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
淩薇仔仔細細做了一個全身檢查,最後確定沒有大問題,臉上隻是皮外傷,每天定時定點擦藥就可以了,額頭上的傷隻要小心護理也不會留疤。
雖然身上的傷沒有大礙,可是淩薇的精神狀況卻很差。
加上被淋了冷水,又沒有及時換衣服,所以有輕微感冒。
簡司辰不放心,給她辦理了住院手續,在醫院裏觀察幾天。
淩薇躺在**,額頭上綁了一圈繃帶,簡司辰坐在病床邊,俯身溫柔的將她耳邊的碎發挽到耳後,輕聲問:“你覺得怎麽樣?額頭還疼嗎?如果疼的話,我讓醫生給你打止疼針。”
看著被沈落雪折磨成這個樣子的心愛女人,簡司辰恨不得扒了沈落雪的皮。
他平時重話都舍不得說一句的人,竟然被她害成這樣。
如果不是華可馨及時趕到,他真不敢相信後果會怎麽樣。
每每想起她剛才的無助和害怕,他的心髒就仿佛被一根蔓藤纏住,再一點點縮緊。
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他卻不在她身邊。
他又惱又悔又自責。
淩薇眼神雖然有了焦距,可是整個人還處於惶恐之中。
她緊緊的抓著簡司辰的手,生怕一放手他就離開了。
“阿辰……”
聲音很小,細如呢喃。
稍不留意,還以為是幻聽。
簡司辰還是第一次聽見她這麽喊自己,整個人愣了一下,緊接著是無邊無際的狂喜。
“你剛才叫我什麽?”
淩薇看著他,眨了眨眼睛,許是哭的時間太長,這會兒眼睛幹澀得厲害,就連嗓子也因為幹澀而變得沙啞。
“阿辰……”
親昵的稱呼從她嘴巴裏出來,就仿佛朝簡司辰平靜的心湖投入一顆小石子,泛起絲絲漣漪。
他高興得眼眶發紅,酸酸澀澀的,蒙上一層淚意。
他想笑,卻發現更想哭。
又哭又笑的模樣,看起來滑稽極了。
“阿辰……阿辰……我喜歡你叫我阿辰,你以後就這麽叫我……”
這個稱呼,仿佛一下子把他們之間拉近了很多。
阿辰。
阿辰。
多好聽啊!
坐在一邊椅子上的沈晴天因為哭的時間太長,眼睛又紅又腫,看到簡司辰這滑稽的樣子,終於笑了。
“司辰哥哥,你這個樣子好傻,像個傻瓜一樣。”
病房裏溫馨的氣氛,讓淩薇嘴角終於有了絲絲笑意。
她緩緩的勾起嘴唇:“阿辰,我累了,想睡覺!你陪著我好不好?”
簡司辰習慣性地想伸手捧住她的臉,卻在看見她腫起來的臉時又縮了回來,俯下身,在她鼻尖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這是她臉上僅剩的完好地方。
沈晴天馬上誇張的捂住眼睛,卻又人小鬼大的把食指和中指分開,偷偷從兩指縫隙裏偷看。
簡司辰柔聲道:“好,我陪著你!你先休息一下!”
淩薇聽話的閉上眼睛。
有簡司辰在身邊,她緊繃害怕的神經徹底放鬆下來,所有的疲倦便全湧了上來,閉上眼睛後,不多時便沉沉睡著了。
聽著她傳來的均勻呼吸聲,簡司辰輕手輕腳的將她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拿開,再替她蓋好被子。
“妞妞!”
沈晴天歪頭看向簡司辰。
簡司辰道:“我要去替小薇姐姐報仇,你在這裏陪著她好不好?”
待會兒的場麵一定很血腥,他不想讓沈晴天看到。
沈晴天用力點點頭,氣呼呼道:“司辰哥哥,你去吧!我會好好看著小薇姐姐的!那些人欺負小薇姐姐,該死!你一定要替小薇姐姐報仇,狠狠的教訓他們。”
簡司辰沉默了片刻,嚴肅的看著她:“這件事是你姐姐沈落雪搞出來的!我一樣不會放過她,你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討厭我。”
沈晴天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問:“這件事和我姐姐有關。”
簡司辰咬著牙道:“對,就是她把小薇害成這樣的!”
沈晴天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道:“不管是誰把小薇姐姐害成這樣,都不可饒恕,糖糖姐姐也不行。”
她的反應,倒是出乎簡司辰的意料之外。
“你不替姐姐求情?”
沈晴天搖搖頭:“爹地說過,人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既然姐姐犯了錯,那就應該承擔責任。我相信司辰哥哥不會冤枉她。”
她真的真的很喜歡小薇姐姐。
感覺和小薇姐姐好像認識了很久一樣,每次看到她,心裏就很踏實。
有的時候她甚至偷偷在想,如果小薇姐姐是她的親姐姐該有多好。
她知道這麽想不應該。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對糖糖姐姐總是沒有對爹地媽咪還有小薇姐姐的這種親昵感。
她喜歡她,單純隻是因為她是她的親姐姐。
她心疼她這七年來所受的苦。
僅此而已。
但是對小薇姐姐就不一樣了。
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簡司辰站起身,緩緩走到沈晴天麵前,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是不是有電話手表?”
沈晴天用力點點頭,獻寶似的舉起手,露出手挽上的電話手表。
簡司辰勾起嘴唇,笑道:“如果小薇姐姐醒了你立刻給我打電話!門外我安排了四個保鏢,如果你餓了,或者想做什麽,可以吩咐他們去辦。”
沈晴天很懂事聽話,再次用力點點頭。
“我知道了,司辰哥哥快點去給小薇姐姐報仇吧!我會在這裏一直陪著小薇姐姐,她如果醒了,我會逗她玩,然後等你回來。”
簡司辰欣慰的在她腦袋瓜上輕輕的拍了拍。
“等我回來。”
扔下四個字後,簡司辰便轉身離開了。
走之前,還不忘記叮囑外麵的保鏢好好保護他們。
從醫院離開後,簡司辰直接開車來到淩薇打工的地方。
店子裏裏外外已經全部被保鏢圍住。
從後門逃跑的人也悉數通過監控被抓了回來。
有人想透過玻璃門看看裏麵發生了什麽,也被保鏢驅逐。
裏裏外外的保鏢加起來有數百人,守在門外的保鏢見簡司辰走過來,立刻訓練有素的低頭喊道:“簡先生。”
聲音整齊,鏗鏘有力。
整棟樓的人仿佛都能聽見。
守在門口的保鏢立刻替簡司辰推開門。
簡司辰徑直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