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蕭遙和羅韶雲同這獵戶李三聊了幾句。

李三問道:“我聽兩位朋友的口音,並非是咱們湖南本地的人,不知道兩位這種時節來這雪峰山做什麽。”

蕭遙和羅韶雲對視一眼,紛紛心想這獵戶李三常年在雪峰山中狩獵為生,興許能夠知道那嶽麓書院的消息也說不定。

於是蕭遙開口問道:“李大哥,實不相瞞,我們這次來這雪峰山是為了找一個地方,可是在山下的村落裏接連打探了幾日,都沒有絲毫的消息,不知李老哥你對這雪峰山熟悉麽。”

李三笑道:“蕭老弟你這次算是問對了人了,這雪峰山常年大雪封山,平常就是七八月份的時候,雪峰山山腰上仍是雪花飄零寒風淩洌,平素山下的行人過往少有往這雪峰山上來的,倒是老哥我在這山裏紮下了根,你且說說看要找個什麽地方,老哥哥我幫你想想。”

蕭遙喜道:“不知李大哥你可曾聽說過,這雪峰山中有一個叫做‘嶽麓書院’的地方。”

李三聞言一愣,脫口而出道:“怎麽蕭老弟你們也要找什麽‘嶽麓書院’麽?”

蕭遙聞言楞道:“李大哥此話怎講,這‘嶽麓書院’難道在這雪峰山一帶大大的有名,來找的人很多麽。”

獵戶李三搖了搖頭,開口說道:“說出來就怕老弟你不信,其實這偌大的雪峰山中,根本就沒有什麽嶽麓書院。”

一旁的羅韶雲開口道:“李大哥你會不會記錯了,先前聽你的口氣,應該還有別人來這雪峰山找這‘嶽麓書院’的,怎麽會沒有這樣的地方呢,也許就在這雪峰山中,李大哥你沒有撞見過也未可知。”

李三聽了羅韶雲這話,卻是略有不悅道:“老李我自個兒在這雪峰山中待了幾十年了,說別的我不敢誇口,但是這偌大的雪峰山咱個是走遍了的,山裏絕對沒有什麽‘嶽麓書院’。”

頓了頓道:“這大山上,除了我這座木屋,也就野鹿山那邊有一個隱秘的小莊園,但是門外的牌匾上,卻分明是隻寫著‘月落’兩個字。”

“那個‘月落莊園’倒是神秘的很,老李我路過了幾回也沒進去過,至於‘嶽麓書院’除了你們兩個問外,今兒前些時候有那麽一群人來找,遇到了朝我問路,他們聽我說了那個叫做‘月落’的莊園後,問明了方向說是要去那邊先看看。”

羅韶雲不由追問道:“李大哥,你可還記得方才來找你問過‘嶽麓書院’的那些人的情形麽?”

李三皺眉想了想回答道:“那夥人約莫有十七八個的樣子,領頭的那個漢子看上去麵目十分的忠厚,不但身邊站著的一個身材消瘦的漢子,還有一個紅臉漢子身後背著個挺大的黝黑葫蘆在他旁邊。剩下的好像是他們三個的手下,也都各個十分的凶悍,人人帶著兵刃暗器,隻怕不是什麽好路數。”

蕭遙這時仍反複的咀嚼著“野鹿山”“月落”這幾個字眼,想到前不久剛去過的華山,原名其實叫做‘花山’隻不過越傳越偏,以至於本名反倒知道的人少了,這野鹿山未必就沒可能被人傳作‘嶽麓山’,更何況那‘月落’與‘嶽麓’也十分的相近。

正思考間,羅韶雲突然開口道:“蕭大哥,隻怕咱們要找的地方,就是那‘月落莊園’了,你忘了先前齊前輩他們是跟怎麽跟咱們說的,那兩位在玄羅神教時的稱號是什麽了麽。”

蕭遙靈光一現脫口道:“日月雙聖?月落莊園!!!”

“李大哥,你能把那‘月落莊園’的位置告訴我們麽,我們要找的人可能就在那個莊園裏。”

李三撓了撓頭說道:“那個地方十分的隱秘生人不太好找,不如等到這大雪停了之後,老哥哥我親自帶你們去找吧。”

蕭遙此時一顆心早就飛到了那‘嶽麓書院’書院去,再去看門外的雪花仍紛紛揚揚絲毫不見停歇的征兆,心想著‘這雪指不定下到什麽時候呢’如何還肯在等下去,羅韶雲瞧見蕭遙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亦在旁邊催促獵戶李三。

隻不過如今大雪漫天寒風淩洌,李三實在是不願意冒險進山,畢竟他隻是個尋常的獵戶罷了,不想蕭遙和羅韶雲兩個都有武藝在身。

羅韶雲瞧李三為難,想了想開口道:“李大哥,依我看不如這樣吧,你把那個‘月落莊園’的位置畫下來,我們拿著你畫的地圖自己去找那月落莊園。”

李三想了想,也隻好這樣了,索性他剛剛給一群人畫過一副地圖,這時候倒是輕車熟路,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塊硝好的羊皮給他們畫了一副草圖。

這獵戶李三一邊畫,一邊將這雪峰山中行走需要注意的事情,說與兩人聽了,兩人一一記下。

蕭遙和羅韶雲拿了地圖告別了獵戶李三,冒著雪從小木屋裏出來,往雪峰山深處走去了。

隨著山路的深入,風雪也越發的淩厲起來,蕭遙功力精湛還不覺什麽,羅韶雲卻是俏臉凍的通紅,即便她向居北地也有點挨不住嚴寒,蕭遙這時對羅韶雲隻能暗暗感激在心,心知這時候讓她離開是萬萬不能的,也隻能將自己的外袍脫給了羅韶雲披上。

羅韶雲先時還不肯接下,隻不過耐不住蕭遙的好意,又瞧見他即便僅穿單衣也不懼山上的風雪,心裏暗暗的欽佩蕭遙精湛的內功。

好在這場大雪沒有持續的太久,兩人走了一段路之後,天上的烏雲散盡雪停了下來,和煦的陽光重新照了下來。

羅韶雲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從懷裏掏出獵戶李三給他們畫的地圖,比對了一下遠處山峰的形狀,以及天上太陽的位置,認準了前進的方向和蕭遙往前趕去。

這時風雪即停,兩人趕路的速度便快了許多,不一會又在雪地上看到了先前那些淩亂的足跡。

蕭遙喜在心上,心想著那些人既然也是來找‘嶽麓書院’的,這時看到了他們的足跡,總算是方才大雪彌漫的時候,他們沒有追錯了方向去。

又追了一陣子,他們兩個輕功都是不弱,看到的散亂足跡越來越清晰,顯然那夥人就走在他們的前頭。

這時湖南雪峰山中,一夥人各穿著皮裘,人人手裏握著兵刃,什麽流星錘、鏈子槍雜七雜八的混在一起。

三個漢子並肩走在這夥人的最前頭。

一個濃眉方臉看起來十分的忠厚,但是兩隻眼睛卻滴溜溜亂轉,手裏倒抓著一把鬼頭鋼刀。

身邊一個漢子身子身形消瘦,臉上留著兩撇山羊胡,亦是拿了一把鬼頭鋼刀在手裏。

隻有另一個紅臉漢子,腰間係著一柄龍泉寶劍,手裏抓著一個大酒葫蘆,沒走幾步就擰開葫蘆喝上幾口,濃烈的酒氣順著寒風飄散。

跟在他們三個身後的卻是一群江湖豪客打扮的人,其中幾個太陽穴高高鼓起,有些個手掌上能看到厚厚的繭子,顯然都是各有功夫在身。

方臉漢子聞到酒氣,咽了口吐沫,說道:“五弟,大戰在即,你就不能少喝點麽?”

那個紅臉漢子卻不理他,仍然自顧自的喝著自己的酒。

山羊胡勸道:“四哥你就省省功夫吧,自從咱們大哥死後,就沒有人能管得住五哥了,二哥的話他都不怎麽聽,何況是咱們兩個。”

方臉漢子歎了口氣,對那山羊胡說道:“六弟你說咱們這些個人,是不是那對狗男女的對手啊。”

山羊胡肉疼道:“四哥你就放寬了心吧,咱們身後的這些人都是咱們花了好大的代價請來的,人人都有一手的好本事。”

隨後山羊胡突然壓低了聲音,趴到方臉漢子耳根上說道:“更何況五哥他現在拜到了齊魯仙泉門的門下,那可是武林上有名的大門派武功據說十分的了得,五哥現在的身手比咱們可是強的太多了,我倒是擔心四哥咱們打探的消息準不準確。”

頓了頓說道:“那對狗男女自從在漠北之後,後來咱們得了消息聽說了他們和玄羅神教鬧翻了,還專門四處去尋覓過這兩個人的下落,但是找了十幾年都沒有找到,這次好容易從別處探到了位置,就怕最後也是一場空歡喜。”

方臉漢子安慰道:“六弟,咱哥倆雖然武功在兄弟幾個中是墊底,但是要說其他方麵咱們就不能小瞧了自己。”

“當年咱們兄弟六人,舍了大漠瀚海來到這中原腹地,二哥、五弟、八弟都找到了門路學了武功去,隻老七那小子最沒出息,聽二哥說是在開封府當廚子的,而咱們兄弟兩個辦下了這個大漠商號。”

“沒想到幾年下來‘大漠商號’遍及大江南北,籠絡下來了不少的武林豪客為咱們買命,闖出的基業竟然比當初咱們兄弟八個在漠北那時的還要大,有時候也挺後悔咱們當初為什麽跟著大哥去做了沒本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