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家四長老的聲音從上空傳來,傲慢的語氣裏帶著篤定。

蘭斯嘲諷地笑笑:“又是一個自說自話的人,你又怎麽知道,以我們的實力,承受不了這一擊?不過是區區地靈境一重罷了!”

他的話,成功將兩位長老激怒。

“冥頑不靈!那你們就去死吧!”

伴隨著這句話落,刀影落下的速度驟然加快,四周掀起颶風,卷起路邊樹木,藏在暗處的人險些被這陣颶風掀翻在地。

他們驚愕不已地看向屹立在半空的四長老。

意識到,他是真的想殺了青弦他們。

有人用極低的聲音道:“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他的聲音被呼嘯的風聲淹沒。

蘭斯、季殊厭、楚魚就要迎擊,謝飛白這時站出來,他指間夾著一張符籙,對眾人笑道:“我來試試能不能擋下他的這一擊。”

見狀,蘭斯他們收起靈武化影。

蘭斯挑著眉,笑吟吟地對謝飛白道:“好啊,小白,我們相信你,放手去做吧!”

青弦也向謝飛白輕輕點頭。

因這些人修為最高的也就地靈境四重,正好給權亦、蘭斯他們練手,所以青弦並不打算出手。

謝飛白眼神變得堅毅,他轉身,擋在青弦他們身前。

“破甲穿雲符,啟!”

他將靈力注入手中的破甲穿雲符中,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破甲穿雲符迸發出一陣灼灼亮光,猛然間,一束如箭金光向天迸射而去,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貫穿了直直落下的刀影。

氣勢如虹、裹挾殺機的刀影,就這樣如同雲煙消散。

刀影消失,充斥在周圍的颶風也逐漸平息,陽光重新灑落在青弦他們身上。

四長老、五長老同時震驚得瞪大了眸子,連同後麵的拓跋疏聞都是一臉不可置信。

那束金光在擊散了刀影後,攻勢未停,徑直朝著四長老飛去。

感受到來自金光的壓迫感,四長老終於回過神來,他想躲,可金光迸射的速度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快,此刻再躲,已然來不及。

五長老在灼灼金光的照耀下,回過神來,多年的默契,使得兩人同時迎擊迎麵而來的金光。

他們揮動手中的赤陽雙重刀,全力斬在金光上。

明明隻是一束靈力凝成的光,可他們的赤陽雙重刀斬在上麵,如同碰到了極其堅硬的東西,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隨即,他們的刀再也無法往前推動半分。

最重要的是,他們感受到,隨著他們的攻擊打在金光上,金光的攻勢隱隱有加強的跡象,好似遇強則強。

“為什麽會這樣!”四長老愕然地大喊一聲。

下一刻,金光變得比之前還要耀眼,直視下,仿佛能灼傷眼睛,隨著光芒萬丈,徹底淹沒了他們的身形,所有人都聽到從半空傳來的一道淒厲慘叫。

“啊——”

這聲慘叫,震得他們耳膜生疼。

緊接著,兩道身影飛出,重重砸在地上,口中吐出的大量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衣襟。

“四長老,五長老!”拓跋疏聞臉上再也沒有先前頤指氣使的模樣,他快步跑到四長老、五長老身邊,見他們除受傷嚴重外,並沒有性命之憂,懸著的心才落下。

此時才有心思重新審視謝飛白。

他心中的震驚難以複加,這少年看上去十五六歲,這個年紀,修為頂多隻有玄靈境,可他竟然憑著一張符籙,重傷了他拓跋家兩名有著地靈境修為的長老。

他莫不是符籙師世家歐家的人?

也隻有歐家才能憑借著符籙的威力,越階傷人!

想明白後,拓跋疏聞心中升起忌憚,還有一絲後怕。

還好,被重傷的是他們這邊的長老,而不是那幾個少年少女。

如果這幾個來自歐家的少年少女在佛箬城出事,歐家必定不會放過他們,而本族那邊,得知他們得罪歐家後,同樣不會放過他們。

想清其中的利害關係,拓跋疏聞目光落到青弦身上。

他豈會看不出,這群人都是以這個少女為中心,這個少女雖從未出手,但她身上強大的氣場,令人難以忽視。

想來隻要與這個少女打好關係,其他幾個人那裏就不是問題。

如此想著,拓跋疏聞臉上揚起自認為友好的笑容,一步步向青弦走去。

原本蘭斯、楚魚、季殊厭他們正圍在謝飛白身邊,笑著誇讚他,見拓跋疏聞走來,他們立即收斂起臉上的笑,戒備地護在青弦身前。

“哎呀,都是誤會,原來幾位是歐家的小輩,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先前的事多有冒犯,我在這裏向你們賠不是,你們遠道而來,還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吧?不如來我拓跋家做客,也讓我們盡盡地主之誼。”

拓跋疏聞見權亦、蘭斯他們一臉戒備,凶狠的眼神仿佛在說,他再敢靠近一步,他們就不客氣,隻得悻悻地停在原地。

隻是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

這幾個歐家小輩,小小年紀,符術就如此厲害,必然是歐家本族直係弟子,且在家族中極受重視。

若能與他們交好,就能攀上歐家這層關係。

所以,無論他們什麽態度,他都忍。

聽到這番話,青弦他們還沒有什麽反應,藏在暗處看熱鬧的一群人卻是先炸開了鍋。

“什麽!這幾個少年少女竟是歐家人,難怪小小年紀就如此厲害!”

“早該想到的,在聖靈帝國,一手符術如此厲害的,除了歐家也沒有其他人了!”

“早知道剛剛就不躲起來看熱鬧了,若在方才我能衝出去與他們同仇敵愾,這不就與歐家搭上關係了嗎!”

楚魚一臉厭惡地看著拓跋疏聞,小聲詢問青弦:“這老家夥把我們當成歐家人了,我們要否認嗎?”

“我們是歐老師的學生,也算是半個歐家人,他也沒說錯,走吧,外麵的驛站或酒樓再好,都比不上拓跋家,今晚有睡覺的地方了。”青弦戲謔道。

聽到要去拓跋家,江南憶身體一僵。

但下一刻,一隻溫熱的手伸過來,輕輕握住了她冰涼的手。

江南憶看去。

是青弦。

青弦向她眨了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