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組織,實際上想把這個世界變成一個理想鄉。”

並不是開玩笑,而是確實而認真的樣子。

埃德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凝視著卡奧斯的眼珠,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沒有開玩笑,而是真正確實的為這個夢想而奮鬥。

就算是他身為這個世界的頂點,僅僅位列於賢者之下的大巫師,但是埃德蒙依然有著這樣的一個夢想。

他的夥伴們也同樣有著這樣一個簡單又純粹的,就像是小孩子的夢囈一樣的夢想。

他們想改變這個不合理的,充滿著征戰的世界。

作為學院派的他們完全沒有辦法理解為什麽這個世界會出現那麽多的戰爭。

為什麽大家想要一次次的發動戰爭呢?

為什麽想要奪取那些虛無飄渺的名利呢?

難道我們就不能為這個世界做點什麽麽?

總有一些事情是我們能夠做到的吧?

比如說,強有力的介入戰場,製止戰爭的發生什麽的。

一群人就以這樣幼稚的觀點集結起來,最終形成了一個叫樂園的組織。

“我們有足夠的力量。”

埃德蒙理了理身上的皮大衣,暗褐色的瞳孔裏滿是一種對於生活的向往與期盼。

“我們很有力量。

有著很強的力量。

我們現在雖然還是比較弱小,但是我相信我們的組織一定會成為世界最強大的組織。

我們的夢想一定會傳播到世界的各個角落。”

埃德蒙做出來一個擁抱的動作,臉上充滿了使命感,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莫名的魔法氣氛。

這家夥沒有選擇催眠卡奧斯,而是選擇催眠了自己,最大的限度闡述了自己的夢想。

“我有一個夢想,我希望這個世界不再出現戰爭與災厄。”

大胡子大巫師動情的說道。

“我想讓所有被戰爭波及的人都能夠勇於對抗暴力。

我想讓這個世界的人都能意識到戰爭帶來的隻是破壞。

我更想讓所有人的都接觸到魔法的神奇,讓這個世界更加的進步。

在我們的努力下,這種看起來虛無飄渺的願望,也是有著一定的可行性的。”

被催眠了的人是不會在意周圍的事情的。

被魔法驅動的人也不會考慮其他的事情。

而身兼兩種屬性的埃德蒙甚至已經到了另一種境界,完全用語言來支配了自己的想法。

名字是埃德蒙實際上是個狂信徒兼不會自己思考的學院派大巫師一臉坦然,情緒激動又詭異的保持平衡。

這個矛盾的大巫師正在卡奧斯蒼白的麵孔前宣揚他的無戰理論。

這個大巫師甚至沒有注意到卡奧斯空洞的眼珠中透露出來的越來越不耐煩的情緒。

而是依舊自我中心的在囉嗦著他組織的夢想。

就像是一個孩子迫不及待的展現他的寶物那樣激動地說道。

“我們畢竟是一群巫師。

我們是這個世界的糾正者。

我們是這個世界的最高貴的人。

我們有義務也有責任來糾正這個世界不和諧的地方。

因為我們是這個世界的掌握者。”

“也就是說,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神。”

埃德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迷醉一般用詠歎調的語氣說道。

瞳孔中寫滿了向往。

“神有義務指導凡人,神有責任指引凡人,神有能力阻止凡人。

在那些名不副實的所謂的天神一個個隕落的情況下,難道不應該是我們巫師來抗起引導智慧生物的旗幟麽?”

“……

其實你這論調我很早以前就聽說過了。”

卡奧斯看著一臉容光煥發的埃德蒙不可置否的搖了搖頭。

他在數年前還是個議員巫師的時候就曾經聽到過這種論調。

而且相對來說有了理念上的衝突。

當時的衝突很激烈,以至於卡奧斯現在完全不想跟那個人多說些什麽。

“當年我曾經和一個人辯論過這個問題。”

蒼白的巫師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我知道你接下來一定會有話要說,所以我會等你說完。

你繼續說出來你的見解好了,我會聽著的。”

“感謝您的諒解。”

埃德蒙也是整理了一下身子,放正了自己的姿態。

他說到底也是一個大巫師,真正的潑婦與狂信者的姿態離一個大巫師還是比較遙遠的。

雖然在魔法與暗示的作用下可能顯得十分瘋狂,但是他本質上畢竟還是一個大巫師。

卡奧斯相信這個家夥還是能夠正經的麵對自己的夢想的。

能夠加入那種組織,肯定不是一個兩個願望的原因。

隻有確實的利益與想法才能夠引導人前進。

不論是過去的記憶,還是現在的世界,卡奧斯堅信這種理論絕對不會過時。

除了共同的想法,隻有利益才能驅動這些人的前進。

他們年齡已經這麽大了,不可能是年輕人那麽衝動。

“我們樂園,是為了將世界打造成理想鄉而努力的組織。

這是我們所有人的夙願。”

……

更正一下,心理年齡果然是個大問題。

“你先等一下。”

卡奧斯感到有些頭疼的捂住了眉頭。

他似乎在這個人的對話中聽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字眼。

“你是說所有人是麽?

你們組織的所有人都這麽覺得的?

你們組織的全部?

從上到下都覺得自己應該成為神,來掌控這個世界?

我是說一切的一切都這麽覺得?”

“當然了。”

埃德蒙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除了我們以外還有誰能搭配上神這麽崇高的字眼?

我們把那些虛偽的東西從王座上趕了下來,我們掌握著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力量。

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麽不選擇當神?

為什麽我們要隱居在什麽帝國的後麵?

這本身就不符合常理吧?

為什麽我們一定要不停的一次有一次製造戰爭?

直接強製製止不就可以了麽?”

“……

啊,我想我明白你們是什麽意思了。”

卡奧斯捂住了腦袋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真是沒救了。

原本以為會出現一些富有哲理的東西,結果隻是這種樣子麽?

“律令:震懾。”

在埃德蒙奇怪的眼神下,卡奧斯一臉陰鬱的吐出了兩個充滿威能的字眼。

險惡的氣氛頓時將整個空間凝固,讓埃德蒙的表情凝固在一瞬間。

那疑惑的樣子定格在了那一瞬間,整個空間中彌漫著的威懾氣氛將埃德蒙的精神頓時壓縮到了一個角落裏。

“律令震懾雖然是個符文法術,但是我想也不會壓製大巫師太長的時間的。”

卡奧斯一臉疲倦的拄著拐杖走到了埃德蒙的麵前。

在他驚恐的注視下伸出了骷髏般的手掌。

誒?

為什麽?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剛剛還不是談得好好的麽?

為什麽這一轉眼間就翻臉不認人了?

埃德蒙完全搞不清楚眼前這個不像人類更不像是生物的家夥究竟是怎麽想的。

為什麽要殺了他?

難道說他訴說的理念不夠美好麽?

不對啊,有什麽人會喜歡戰鬥呢?

“埃德蒙大巫師,我想你搞錯了一點。

我對於你們的理念,完全不感興趣。

我說過的。”

卡奧斯的手掌搭在了大巫師的腦袋上,就像是撫摸著什麽精致的藝術品一樣輕輕地用蒼白的骨節劃過埃德蒙的顱骨。

那空寂的眼神伸出有著的是一種異常與人類的,想要吃掉靈魂的欲望。

那種**裸的殺戮者的眼神讓埃德蒙感覺自己麵前站著的根本就是一個死神。

“我不在乎你們的夢想。

我也不在乎你們的希望。”

卡奧斯一臉憐憫的撫摸著被震懾住的大巫師,輕聲說道。

“我在意的僅僅是你們組織有多少人,對我想要幹什麽,僅此而已。”

“但是現在看來,你似乎隻專注向我傳教了。

但是很遺憾呢,埃德蒙先生。

我已經過了那個熱血沸騰的年齡了。

沒有足夠的利益,隻有希望和所謂的夢想,那隻不過是空想家與演講家而已。

對我來說沒有絲毫的利益與用處。

我想要的隻是與我相關的利益罷了。”

“但是你給不了。”

卡奧斯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在巫師驚恐的注視下伸出來白骨般的食指點住他的額頭。

死定了。

埃德蒙完全能感受到那指尖上蘊含著的是怎樣恐怖的負麵能量。

但是就算是精神努力的去掙脫律令震懾的影響,五秒鍾內也不可能掙脫那恐怖氣氛的製約。

埃德蒙隻能絕望的等待著那個人點穿自己的顱骨,吃掉自己的靈魂。

‘不應該是這樣的!

這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應該這樣啊!’

埃德蒙看著那逐漸靠過來的食指,看著卡奧斯裂開了暗紅色陰影的麵孔,在心中無比絕望的呐喊道。

‘我還什麽都沒有做,我還沒有見識到理想鄉,我還沒有看到我們希望的出現!

我還沒有看到大同世界的建立,我更沒有看到我們沐浴在神光之下!

我們大巫師還沒有得到這個世界,我沒有看到這個世界的創建!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也沒有用。

埃德蒙先生。”

無比龐大的負能量在他的指尖凝結成一個實質的陰影,仿佛鑽頭一樣要鑽開埃德蒙的大腦。

卡奧斯微微一笑,對準埃德蒙的眉心按下了食指。

“祝您一路順風。”

來晚了,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