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佑霆又撕開季明澈的另一處衣服。
那個地方曾經也被紀北冥劃傷過。
可是那個地方卻光溜溜的,一點疤痕都沒有。
秦海生登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雙腿一軟,朝後踉蹌兩步,跌坐到椅子上。
椅子因為他的動作劇烈的晃動起來。
秦曼曼害怕他摔倒,立刻過去扶住椅子:“爸!這個人真的不是害死哥哥的季明澈!
您可以仔細回想一下,您抓他的時候難道就沒有發現不對勁?
他的智商隻有幾歲孩子那麽大!
不能受一點刺激,否則就會發瘋,必須得打鎮定劑才能穩定下來!
從小到大哥哥很疼我!他死了,我也很難過。如果他真的是害死哥哥的凶手,你隻希望您殺了他,又怎麽會幫他呢!
簡思姐說,害死哥哥的那個季明澈是他的雙胞胎弟弟,兩個人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調換了身份。
當初那個季明澈壞事做盡,害死了很多無辜的好人。
為了毀滅證據,把他哥哥住的精神病院一把火燒了!竟然害死了兩百多個無辜的人。
想他這樣的禽獸,就算死一百倍一千倍都死不足惜。
可是真正的季明澈真的是冤枉的!我不希望您放過害死哥哥的凶手,更加不希望您錯殺一個好人。”
一邊說,眼淚一邊流了下來。
她吞了口口水,彎腰抱住秦海生,失聲痛哭:“自從哥哥死後,我們這個家就徹底散了!爸……我不想家散……我不想你和媽媽離婚!雖然哥哥沒有了,可是你們還有我啊,我可以代替哥哥照顧你們!我到時候給你們找一個上門女婿,生的孩子跟我們姓。”
她這句話剛說完,華雲擎正巧進來了,待聽見她最後一句話後,整個人為之一愣。
秦海生被女兒的情緒所感染,這些天壓抑的悲傷終於再也抑製不住,一股腦兒的全湧了出來。
他也抱住秦曼曼,父女倆抱著一塊兒哭了起來。
“曼曼,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哥,對不起你母親!
如果當初我早一點察覺你哥認識了這麽一個人渣,我一定會阻止,今天的事情或許就不會發生!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無能……如果可以,我希望死的是我,而不是你哥,他還那麽年輕,有大好的前途,他的人生才剛開始。
他還沒有娶妻生子,沒有享兒女之樂……
或者,我當初把他送出國留學,而不是把他留在D國,他也許不會認識季明澈那個人渣,也不會枉死……
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一步錯,步步錯,才會造成今天的悲劇。
秦曼曼哪裏不知道這些天父母心裏的煎熬。
她又何嚐不煎熬。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事情不能倒流,一切都已經成定局。
“爸,不怪你,真的不怪你……這是哥哥的命……命運讓他遇見季明澈,命運讓他們兩個人的背影長得相似……一切的一切,好像是注定了一樣……”
否則,為什麽會這麽巧合。
巧合的就好像他們是按照劇本在走一樣。
“不,我有錯,我當初不應該對季明澈心慈手軟,不管他是不是我的私生子,我都應該替墨為報仇。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好父親。
我沒有資格求得你母親的原諒!
你哥哥在九泉之下肯定也會責備我。”
秦海生還是一味的在自責當中。
秦曼曼安慰道:“不會的,哥哥那麽孝順,就算知道季明澈是您的私生子,您真的手下留情,他也不會怪您的!
如果哥哥可以看見,也一定不希望看到您為了他傷心難過自責。
媽媽是因為哥哥的事一時想不開,她總有一天會解開心結,會原諒您的!我會開導她,盡量讓她不要離婚!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秦曼曼的話似乎說到秦海生的心坎裏了。
秦海生哭的更厲害了。
就像一個孩子一樣,放聲大哭,眼淚嘩嘩地流。
父女倆第一次敞開心扉,將這些天壓抑在心裏的鬱結一股腦兒地全發泄了出來。
把心裏的苦說出來後,一直堵在胸口的那股氣似乎也跟著消散了。
他們的悲傷感染了屋子裏的每一個人。
陸佑霆默默的站起身,靜靜的看著他們父女倆。
簡思眼眶微紅,想起秦墨為的死,也是一陣心酸。
那麽年輕。
那麽聰明。
年紀輕輕就能獨立創建公司。
如果他還活著,前途應該是一片光明。
絕對可以憑自己的能力在D國打出一片天地。
可是現在卻英年早逝。
又是秦家唯一的兒子。
別說秦海生了,換成是她,隻怕早就接受不了打擊一蹶不振。
華雲擎站在門口,視線在秦海生和秦曼曼之間來回穿梭,最終將視線定格在秦曼曼身上。
她說,她要找上門女婿?
是真的嗎?
她不說喜歡他麽?
這麽快就不喜歡了?
為什麽聽見她這麽說,他心裏很不高興,甚至有一種把她從這裏帶走說清楚的衝動?
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
等季明澈的事情解決後,他一定要好好找她談一談,問問她,她說的喜歡他還算數麽!
華雲擎很快收拾好心情,親自走過去將季明澈解綁。
鬆綁後,季明澈默默的從地上趴了起來,眼眶微紅,不吵不鬧,就那樣安靜的站在那裏。
簡思沒有發現他的異樣,走過去扶住他的胳膊,關心問:“阿澈哥,你沒事吧?”
季明澈沒有說話,視線直直的看著前方,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麽。
華雲擎對簡思道:“這裏交給我,你們帶他走吧!”
簡思點點頭,拿出手機,將紀堰北發給她的東西發到華雲擎手機上。
“這是季明澈的死亡證明和火化證明,還有他推入火化爐的監控視頻!
這三樣東西可以證明,害死秦墨為的凶手是真的已經死了!
這一個,隻不過是他的雙胞胎兄弟。他是無辜的,這些年因為精神原因一直住在精神病院,他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華雲擎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了!你們先走!這裏我會處理!”
“好!”
簡思點點頭,扶著季明澈的胳膊離開。
從始至終,季明澈都沒有再說一句話,眼神空洞呆傻,就好像一個機器人一樣,任由簡思帶著走。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他的異樣,還以為他是被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