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懷安無話反駁。

秦海生咬牙切齒道:“我相信你,也給過你機會!可是……可是得到的卻是這個結果!司懷安,從今以後,我們兩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以後我們就是仇人。”

林素梅也沒了往日的優雅,衝到司懷安麵前,對著他又錘又打。

“你們還我兒子……嗚嗚……就算他做了再多的錯事,你們也不應該這麽對他……枉費海生把你當最好的兄弟,你的女兒居然殺死了我的兒子……我們一定不會放過她,殺人償命,我們要她給墨為陪葬。”

如果說之前沒有找到秦墨為的屍體,司懷安還知道如何反駁。

可是這會兒——

人證有了,連物證都有了。

哪怕他再相信簡思的清白,此時此刻卻也找不到合適的話來替她辯白。

怎麽會這樣呢!

眼看柳暗花明,沒想到又突發狀況。

秦曼曼拉住林素梅,輕聲安慰:“媽,有話好好說,司伯伯和我們家幾十年的交情,您要相信他!”

林素梅惱她處處維護司懷安,一直站在司家那邊,一把甩開她的手。

“以前的他我是相信,可是自從和簡思相認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枉費我們家以前對他那麽好,在他心目中根本比不過他的親生女兒!我們這麽多年的良心都是喂了狗!”

秦曼曼雖然傷心,可是仍然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媽,你不要這麽說!這話太傷人了。”

林素梅氣憤的看著她:“怎麽?事到如今你還維護他們?我告訴你,你是我的女兒,如果你一心維護他們,那麽我就當沒有生過你這個女兒。”

“媽……”

秦曼曼雖然知道母親此時此刻已經失去理智。

可是在聽到這句話後,仍然很心痛。

就在她又準備繼續幫司懷安說話時,華雲擎卻按住了她的手,不動聲色地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領會到他的意思,秦曼曼深吸一口點點頭,重新扶住林素梅:“媽,我知道了!我陪您去警局吧!”

哥哥現在的屍體應該是被拖到警局的驗屍房了。

最初步的驗屍結果應該今天就可以出來。

不管是她還是父母,此刻應該最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她哥。

希望不是——

哪怕哥哥一直躲著,見不到他的人,但是隻要那個屍體不是哥哥,他們就還可以抱著最後一絲他還活著的希望。

林素梅見她終於不再維護司懷安,也不再罵她,由她扶著上了停在一邊的黑色小轎車。

秦海生恨恨的看了司懷安最後一眼,也上車了。

目送他們的車遠去,顧予琛著急道:“現在怎麽辦?”

說來檢查現場的,結果連屍體都沒看到。

“要不,我們跟過去看看?”

紀北冥搖頭道:“秦總理和他的妻子現在正在氣頭上,就算咱們跟過去,他看到我們隻會更生氣。”

顧予琛抓著頭發:“那怎麽辦?”

陸佑霆正準備開口,華雲擎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他拿出來一看。

信息是秦曼曼發來的。

“你們先不要過來,這邊有什麽情況我會及時告訴你們。”

看到她的信息,華雲擎放鬆一笑,將信息拿給他們看。

“我們回酒店等曼曼的消息。”

顧予琛道:“秦家可算還有一個清醒的人!”

陸佑霆瞪了他一眼:“喪子之痛,白發人送黑發人,雖然我不讚同,但是我能理解秦總理和他的夫人。”

如果有人敢傷害他的兒子,他可能會比他們做得更加瘋狂。

隻不過,他會在查明事情真相後再動手,不會像他們一樣那麽盲目。

華雲擎道:“我們先回酒店吧!至於驗屍的結果,我也會找人打聽,應該不難。”

眾人點點頭,分別上了停在不遠處的小轎車,開車回到酒店。

另一邊。

秦墨為的屍體被拖回了驗屍房。

秦曼曼陪著秦海生和林素梅在門外等結果。

中途警察局局長和相關的小官都跑來慰問,希望能給秦海生留下一個好印象。

結果都被秦海生給轟走了。

大家還是第一次看見和藹可親的總理發這麽大的火,紛紛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敢靠近。

等待的時間過得尤其漫長。

林素梅哭得頭疼,胸口疼,幾次喘不上氣。

秦海生在哭了一會兒後反而不哭了,坐在驗屍房外麵的長椅上,雙手緊握成拳放在大腿上,背脊挺得直直的,臉色陰惻惻的,猶如從地獄爬出來的閻羅王。

秦曼曼抱著林素梅也在哭。

從小疼愛自己的哥哥出事了,她很傷心很難過,但是卻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也知道,父母現在需要她。

三人一直沒有吃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也不知等了多久。

驗屍房的門終於開了。

一個年輕女人穿著白大褂,手裏拿著驗屍資料,戴著藍色口罩從裏麵走了出來。

秦海生,林素梅和秦曼曼馬上走了過去。

秦海生急切問:“怎麽樣?身份確定了沒有?是……是……是我兒子嗎?”

雖然很不願意問出最後一句話,可是他必須搞清楚。

萬一不是,他還能告訴自己墨為還活著。

哪怕是自欺欺人也無所謂。

法醫點點頭:“經過DNA驗證,確定死者是您的公子秦墨為,初步判斷,他是淹死的,並且屍體已經在水裏泡了二十幾天!具體的死亡日期還有其他的情況要等後一步驗證才能給出明確答複。”

在聽見是秦墨為的那一刻,秦海生和林素梅緊繃的神經徹底斷掉,再也承受不了悲傷,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爸……”

“媽……”

秦曼曼悲切的驚呼聲響徹整個走廊。

驗屍房外登時一陣兵荒馬亂。

秦海生和林素梅被送到了急症室。

剛失去最親的哥哥,父母又在急症室生死不明,秦曼曼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急症室外的長椅上,雙腿放在身前,雙臂抱著雙腿,將臉埋入雙腿間,哭得撕心裂肺。

由於太過傷心,她早已經忘記要給華雲擎發消息的事。

華雲擎從她這裏沒有得到最新的進展情況,卻從另外一個人的口中得到了消息。

在看見手機短信裏的內容時,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屍體是秦墨為——”

他的話,無異於是平地一聲驚雷,在總統套房內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