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征婚網 第十章 李嬸之死

“喵…”貓叫聲並不大,像是一隻家貓在撒嬌,但卻無比清晰的傳進所有人的耳中。

楊帆站起來拍了下張西瓜:“你盯住這裏。”說完雙眼變得明亮無比,把警棍橫在手中身子微弓,輕輕推開門向像貓叫的方向慢慢走過去。他走的並不快,利用屋子裏一切可以躲藏的地方來隱藏自己的身體。這一刻他無比冷靜,仿佛在深山中看到了一隻肥大的野兔。

張西瓜聽到貓叫剛想站起來,就被楊帆給拍的坐下來,他還想站起來,楊帆已經出了屋門,看著他警覺的模樣,張西瓜也覺得在麵對野獸的時候十個自己也比不上一個楊帆,既然如此的確沒有必要兩個人都出去,想到這他又坐下,雙眼緊盯住屏幕。

楊帆的反應無疑是最快的,等他推開門王碩和丁建明才回過味來,丁建明跟著往外走,卻被王碩攔住:“丁總,我跟楊帆去看看,這裏離不開人。”

丁建明想了下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坐到楊帆的椅子上看著屏幕中的女兒。此時丁羽突然站起來又走到窗前,呆呆的看著外麵出神,張西瓜看到她這副模樣感覺很是奇怪,想不明白這個丁家大小姐為什麽那麽喜歡站到窗戶邊上?她那迷茫而又憂傷的眼神到底在看什麽?

貓叫聲似乎是從一樓傳來,楊帆順著台階向下,還沒走到一樓,貓叫聲又再次響起,這一次聲音更細更小,像是從四麵八方而來讓人不可琢磨。他剛要仔細辨認方向,後麵卻響起腳步聲,回頭一看是王碩跟了上來。

楊帆皺了下眉頭:“腳步輕點。”語氣之中沒有半分客氣。

王碩楞了一下,接著也聽到了細小的貓叫聲,立刻收了腳步,連大氣也不敢喘。

“喵喵…”的貓叫聲若有若無還在叫著,叫聲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得意的笑,寂靜的房間中這叫聲詭異難測,聽得王碩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楊帆卻聽出貓叫聲中細微的喘息,喘息聲是從下麵最右邊的地方傳來,他辨認了方向,連個招呼也不打向那地方快速跑去,王碩見他動了,心裏不由得苦笑,自己什麽時候連這二十剛出頭的小夥子都不如了?

楊帆的一舉一動流暢而又自然,猶如行雲流水一般。每一個動作每一步,都像是事先算計好的一樣,前進的路線永遠的最直接,最簡短的,也是最有效。更可怕的是,在前進中他竟然擺出攻擊和防守兩種不同的姿態,沒有多餘的動作,也絕對不會浪費身上哪怕一絲力氣。

他是個識貨的知道這絕對不是花架子,這種動作隻有在世界上最優秀的軍人身上才能看到,這種警覺也隻有在長期的鍛煉和危險中才會培養出來,可是這個年輕人怎麽會有這樣的本事,他究竟是誰?又是如何鍛煉出來的?

雖然滿是疑問,卻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年輕人,這種情況下沒有人能比他做的更好。他小心的跟在楊帆身後,握緊了拳頭等待即將發生的情況。

楊帆跟著貓叫聲來到樓下最右邊的拐彎處,他走進去正對麵卻是一扇關著的房門。

他將警棍橫在胸前小心靠近門,後麵傳來王碩小聲的話語:“這是李嬸的房間。”

“喵…”李嬸房間裏突然傳來一聲清晰的貓叫,貓叫聲再也不隱藏,相反充滿了得意。楊帆突然想起在救丁羽時出現的那個男人聲音:“不要多管閑事,多管閑事者,死!”

李嬸,李嬸,聽丁建明說,昨天晚上正是李嬸即使救了丁羽,難道說…想到這裏楊帆心中悚然一驚,再不猶豫,向上一躍一腳踢在門上。

“哢嚓!”一聲大響,房門被他一腳踹開,還沒等他衝進屋子,從裏麵猛然刮來一陣冷風,冷風吹拂下,一個懸空的人突然晃悠著轉過身體。一個披頭散發,吐著長長舌頭的人。

楊帆不驚向後做了一個防守的姿態,再仔細一看就見李嬸被吊在台燈上,吊著她的是被單撕成的一條寬布條。屋子裏的窗戶大開著,寒冷的夜風灌進屋子,吹動李嬸的屍體前前後後的晃悠。

王碩驚訝的合不上嘴,看著吊在空中的李嬸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麽好,而楊帆隻是看了一眼便已經確定死得透了。他沒有時間去感慨快速在屋子中搜尋,李嬸的房間並不大,卻是淩亂無比,像是剛被盜賊劫掠了一番。但卻沒發現任何人為的痕跡。

此時屋子裏除了李嬸的屍體在吊燈上來回晃悠,和吊燈發出的“嘎吱,嘎吱…”聲音,再也聽不到了貓叫聲。

沒有發現任何線索的楊帆跑到窗戶邊向外看,外麵的夜深沉而又靜謐,漆黑的讓人感覺到裏麵不知道隱藏了多少秘密。

“楊帆,你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幫我一把先把李嬸先放下來。”王碩的聲音傳來,楊帆回頭看了看他:“先別動李嬸的屍體,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剛搬了把椅子要站上去的王碩聽他這麽一說楞了一下:“沒準還救活李嬸,先把她放下來。”

“晚了,已經死透了。你還是趕緊打電話報警吧。”楊帆說完一腳踢開他搬來的凳子,仔細觀察被吊在吊燈上的李嬸。

李嬸穿著秋衣秋褲,灰白相間的頭發淩亂的披散著,臉色已經變得青紫,舌頭吐得老長已經能夠碰觸到自己的下巴,腳上沒穿襪子,但是腳下卻沒有凳子,從地麵到屋頂這個房間有四米高,而李嬸隻不過才一米六多一點,地麵到李嬸雙腳之間的距離將近有一米,這麽高的距離沒有凳子,布條是如何拴到吊燈上的?

更奇怪的是,被吊死的人眼睛都會向外凸出,眼球充血,而李嬸被吊在吊燈上,雙眼卻是緊緊閉著的,而眼皮蓋住雙眼的李嬸,比向外凸出雙眼吊死的人,更顯得詭異,陰森,可怕。

王碩打完電話,看著楊帆問:“怎麽會這樣?會不會是有人吊死了李嬸?”

楊帆搖搖頭,走到李嬸床邊仔細觀察,**被子散落的堆放在一邊,棉麻做成的厚床單被撕開。他用手拽了拽床單,發現床單質地非常好,不僅厚實而且結實,這樣的床單想要一下從中間撕開,那力量不比要舉起二百斤的杠鈴要來的輕鬆。可李嬸這個年紀的老人又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從現場來看,李嬸絕對是在睡著以後遭到的不幸,這跟丁羽的遭遇何等的相像,唯一不同的是丁羽是掐住自己的脖子,而李嬸卻吊死在了自己房間裏。

黑貓,黑貓,可就算是黑貓,它又是如何做到的?它如何能舉起一個一百多斤的人吊到吊燈上,又如何撕開床單做成了一個繩套?它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難道說它是在李嬸的夢中殺死的李嬸?

窗外吹來的寒風,不但沒有讓他冷靜下來,反而更增添了腦中的混亂,他帶著疑惑關上窗戶,屋子裏頓時再沒有了灌進來的寒風,沒有了寒風的吹動,屋頂上的吊燈卻仿佛突然失去了支撐“哢哢…”幾聲後竟然斷折,李嬸的屍體也隨之摔落到地上。

屍體摔倒地上發出:“啪!”一聲悶響,把個正在用報話機跟丁建明聯係的王碩嚇了一跳。

他看了一眼楊帆,突然問出一句:“李嬸不會是被別人害死的吧?她怎麽突然掉下來了?是不是有什麽冤屈想告訴咱們?”

這兩天發生了太多古怪的事,這讓原本不相信這些東西的王碩漸漸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但有趣的是,人一旦轉變了自己固有的思維,那就會比別人更加堅信這些事情,現在王碩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楊帆蹲下看著李嬸的屍體搖搖頭:“不,李嬸絕對不是他殺,你看李嬸脖子上的痕跡是由牽拉所致。所有的力都在脖子上,身體的重量超過脖子,產生牽拉,屍體下沉。這樣才會照成了舌苔向外翻出,要是被人勒死的舌骨不會斷折。”

王碩聽他說,搞不明白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怎麽會懂這些?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問:“你又不是法醫,你怎麽知道的?”

“我的確不是法醫,但我也不知道親手勒死過多少獵物,也不知道設置過多少陷阱吊死過多少野獸,所以我能看出來沒有什麽稀奇的。”

“怪物,怪物,這年輕人絕對是個怪物。”王碩已經無語,心中不斷重複著這兩個字。

過了十幾分鍾,警車拉著警笛開進丁家,幾個法醫檢查了一下屍體,初步結論是自殺死亡,跟楊帆說的絲毫不差。丁建明把監控室交給張西瓜和靈虛趕過來,等警察忙完拉走屍體,夜已經越來越深了。

這一陣折騰所有人都感覺疲憊不已,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丁建明神情萎頓的像是突然蒼老了幾歲。無奈的送走警察,他帶著楊帆和王碩回到監控室把門關上,歎息著問:“壞事接連發生,誰能告訴我現在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