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和許清璿兩人出了蕭遙所在的客房,剛走到謝清蓮門外,就聽見了屋裏傳出的哭鬧聲。

蕭遙還以為是謝清蓮受傷痛苦,於是向許清璿問道:“許姨,清蓮妹子的傷勢很厲害麽?”

許清璿用手揉了揉眉心,無奈道:“蓮兒那孩子的刀傷隻是擦破了些油皮,倒是不怎麽打緊,主要是……唉~蕭遙你進去看了就知道了。”

蕭遙點了點頭,和許清璿前後腳推門進了謝清蓮的屋子,剛進門就瞧見謝清蓮脖頸上裹著雪白的紗布,粉嫩的小臉蛋漲得紅紅地,小拳頭握的緊緊地,在**不停的捶打著她爹謝驚濤的胸膛,一邊打一邊叫道:“壞爹爹~壞爹爹~大哥哥救了我,你還打他,真是壞爹爹~”

謝驚濤滿臉無奈,賠笑道:“蓮兒乖,這回就算是爹爹錯了好不好,你脖子上有傷,這時候不要亂動。”

謝清蓮小嘴一撇,眼角含淚道:“蓮兒不要,蓮兒要現在去看大哥哥,大哥哥要是被爹爹你打壞了,蓮兒就再也不理爹爹了。”

謝驚濤勸道:“蓮兒聽話,你大哥哥他現在正在休息,等他睡醒了,爹就帶蓮兒你去看他好不好。”

謝清蓮仿佛認定了謝驚濤在騙她一般,小拳頭上下飛舞,邊哭邊鬧就是不肯答應。

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聽見後麵的開門聲,扭頭一看卻是許清璿和蕭遙兩人走了進來。

謝清蓮高興的喊了聲:“大哥哥~”光著兩隻赤白的小腳丫,一下子從**跳了下來,就往蕭遙這邊跑了過去。

等到跑的近了,甜甜的叫了聲:“哥哥抱抱~”張開胳膊就往蕭遙懷裏撲了過來,蕭遙笑了笑趁勢把她抱了起來,謝清蓮坐在蕭遙結實的臂彎裏,白嫩的小臉在蕭遙的脖頸上蹭了蹭,突然扭過頭衝著她爹謝驚濤做了個鬼臉,脆生道:“壞爹爹~”

蕭遙抱著謝清蓮跟在許清璿後麵,走到謝驚濤麵前,問好道:“謝叔叔。”

謝驚濤打量了蕭遙一番,開口道:“蕭遙,你的傷不打緊了麽。”

謝清蓮趴在蕭遙懷裏亦直起了腦袋問道:“是呀,大哥哥,你被爹爹打的地方還疼麽。”

蕭遙笑道:“謝叔叔你當時拳腳上沒有使多少力,這個蕭遙是醒得的,隻不過那時一時氣悶才昏了過去,累得謝叔叔和許姨你們擔心了。”

謝清蓮撅嘴不依道:“蓮兒也很擔心大哥哥的。”

蕭遙笑著用手剜了一下懷裏謝清蓮的瓊鼻,笑道:“對,還有蓮兒妹妹,大哥哥就是在夢裏聽到蓮兒妹妹喊我,我才醒了過來的。”

謝清蓮聞言喜滋滋的香了蕭遙一口,隻不過看到自己的父親謝驚濤時,小嘴還是氣鼓鼓的顯然還在生氣。

蕭遙不由問道:“謝叔叔,你和清蓮妹子這是怎麽了。”

謝驚濤還沒有說話,許清璿已經剜了謝驚濤一眼,看著蕭遙苦笑道:“還能是怎麽了,自打白天裏蕭遙你從那歹人手裏救下了蓮兒,這小丫頭心裏就記上你的好了,後來看到濤哥和你動手,便認定了她爹爹在欺負你,這不從你昏倒的時候起,一直和她爹鬧到了現在。”

蕭遙一愣,往懷裏的謝清蓮看去,謝清蓮果然還氣鼓鼓的直念“哥哥好~爹爹壞~”

蕭遙對著謝清蓮一笑,解釋道:“蓮兒,你爹爹沒有欺負哥哥,你就不要怪他了。”

謝清蓮小嘴一撇道:“爹爹壞,我瞧見他打你了,哥哥從壞人手裏救了蓮兒,哥哥好,哥哥不要幫壞爹爹說好話。”

蕭遙笑道:“蓮兒你還小,你爹爹那時候不是打哥哥,而是教哥哥練武功呢,你瞧大哥哥現在這不好好的麽。”

謝清蓮歪著小腦袋,想了想道:“真的是練武功麽?”

蕭遙笑著點了點頭。

謝清蓮這才轉嗔為喜,伸出小手對著謝驚濤,撒嬌道:“爹爹~抱抱~”

謝驚濤給蕭遙遞了一個感激的眼神,伸手從他懷裏抱過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兩手舉得高高的轉了個圈,謝清蓮被爹爹抱著飛樂得咯咯直笑。

三人陪著謝清蓮玩鬧了一會兒,小家夥先前受了一番驚嚇,後來又哭鬧了半晌,不一會兒就在母親許清璿的懷裏沉沉睡去。

謝驚濤打了個手勢,帶著蕭遙先退出了女兒謝清蓮的臥室。

蕭遙趁勢問道:“謝叔叔,清蓮妹子的傷勢怎麽樣了。”

謝驚濤道:“不打緊的,多虧蕭遙你救下的及時,隻是被刀氣激傷了,沒有傷到皮肉。倒是你不要記恨你謝叔叔,當時你謝叔叔也是被怒火蒙了心了。”

蕭遙見謝驚濤竟然說出這樣的軟話來,心中大是感激,趕忙道:“先前是蕭遙的不對,謝叔叔你……”

謝驚濤擺了擺手,示意他之前的事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蕭遙突然想起一件事,從懷裏掏出一張自己剛才在房裏寫好的方子,遞給了謝驚濤道:“謝叔叔,小侄略通醫術,這是一副去腐生肌的外敷方子,你使人買齊了藥材調了來,再給清蓮妹子換藥的時候把這藥敷上,連用兩日那血痕便盡去了,也不致在清蓮妹子身上留下什麽傷疤。”

謝驚濤點頭接過了,歎了口氣,開口問道:“蕭遙,你和謝叔叔仔細說說,你爹娘到底是怎麽死的。”

蕭遙剛要說話,隻聽‘吱呀’一聲屋門開啟的聲音,卻是許清璿等到女兒謝清蓮睡得熟了,也從臥室裏退了出來,接過了二人的話頭道:“濤哥,這些事情蕭遙剛才在客房中,已經都和我說了,我回頭再細細地講給你聽。”

頓了頓這才歎道:“隻怕這筆血賬也要記在那不動冥王吳冥的身上。”

謝驚濤聽到不動冥王吳冥這個名字,兩隻鐵拳攥的緊緊的,咬牙切齒道:“蕭大哥和宛瑤姐也是被這賊子害了麽。”

許清璿握住了謝驚濤緊握的拳頭,歎道:“隻怕還不止這些,前有對付咱們兩人的詭計,再聯係上蕭大哥和宛瑤姐他們的死,隻怕當年玄帝大人在揚風林的那場爭鬥也……”

謝驚濤麵堂青紫,氣的渾身發抖,怒喝道:“難道冥王那個狗賊,連玄帝大人這個義兄也敢害麽,他……他……他……”

謝驚濤一連說了三個‘他’,後麵的話卻如何都說不出來了,仿佛想到了什麽似地,神情驀地變得萬分的沮喪,挺拔的身形也仿佛一瞬間佝僂了許多……

許清璿擔心的看著自己的丈夫謝驚濤,竭力的想要通過自己的手心,傳遞些許溫暖給丈夫,但是她的手此刻卻也和丈夫的手一般的冰涼,仿佛沒有絲毫的溫度。

長長的歎了口氣,許清璿強顏笑道:“蕭遙,先前和你一起來的那位羅姑娘,現下就在咱們西廂客房暫住,你醒過來的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你現在去瞧瞧她吧。”

蕭遙知道他們夫妻恐怕有些事情要商量,也就不再多留,說道:“也好,那許姨、謝叔叔,我就先去羅姑娘那邊看看,回頭再和她一起來見你們。”

許清璿點頭道:“蕭遙,等你和羅姑娘見過了麵,再和她一起到莊園正廳裏,來尋我和你謝叔叔吧。”

蕭遙點頭應下了,徑自往西廂客房找羅韶雲去了。

剛走到西廂行廊,就瞧見花園裏有一個白色的纖細身影,一隻手抓著一束花枝,站在那裏楞楞的出神。

蕭遙認得正是羅韶雲的身形,大步走上近前,叫道:“羅姑娘……羅姑娘……”

連叫了兩聲都沒得到回應,繞到側麵才發現羅韶雲雙目失神,不知在想些什麽事情,輕咳了幾聲,又叫道:“羅韶!”

羅韶雲身子一抖,這才回過了神來,扭過頭看見是蕭遙,頓時喜道:“你終於醒了啊。”

“現在覺得怎麽樣,有沒有落下什麽傷勢。”

蕭遙搖了搖頭,笑道:“那倒沒有,當時謝叔叔手上沒使多少力道,我隻不過是一口悶氣迷了心竅才昏了過去。”

羅韶雲訥訥道:“那就好……那就好……”

隨後便如蚊呢般說道:“蕭大哥!那天那個綠裙姑娘是……是你的什麽人啊。”

蕭遙這時一天之間驟然和莫食一家反目,手上還沾染了莫貪和莫嗔兩位莫家人的血,亦是心事重重,羅韶雲聲音又太小是爾沒有聽得太清楚,問道:“羅姑娘,你剛才說了什麽?”

羅韶雲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搖搖手道:“蕭大哥,你沒挺清楚就算了,沒什麽事的。”

心裏想得卻是“那個莫家老一輩,好似和蕭遙死去的父母有仇,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為什麽看到那個綠裙姑娘心中總是酸酸的,我到底怎麽了。”

蕭遙看著羅韶雲出神,笑道:“羅姑娘,你怎麽了,今天怎麽好像總是莫名其妙的走神。”

羅韶雲笑道:“你還說我?也不知道是誰自打見了那個綠裙姑娘後,就魂不守舍的……”

隨口說出‘那個綠裙姑娘’後,羅韶雲便立覺不妥,再去看蕭遙果然見他神色一暗,怕他傷身急忙岔開了話題,道:“蕭大哥,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