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過了幾日,師娘嶽雯便暴斃而亡,而天心道人應斜陽憑著功力高深,還能勉強支撐,出了這樣的大事紫陽觀上下亂成一團。

觀中的弟子四處尋醫來為天心道人應斜陽診治,但是那些個尋常的郎中來了一波又一波,卻也未能瞧出個什麽端倪來。

隻說是天心道人積勞成疾調養一段時日便可無礙,但是一連過了十幾天,天心道人應斜陽非但未見好轉,反而似乎又加重了許多。

自打天心道人應斜陽夫婦二人出事以來,就有人懷疑是他們兩人最近服用的清心散出了問題,但是這清心散究竟是誰買回來的卻眾說紛紜,難以明辨。

這時尹天成站了出來,指認清心散乃是師娘囑咐四師弟僧吾行下山采買的,眾人將信將疑四處去尋僧吾行。

但是僧吾行早被尹天成父子秘密拘禁起來,又哪裏能尋得到。

若非天心道人應斜陽的症狀不明,僧吾行欺師滅祖畏罪潛逃的罪名便幾乎要落到實處了。

隻有僧吾行一人知道,他買來的藥材上山之後,其實是交給了二師兄尹天成,若是這藥材真出了問題,那麽二師兄尹天成才是罪魁禍首。

但是當時尹天成朝他索要藥材時並無別人看見,而且後來尹天成並非自己把清心散送給了師母嶽雯,而是假托四師弟僧吾行的名義,讓另外一位紫陽觀低輩弟子把清心散送了過去,這麽一來即便真有人查到那清心散有什麽問題,他也可以推脫的一幹二淨。

前幾天就在天心道人應斜陽垂死掙紮的時候,尹天成終於決定動手,也就是那時尹萬全把紫陽觀中的親信都派到了各處替換了別的弟子,僧吾行趁機從九陽山上逃了出來。

哪成想剛逃到九陽山山腰的地方,便遇到了一夥蒙麵人,這幾個蒙麵人被僧吾行瞧到,便動了殺心,僧吾行本來武藝就弱,又被囚禁日久,好容易從這幾個蒙麵人的手下逃出了半條性命,但是卻被這夥蒙麵人分出五人來一直追殺到山腳。

要不是恰巧在九陽山腳遇到了大師兄風孤星和蕭遙這兩人。

隻怕僧吾行的性命還是要丟在九陽山下。

風孤星聽僧吾行說完,恨恨道:“看來這尹天成定是和玄羅神教勾連的內奸無疑。”

僧吾行驚道:“大師兄你說什麽,尹天成那個狗賊竟然是玄羅神教的內奸麽?”

風孤星便將他從蕭遙那裏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僧吾行。

僧吾行即便被尹天成百般陷害,卻自始至終以為,尹天成隻是為了謀求紫陽觀觀主的地位,哪能想到這狗賊竟然冒天下之大不為,做了玄羅神教的走狗。

不由埋怨道:“大師兄,你要是早把這件事告訴師父和師娘,他們兩人也就不會被那狗賊暗害了。”

風孤星歎了口氣道:“僧師弟,你以為我是為什麽被師父逐出的師門。”

僧吾行問道:“這件事我一直想要問大師兄你,你自小生活在九陽山紫陽觀中,是被師父師娘親手養大的,他們二老待你猶如己出,怎麽會莫名其妙的將你逐出師門呢。”

風孤星眼角含淚仰頭道:“那日這位蕭遙兄弟從陰山血海血荷宗中打探到了尹天成勾連玄羅神教意圖不軌的消息,我在靈霧穀中養傷日久,那紅玉掌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聽到這個消息後便星夜趕回九陽山中,想要稟告師父還有師娘。”

說到此處頓了一頓這才接著道:“哪想到尹天成那個惡賊,不知用什麽辦法迷惑了恩師,又趁著我不在觀中的時候編排了我不少的壞話,師父聽了我的話之後,非但全然不信還怪我私通匪類陷害同門,我百般辯解但是苦於沒有證據,最後反惹得師父一怒之下將我逐出師門。”

“我在羲和廳外跪了幾日都沒有換得師父的回心轉意,甚至連師娘的話師父都聽不進去,我實在沒有辦法,這才離了九陽山準備遊曆江湖搜集證據,一旦找到了尹天成那惡賊勾連玄羅神教的證據在回九陽山上稟告恩師。”

“誰知道我早了這才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師父和師娘便被那個惡賊給害了。”

風孤星和僧吾行兩人說到痛心處相擁痛哭,蕭遙雖然對那天心道人應斜陽無甚好感,但是看到他們兩人這般也不由的十分感傷。

僧吾行突然道:“大師兄,咱們不能放過尹天成這個惡賊,你現在就和我一起回紫陽觀中,咱們當著全觀弟子的麵,揭穿了這狗賊的真麵目。”

風孤星聞言大為意動,猶豫道:“但是咱們現在沒有那狗賊勾連玄羅神教的證據,何況四師弟你現在遭那惡賊的陷害,隻怕回了九陽觀中會有危險。”

僧吾行斷然道:“大師兄,吾行先前就是因為濡弱這才被尹天成那狗賊利用,現在那狗賊竟然殺害了師父和師娘,隻要能除了這個狗賊,吾行這條性命又何足掛齒。”

風孤星仍拿不定注意,不由的往一旁的蕭遙看去,問道:“蕭兄弟,你以為如何。”

蕭遙想了想道:“風兄,先前咱們在九陽山下遇到的那幾個蒙麵人,依我看隻怕就是得了尹天成的消息,玄羅神教派來接應的人,這夥人既然要幫助尹天成坐穩紫陽觀觀主之位,隻怕短時間內便不會離開九陽山。”

風孤星靈光一閃,道:“蕭兄弟你的意思是……”

蕭遙點了點頭道:“這些玄羅神教的走狗既然潛伏在紫陽觀中就定然會留下些蛛絲馬跡,咱們隻要抓住了這夥人不愁沒有證據,更何況令師極有可能是被尹天成毒害的,既然是中毒那麽屍體上就一定會有痕跡。”

風孤星聽到此處再不猶豫,拍案而起道:“好,咱們這就殺上九陽山去,除了尹天成父子,為師父和師娘他們報仇。”

這邊蕭遙和風孤星等人咬牙切齒之際。

九陽山紫陽觀中的尹天成父子兩人,卻也忙的焦頭爛額。

尹萬全將紫陽觀中上下弟子的名單詳細的列了幾遍,那些人是傾向於他們父子的,那些人是可以爭取的,那些人冥頑不化是必須除去的。

在他們父子身邊一個焦黃麵皮的女子領著十幾個蒙麵人愜意的喝著香茗,在這女子身旁坐著的是一位渾身籠罩在黑袍中隻露出一副紫青麵孔滿臉爛瘡的怪人,一個紅發獨眼的漢子在兩人身後走來走去。

尹天成的目光卻越過了麵前的名單,越過了父親,越過了焦黃麵皮的女子,越過了紅發漢子,投到了一個斜靠在臥榻之上的曼妙身姿之上。

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看到這個女人便有一種壓抑不住的強烈衝動,如果說玉麵飛燕卿落紅是美的化身,那麽麵前的這個女人就是欲望的集合體。

其實又何止尹天成一個,便是尹天成的父親尹萬全也仿佛回到了年少時代渾身燥熱,甚至一些定力不夠的蒙麵人也時不時的往那女子黑袍下,露出的一截粉腿上瞟去。

浪使早見慣了這樣的陣仗,瞧見這些平日裏道貌岸然的男人的目光,不住的在自己周身的重點部位遊弋,頑皮換了一個姿勢。

腿股交疊的瞬間露出的那一抹驚心動魄的白嫩,使得房中傳出了一陣吞口水的聲音。

陰使看到麵前尹天成父子二人神魂顛倒,咳嗽了一聲道:“尹長老,這些就是需要我們除掉的人麽。”

尹萬全聽到陰使問話,這才強迫自己把目光從浪使身上移了開來,拉了一把魂不守舍的兒子尹天成,恭敬道:“回稟陰使大人,名單上的這些人都是些食古不化之輩,若是現在不設法除掉,隻怕日後於神教千秋大業不利。”

看到陰使漫不經心的翻看著名單,指著上麵一個名字道:“尤其是這個公良正,仗著自己是紫陽觀中的傳功長老,向來不把我這個執法長老瞧在眼裏,明裏暗裏總是和我們父子作對,天心道人應斜陽死後,就是這個老鬼從中作梗,天成這孩兒才遲遲沒有當上觀主。”

隨後尹萬全又將幾個在觀中和自己作對的人一一介紹給陰使知曉,尹天成時不時在旁插上幾句話,但是卻總忍不住去偷瞧那邊的浪使幾眼,陰使陰笑連連看不出是個什麽態度。

浪使瞧見尹天成火熱的目光,輕咬著手指做出一副嬌羞的模樣,但是一雙狐媚的會說話的眸子卻似乎在鼓勵這血氣方剛的青年,前來探索這世間最快樂的秘密。

尹萬全好容易將紫陽觀中的情況介紹完,這才說道:“四位大人,這些個人還望大人們能夠妥善料理,切莫因此惹來懷疑才好。”

陰使不置可否隻是自顧自的喝茶。

尹萬全想了想又道:“從今日起,一直到天成接位的這十幾天,還要委屈各位大人白日裏呆在此處,不要四處走動,雖說這宅子附近都是我和天成的親信,但是真出了什麽事情也著實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