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時,眾賓客終於回過神來,他們驚聲尖叫著往府邸外跑。
“快、快逃啊,顧青弦是暗靈師!”
“快去啟稟城主大人,絕不能讓顧青弦這個禍害留在花落城!”
“此事必須上報聖靈帝國,讓國主派出聖靈騎士,將顧青弦就地處死!”
青弦看著慌亂逃跑的人群,並沒有阻止他們,因為花落城外被她布下了結界,誰也逃不了,而他們的消息,也注定傳不出去。
不過他們的反應倒是在她意料之外。
小八的聲音這時在青弦腦海內響起,帶著些微凝重。
“你所在的花落城,歸屬於聖靈帝國,而聖靈帝國被光明之神庇護,不同於上世界,這裏光明與黑暗一派勢如水火,已經到了一見麵就互掐的地步,所以你在光明的地盤上,使用黑暗的力量,會被他們視為異端,就地處決。”
青弦輕蹙眉。
這個世界,在五歲時覺醒出靈骨的人,被稱為靈師,可修天地靈氣,擺脫肉體凡胎。
而靈骨有兩大屬性,即光明與黑暗。
光明屬性的靈師,被稱為光靈師,吸收天地間光靈力,反之就是暗靈師。
花落城所在的聖靈帝國就是一個被光明之神庇護,人人都是光靈師的地方。
可現在,出了青弦這麽一個異類。
青弦看著手指間的黑色火焰若有所思,下一刻,纏繞在她手指間的黑色火焰轉變為了白色。
目睹這幕的顧振業瞳孔驟縮。
是光靈力!
這怎麽可能!
一個荒誕的念頭在顧振業腦海中產生。
難不成青弦是傳說中的光明與黑暗雙修體質,也就是混沌之體!
傳聞中,混沌之體上萬年也不一定能誕生出一個,而能擁有混沌之體的,無論是光明還是黑暗,都能修煉到極致,這樣的人,注定不凡,最後會屹立在世界的頂端,俯瞰眾生。
這不可能!
顧振業自顧自搖頭,否定腦海中這個念頭,能站在世界頂端的隻能是他的幼女顧思月,而不是青弦這個隻會令家族蒙羞的廢物。
隨著眾賓客、家奴逃離,偌大的庭院如今隻剩下青弦與顧振業、秦惠蘭夫婦。
她一步步向二人逼近,每落下一腳,就好似踩在他們心尖上。
麵對自己這個變得邪門的二女兒,顧振業、秦惠蘭抑製不住心中的恐懼,想要逃,可僵硬的身體根本不受他們控製。
顧振業強裝鎮定,這時候打起了親情牌,對青弦道:“弦兒,我是你父親呀,父親之前糊塗,為了家族,虧待了你,但其實父親的心中一直有你,讓你離開顧家,也是為了磨練你,這不,你現在有了真本事,更應該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呀。”
秦惠蘭一聽顧振業這話,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於是也連忙裝出一副慈母的模樣,溫柔地看著青弦,道:“弦兒,你父親說得沒錯,我們一直都是愛著你的,你離家的這一個月,我和你父親日日都在思念你,為娘更是每天都在為你祈福,祈願你平安,祈願你早日歸家。”
看著他們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如果是原顧二小姐,必定已經相信他們了。
而青弦隻是玩味一笑,她停在他們麵前,故作感動模樣:“父親、母親當真還愛著我嗎?”
兩人忙不迭點頭。
青弦笑得更開心了:“既然如此,你們把你們的靈骨挖出來給我吧。”
“你做夢!”聽到青弦這句,顧振業臉上的虛情假意再也掛不住,怒聲訓斥。
她怎敢想!
靈骨對一位靈師來說,是如同生命一樣重要的東西,沒有靈骨,就無法修煉,連一身的修為也會消失。
這不孝女,竟然肖想起她老子的靈骨來了!
顧振業難掩怒意,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青弦眼中掠過諷刺,既然知道靈骨對一個靈師來說意味著什麽,他們挖她靈骨的時候,倒是眼睛都沒眨一下。
她依舊笑著,笑容裏多了些散漫:“既然父親、母親不願意,那女兒隻有親自來取了,隻是我下手沒個分寸,弄疼了父親、母親,可不要怪我哦。”
隨著她話音落,顧振業、秦惠蘭驚恐地發現,他們的身體徹底動不了了。
“唔唔唔!”他們想要質問青弦對他們做了什麽,喉嚨裏卻好似被異物堵塞,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兩人眼睛瞪圓,驚慌和恐懼同時襲上他們心頭。
青弦的右手被靈力包裹著,她走到他們背後,喃喃自語:“你們的靈骨在哪裏呢?啊,找到了。”
說罷,她手往前探,帶著攻擊性的靈力破開了他們表麵的皮膚,穿過血肉,摸索著藏在椎骨附近的一截靈骨。
兩人無法掙紮,疼痛卻成倍放大。
“唔唔唔!唔唔唔唔!”
他們想要破口大罵,想要求饒,可發出的隻是一些模糊不清的聲音。
劇烈的疼痛令他們臉色慘白,冷汗淌了下來。
到此刻,他們才明白挖骨之痛是如何的刻骨銘心。
而隨著靈骨被挖出,巨大的絕望籠罩他們內心,他們眼睛中湧出血淚來。
青弦看著手中的兩截靈骨,心中沒什麽波瀾。
二人的靈骨品階,隻能稱得上是普通,遠不及青弦曾有的帝靈骨,更別說她現在擁有的神靈骨了。
在顧振業、秦惠蘭怨恨的目光中,青弦徒手捏碎了兩截靈骨。
二人皆是難以置信地看向她。
她怎可以就這樣毀了他們的靈骨!
但此時的他們,已經如同廢人,頹然地坐在地上,虛弱到極致。
他們隻期盼,青弦能留他們一命。
他們的幼女顧思月如今已成顧氏世家本族直係弟子,三日後必定能入聖靈帝國最頂尖的靈師學院,前程不可限量,他們還沒跟著享福,絕不能就這麽死在這裏。
青弦凝視著他們的眼睛,猜測到他們在想什麽,輕輕一笑:“放心,我不會要你們的命,我要你們親眼看著你們捧在手心裏的女兒顧思月,是如何從雲端跌入泥潭,粉碎所有驕傲,最後死在你們麵前。”
說完,青弦撤走了二人喉嚨上的封印。
“不!”秦惠蘭發出歇斯底裏的吼聲,“你不可以這麽做,她是你的親妹妹啊,月兒她是無辜的!”
“無辜?”青弦冷笑,也是,在他們二人眼裏,無論顧思月做出怎樣窮凶極惡的事,她都是他們那個善良單純,給家族帶來無上榮光的好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