思思處理好公司的事,然後偷偷的找個地方等死。

他不想看到親人為自己傷心。

可是,現在事情越來越不可控。

等他死的那一天,今天的歡樂都會變成悲傷。

他的沉默,猶如一把利刃,狠狠地紮在沈修翊和簡思心尖上。

隻有他們知道,這種沉默代表著什麽。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心髒才會止不住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