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元嬰
楊帆和張西瓜誰也沒說話,靜靜等著雲山繼續說下去。雲山憤恨難當,小小的身體在寬大的青色長袍裏顯得逛逛****的。楊帆看著他如此模樣,心中卻怎麽也想不明白一個人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回想起先前那一幕就更是覺得奇怪,如果先前那個殘缺不全的身體就是雲山的身體,他那現在到底是什麽?
他想問,又覺得開不了口,氣氛頓時顯得很尷尬,張西瓜性子本來就跳脫,受不了這氣氛開口問:“前輩,這年獸到底做了什麽,讓你生這麽大的氣?”
“唉~~真是一言難盡啊,貧道這百年的修行算是全毀在這畜生手裏了。”
“這話是怎麽說的?”張西瓜忙問。
雲山長歎一聲:“貧道自幼修行,五十得仙人品位,到今年一百歲整,求證天仙大道。你們也都是修煉之人,知道證天仙位要經曆四九天劫,貧道怕這天劫驚擾世人便到這西山偏僻之地渡劫。誰想到就在最關鍵時刻,那畜生突然不管不顧的出現把我布下的陣法撞破,巧得是天劫剛好降臨。貧道沒時間跟他糾纏,整全身聚集起全部功法要抗天雷,誰知道那畜生不知道被什麽驚嚇到,不管不顧的朝我撞了過來,天雷降下的時候這畜生把我撞飛,天雷打在了它身上,上天還以為是我有意逃避天劫,這才大怒降下無數巨雷要懲罰我和那畜生。”
雲山講到這裏,張西瓜驚訝的張大嘴:“前輩得證天仙大道了?太了不起了!”
雲山長歎一聲:“有什麽了不起的?貧道這一身修行算是廢了,肉身都被毀掉,這輩子再也無法正得天仙之位了。”
“你是說,你已經死了?那又怎麽以這副形象出現?”楊帆忍不住問。
雲山看了他一眼:“連這麽淺顯的東西都不知道,你真是修道之人?”
張西瓜咳嗽一聲:“前輩,他入門晚,很多東西都不知道。”說完轉頭對楊帆道:“修道分築基,開光,辟穀,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大乘,這幾個階段。每個階段又分初期,中期,後期。前輩現在這個模樣明顯是退回了元嬰期了啊。”
雲山歎息一聲:“是啊,跟這畜生拚鬥了這麽長時間,又遭了這麽多天雷,能保住命就不錯了,要不是貧道元嬰強大,真的就萬劫不複了。”
“元嬰是什麽?就是前輩現在這副模樣嗎?”楊帆接觸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好奇心驅使下不禁問出來。
張西瓜見他問的這麽白癡,不好意思朝雲山笑笑,急忙對楊帆道:“你不懂的問我就成了,這種問題就不用問前輩了。”說完咳嗽一聲,一本正經的接著說:“元嬰:修煉元神,顯化嬰兒。丹道中煉化元神,簡而言之是待一顆無形無質的金丹煉成以後,用粉碎虛空的方法脫離丹室,化做一顆瑩瑩靈丹,上衝中宮位置,尋本性而練化元神,謂之“明心”。陽神煉化純圓,飛騰而上於腦中“見性”。尋著離宮陰神,聚結合體在泥丸宮裏,霞光滿室,遍體生白。一戰將息,而又回歸於腹內元神處,合化為命胎。疊起蓮台,虛養命胎,進而胎化元神,默默溫養,直待紫氣虛來時節,元嬰養育健全,冉冉而出天門,旋而又回。元嬰修煉成功過後,就已經是半仙之體了,我道教十分重視保持“嬰兒”“赤子”的狀態,元嬰的修煉也是內丹修煉的一種方式,簡單的說元嬰是指修真之人凝聚全身元氣,化成的一個純能量體的自己。”
楊帆聽張西瓜講的如此玄妙,有些半信半疑,但看雲山的元嬰就在身邊也不由得他不信,想了下又問:“難道這麽大的災難就是因為前輩渡劫造成的?天劫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威力?”
雲山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你那師傅是如何教的你?你既然不解,貧道就給你講講,修道者逆天而行,妄圖以凡人之身修得真仙,上天就會降下天劫。既修真之人的修為道行到了一定程度之後,自然降下的考驗,多為天雷轟擊。度天劫,成則一步登天,敗則魂飛魄散,真靈消逝,萬劫不複。現在你明白了嗎?”
楊帆搖搖頭:“我還是不明白你度天劫怎麽就引起了這麽大的災難?”
張西瓜無奈的道:“修仙本來就是逆天的事情,在天地中,各生靈都在進化,他們為生存而奮鬥著,命運交織,形成各種因果,隨著生命繁衍,這種生存鬥爭也越來越激烈,矛盾在某個因素的誘導下爆發,謂之劫,劫有大有小。最大沒過於無量量劫,是支持宇宙運轉的能量坍塌所致,這個劫數,就是讓一切重歸混沌,無人可逆轉,次之謂之量劫。無量量劫,隻有得道聖人可活,量劫,則還有一線生機,若量劫處理不好,造成大動**,則會演變為無量量劫。”
“量劫的形成,基本還是人禍,因為生命在繁衍,仙魔也好、佛妖也罷。大家都在爭奪資源,吸取宇宙能量,若大家按盤古開天之後所設定規則辦事,則能量基本平衡;但有勢力私自控製六道輪回,幹涉造化,大造佛魔神仙妖,佛魔要成長,肯定要吸收元氣能量,他們和凡人不一樣,凡人百年就死,死後一切還給自然,不會破壞平衡,神仙則不然,他們長生不死,他們吸收越多,於是宇宙元氣能量越來越不平衡,於是一步步走向量劫。”
“所以你想要成仙,上天就會降下劫難,來維持這個平衡,且不說年獸的出現,就算前輩自己能不能度過這四九天劫都是個未知數。但年獸出現替他擋了一道天雷,這本身就擾亂了這種秩序,秩序一亂天地自然要彌補?怎麽彌補當然要繼續降劫,把年獸和前輩劈死,這是天罰,誰也逃不掉的,所以前輩成仙已經是萬萬不能的了,但年獸是上古凶獸,天雷奈何不了他,隻能是聚集更多的能量,所以才會天地變色,這段時間天地已經沒有了秩序,所以妖魔鬼怪也都出現,我們先前看到的大火球,還有種種怪異的現象原因都在這裏,這回你明白了嗎?”
“就算前輩逆天要遭受懲罰,可百姓們做錯了什麽,要一同承受這樣的懲罰?”楊帆憤憤不平的問。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啊!”張西瓜歎息了一聲,搖搖頭沒有說話。
張西瓜說完,雲山讚賞的點點頭:“你解釋的很淺顯,的確是這麽個道理,這些話對貧道啟示也是不小,你是個有靈根的,可這小子怎麽看卻都不像是個修道之人。”
“修道,修道…這道要是修的心腸冰冷,你還不如不修的好。”楊帆沉默半餉,說了這麽一句話。
雲山大怒:“小子,你是把這一切責任都賴到我老人家身上了?”
“若不是因為你渡天劫,又怎麽會死這麽多人,你有沒有看過京城的慘狀,這些人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因為你渡天劫丟掉性命?到現在你還在氣憤年獸壞了你的好事,你可曾替那些無辜的人歎息過一聲嗎?你這樣的人就算真成了神仙,那也是個心腸冰冷的神仙!可憐這些無辜的人竟然因為一個隻顧自己的人而遭劫難,可悲啊可悲!”楊帆不在客氣,大聲喊了出來。
張西瓜嚇了一跳,搞不明白楊帆這股邪火來自那,急忙道:“前輩也不想看到這個樣子,前輩不也說過在渡劫之前布置了陣法了嗎?這年獸撞進來是誰也沒想到的事情啊,真要追究起責任來,這可是咱們惹的禍。”
楊帆楞了楞,一路走來看到這麽多慘狀,他心中難受可想而知,心中早就憋悶的狠了,何況現在他也知道這一切禍事都是他們三個惹出來的,雖然不是有心的,但畢竟死了這麽多人,心情極度抑鬱下朝雲山喊了出來,可仔細一想,害雲山這個樣子的何嚐不是自己,現在把一切都推給雲山的確是自己不對。
想到這裏,底下頭對雲山道:“對不起,我不該把這一切都怪在你頭上。”
雲山歎息一聲:“貧道也是大意了啊,以為自己布置的陣法不會有人闖進來,何況天劫降下隻會奔我而來,誰想得到跑出年獸這麽個上古凶獸,這都是天意啊。可貧道還是有些奇怪,從先前的典籍中看,天劫不可能會這麽大的麵積啊,而且太過凶猛了,像是積鬱了很多怨氣一樣,難道這天地間有什麽失德的事情?致使上天大怒?”
楊帆心中一動,這個朝代,外有金兵侵擾,內有明末起義,正是國難當頭,內憂外患的時期。明熹宗卻不務正業,不聽先賢教誨去“祖法堯舜,憲章文武”,而是對木匠活有著濃厚的興趣,整天與斧子、鋸子、刨子打交道,隻知道製作木器,蓋小宮殿,將國家大事拋在腦後不顧,成了名副其實的“木匠皇帝”。
此時以魏忠賢為首的閹黨不僅殘酷地排除異己,而且加深了對百姓的盤剝,使得民不聊生,政治極度黑暗,其時,國內土地兼並劇烈,苛捐雜稅繁重,各種社會矛盾激化,這必然導致了人民的反抗。天啟元年,白蓮教在山東揭竿而起,奢崇明、安邦彥起事於西南,天啟七年,國內還爆發了山東的徐鴻儒起義和陝西的王二之起義。
不光如此還有外患。山海關外,女真政權步步進逼。明熹宗卻聽信讒言,不辨是非,即位後罷免遼東經略熊廷弼,致使後金勢力逐漸壯大,攻陷沈陽、遼陽,進逼寧遠,遼東局勢日趨嚴峻。同時,荷蘭人於1624年登上台灣島,大明王朝很快又失去了台灣。
這已經是末代王朝的景象,難道這是上天借雲山渡劫給天下的一個警示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