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的兩人,一個是良門高徒,一個是伊賀穀最強的忍者,身法輕功都是江湖上第一流的水準。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已經交手了數次。

猿飛日月身上背著錦盒和火麒麟兩樣東西,自然比不上平日裏靈便。

而張翼德忌憚對方古怪的忍法,也不敢不加以防備。

戰了十幾個回合,猿飛日月不由的心焦了起來。

此時他剛剛從熔爐堡中偷盜了兩樣至寶,尚未脫離險境,誰知道麵前這兩個少年是不是那個城堡主人的朋友。

若是一不小心被絆在這裏時間久了,別說能不能勝過麵前這兩人,就算是勝過了,等到城堡中的人趕到,他也絕對落不了好處去。

想明了此節也顧不得一旁的蕭遙窺視,收起了一隻苦無,終於開始施展忍術了。

好在這次張翼德早有防備,接連躲過了兩道猿飛日月噴出的烈火。

一旁的蕭遙瞧見這蠻夷海匪果然如同張翼德所說的那樣,武功十分的詭異,看的更是用神。

這邊猿飛日月接連使出了伊賀忍法中的‘火遁’、‘掌控之刃’、‘暴風手裏劍’卻都被對麵的張翼德小心避過。

一發狠從腰囊之中取出了一粒小小的朱紅藥丸,塞在了口中。

張翼德見識過他口噴烈火,看到他又往空中放東西,加倍堤防了起來。

隻是這一次猿飛日月並沒有再噴出烈火一類的古怪外應兒,張翼德正自納悶,突然察覺到猿飛日月的氣力和速度都有了不小的提升,麵龐上也泛出了一股不正常的潮紅。

張翼德這一戰真乃生平最艱難的一戰,生怕時間久了對方再使出什麽邪門的招式出來,腳下一錯把身法使到了極限,手中的飛輪‘嗚嗚’的朝著猿飛日月的脖頸上削去。

猿飛日月沒想到這種時候張翼德的身法竟然又快上了幾分,好在他服食了伊賀忍派的秘藥,無論反應還是速度都大大的提升了許多。

勉強閃身避過了張翼德這必殺的一擊,肩上一輕,原來卻是捆綁火麒麟的帶子被張翼德的飛輪削斷了。

猿飛日月伸出手去接住了就要滑落的火麒麟,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在劍廬之中看到魯修試槍的一幕心中一動。

順勢將火麒麟抓在手中,槍口對準了張翼德扣動了扳機。

張翼德雖然不知道猿飛日月身後一直背著的古怪兵器到底是什麽東西,但是也猜想到多半是熔爐堡這次新煉製的神兵利器,哪敢有絲毫的懈怠大意。

一看猿飛日月將‘火麒麟’抓在手中,便向後急退。

一旁的蕭遙似乎也發現了什麽不對,還沒等上前。

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猿飛日月手中的古怪兵器冒出一陣白煙,而張翼德則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無力的向後拋飛而起。

這下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從猿飛日月用火麒麟對準張翼德,到轟鳴聲響起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猿飛日月一擊得手,掉轉了火麒麟又朝蕭遙這邊開了一槍,卻被蕭遙閃身避了過去,火麒麟噴射的彈丸將一株海碗粗細的柳樹炸得斷裂開來。

猿飛日月見狀連連扣動扳機,但是這火麒麟隻能連發五枚彈丸,其中的三枚彈丸在劍廬中,便被魯修試槍的時候用掉了。

剩下的兩枚彈丸也被猿飛日月方才用盡,雖然猿飛日月將扳機扣得哢哢直響,卻沒有在發射成功。

趁著蕭遙躲閃的時候,猿飛日月不敢戀戰,抓著火麒麟幾個提縱往遠方逃去,蕭遙抬腳欲追突然瞥見倒在一邊的張翼德。

顧不上逃走的猿飛日月,先跑到張翼德身邊試了試對方的鼻息。

一觸之下隻覺得張翼德氣若遊絲顯然十分的不妙,急忙將張翼德扶起以精湛的內力為他活絡通脈,片刻之後張翼德吐出一口紫紅的淤血,這才悠悠轉醒。

直到這時候,蕭遙才騰出手來,為張翼德包紮傷勢。

就見張翼德的腹部的衣衫破裂,露出了下麵血肉模糊的傷口,以及那枚張翼德珍若性命的飛輪。

隻不過此時的飛輪已經完全變了模樣,上麵深深地嵌入了一枚精鋼彈丸,彈丸上此時仍有白煙冒出。

方才若不是這飛輪恰好擋住了火麒麟噴出的彈丸,隻怕這時張翼德的命已然沒了。

張翼德神智稍清,問道:“蕭兄那東瀛鬼子呢?”

蕭遙慚愧道:“讓他跑了。”

張翼德心知,多半是蕭遙心急救他,這才讓那東瀛鬼跑了去,看了眼自己腹部的傷口慘笑道:“那東瀛鬼手中的兵器好生厲害……”

蕭遙皺眉道:“他手中的奇形兵器好似軍旅之中的火銃,但外形卻不甚相同,威力更是勝過百倍,難道這便是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的熔爐堡此次煉製的神兵利器,這般的威力卻是但得起神兵這兩個字。”

張翼德劇烈的咳嗽了兩聲,笑道:“那兵器雖然厲害,可是他張大爺也不是吃素的,蕭兄你看這是什麽?”

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的草叢中拽出一樣東西來。

蕭遙定睛一看,這被張翼德抓在手中的東西,乃是一件金燦燦的錦盒。

沒等蕭遙發問,張翼德便說道:“這盒子就放在剛才那個東瀛鬼身後背著的包袱裏,嘿嘿……”

原來方才張翼德的飛輪不光割破了猿飛日月身上火麒麟的綁帶,順帶著連他身後的那個黑布包裹也給劃破了,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張翼德便施展妙手空空的本事,將那錦盒偷到了手,而猿飛日月竟然沒有察覺。

蕭遙看著麵前這個金絲錦盒,不解道:“張兄弟,這個錦盒難道是個什麽寶物麽?”

張翼德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並不清楚,說道:“老弟我也不知道這錦盒是個什麽東西,但是看那東瀛鬼的樣子似乎更加看重這個錦盒,料想裏麵的東西應該比他偷到的那把兵器更重要。”

張翼德一邊說著卻是從身上摸出了幾根細銅絲,開始和麵前的金絲錦盒叫上了勁兒,他也真不愧是師出‘名門’。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熔爐堡特製的鎖頭便被他破解了。

打開錦盒一看,不由的愣住了,這華美無比的金絲錦盒之中,竟然隻裝了幾本泛黃的書冊,甚至還有幾卷羊皮。

略微翻看了一下,張翼德臉上的神色便古怪了起來。

先前他和猿飛日月等一眾伊賀穀忍者初遇之時,隻是出於好奇才更在了這些人的後麵,但是跟了一段時間也隻隱約知道了一些這些人的來曆,至於他們來到中土的目的始終不曾探明。

後來張翼德行蹤暴露,被猿飛日月率領伊賀穀忍者們逼迫的狼狽逃走。

見到蕭遙之時,為了圓自家的臉麵,才隨意編造了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出來,甚至以這些編造出來的事為幌子,把蕭遙騙得和他一路。

這讓張翼德麵對蕭遙之時經常有種莫名的愧疚,等到兩人來到了熔爐堡左近,張翼德發動良門的勢力,探明了猿飛日月這夥東瀛鬼當真出現在熔爐堡一帶,這才稍稍消解了幾分愧意,幾天來一直想要尋到這夥東瀛人把他們的來意打探清楚,但是直到今日熔爐堡的封爐儀式時卻始終未過。

誰能想到這時從那猿飛日月身上奪來的錦盒之中,竟然裝的都是熔爐堡曆代堡主的鑄造心得,以及熔爐堡一門練兵鑄器的傳承之法。

這一次竟然讓張翼德瞎貓碰上死耗子,一番胡亂猜測蒙了個正著。

說是天佑中華也好,說是張翼德未卜先知也罷,扶桑最強的大名號稱天下霸者的織田信長苦心策劃的奪兵計劃,眼看就要成功的時候,卻被張翼德和蕭遙兩人給徹底的瓦解了。

蕭遙見張翼德麵色有異,從他手中的錦盒裏拿起一本,略一翻看就知道這些恐怕都是魯南熔爐堡的鑄造心得,不由讚歎道:“張兄弟果然好本事,咱們這次能夠保住中原神州的鑄造秘籍,張兄弟你功不可沒。”

張翼德被他這麽一誇反倒不好意思了起來。

這些鑄造秘書在熔爐堡劍淩霄這些人眼中自然是萬金不換的寶物,但是在張翼德看來卻猶如天書一般枯燥乏味。

張翼德草草翻了幾本就再沒了興致。

蕭遙為張翼德包紮好了傷勢,說道:“張兄弟,這些鑄造秘籍於咱們這些人毫無用途,但是對魯南劍家來說確實傳承的寶物,依我看咱們還是把這些秘籍拿回去歸還劍家為好。”

張翼德與劍家有隙,這次來魯南最初就是打算著偷了他們新鑄造的神兵,讓他們在武林同道麵前丟丟臉麵,哪知道機緣巧合之下不但沒有奪得那新煉的神兵利器,反倒差點命喪神兵之手,反倒是熔爐堡的根本秘籍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有心不還吧,但是一者這些秘籍於自己毫無用處,二者這些秘籍乃是熔爐堡立足江湖的根本,要是一旦知道了被他拿了去,恐怕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他沒必要惹禍上身。

更何況先前要不是蕭遙及時救治,他張翼德一口氣上不來,可能就已經去了閻王殿報到了,蕭遙於他可謂是有救命之恩。

既然此時蕭遙開了口,他就不好駁了麵子。

索性把那錦盒塞到了蕭遙的懷裏笑道:“蕭兄,你看老弟我傷的這麽重,這包破書就放到你這兒了,你愛拿去還給魯南劍家也好,願意拿去撕了燒火也罷,都是老兄你的自由嘿嘿。”

蕭遙知道張翼德不願意去見熔爐堡的人,這時也不勉強,從他手中接過了錦盒,剛要說話突然遠處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呼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