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未出口的話堵在喉嚨裏。

蘭斯繼續道:“平分平分,難道不應該是以家族數量平分嗎?為什麽要以人頭數平分,那歐陽世家豈不是占大便宜了!”

果然,聽到蘭斯這話,拓跋世家、顧氏世家幾位老祖宗的臉上出現了遲疑的神色。

“休要聽他胡言亂語,他在故意拖延時間,一定是想拖到國主他們回來,怎麽分都是後麵的事,眼下最要緊的是將他們帶離這裏,取出他們的神靈骨,隻要神靈骨到手,後麵怎麽分,我們可以再商量!”

歐陽世家老祖宗反應迅速,立馬做出應對。

蘭斯氣得磨牙:“這老家夥,反應怎麽這麽快!不是常年都在閉關嗎?閉關腦子還這麽靈活!”

“好歹是活了上百年的老狐狸,哪有那麽容易被帶偏。”季殊厭冷冷地盯著歐陽泰他們,回道。

謝問心將青弦他們護在身後,見拓跋世家、顧氏世家幾位老祖宗都被歐陽世家老祖宗那番話說動,統一決定怎麽分配等取出靈骨再說,心一沉再沉。

他低聲對青弦他們道:“待會兒我和問道拖住他們,你們找準機會,逃離這裏,跑得越遠越好,我們能拖住他們的時間不多,所以你們的速度一定要快!”

謝飛白淚眼朦朧地看向他們:“太爺爺,你們呢?你們會死嗎?”

他們放走他們,這幾人一定會將所有怒火發泄到他們身上,方才歐陽泰說,要除掉謝氏世家,讓四大家族變三大家族,並不是開玩笑。

他們是真存了讓謝氏世家覆滅的心思。

謝問心摸了摸謝飛白的頭,笑道:“死有何懼?我們活了快兩百年了,也活夠了,你可是我們謝氏世家的未來,你在,謝氏世家在,所以,你絕不能死,懂了嗎?”

謝飛白抓緊謝問心的衣袖,淚水從眼眶中洶湧出來,他哽咽著:“謝氏世家不會覆滅,我也不想你們死……”

青弦、權亦對視一眼,他們都明白了對方此刻決絕的態度,對彼此妥協,便同時看向謝問心,道:“謝太爺爺,我們留下來幫你。”

謝問心笑:“你們兩個小家夥能幫我們什麽,你們被賦予神武,是命運選中的人,冥冥之中,必定有需要你們肩負起的責任,所以啊,你們都不能死,非要有個念想的話,那就等長大了,變強了,替我們報仇吧!”

說完這番話,謝問心、謝問道轉身,背對著青弦他們,同時,青弦他們感受到一股他們無法抗拒的力量帶著他們迅速往臨天廣場外掠去。

“他們要跑!”歐陽泰瞳孔一縮,幾人立刻要追。

謝問心、謝問道擋在他們身前,周身靈力洶湧,仿若海嘯。

“想過去?先跨過我們屍體!”

“砰!”

他這句話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聲重響,兩人驚詫地看過去,就看到他們那道帶著青弦他們離開的力量撞在了臨天廣場外的結界上。

青弦他們落回地麵,立馬被歐陽世家、拓跋世家、顧氏世家幾位族老帶人團團圍住。

謝問心瞪大雙眼,倏然回頭,看向麵前的歐陽泰一行人。

拓跋世家與顧氏世家幾位老祖宗笑容得意:“你以為,我們來這裏,什麽準備都沒有做嗎?神靈骨、神武何其珍貴,一不小心,讓他們跑了,我們飛升去另一個世界的希望也就斷了,所以我們來這裏的第一時間,就集我們四人之力,在臨天廣場的外麵,布下了一道結界,就算是你們兩個聯手,也不能輕易打破。”

謝問心、謝問道聽完,臉色陰沉如墨。

“哈哈哈哈沒招了吧,他們七個,我們誌在必得,等先解決了你們兩個礙事的家夥,我們再去找他們!”

歐陽泰狂笑著,與幾位交換一個眼神,他們同時出手。

來自七位天靈境大圓滿的合力一擊,謝問心、謝問道沒堅持住三個回合,就再無力反抗。

“謝問心,謝問道,你們的時代,結束了!”歐陽泰高舉邪影雷火槍,就要刺穿謝問心的額頭,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光凝成的光刺仿若流星墜落一般,從天際劃來,撞開了歐陽泰手中的邪影雷火槍,產生的餘威,逼得歐陽泰幾人連連後退數步。

他們驚愕抬頭,看向光刺襲來的方向。

雨已經停了,但積壓在天空中的烏雲並沒有消散,不甚明亮的天光勾勒出一道高大卻略顯單薄的身影。

所有人仰頭,呆滯地看向那道人影。

又來一個。

難不成又是一個天靈境大圓滿?

天靈境大圓滿齊齊出關,這荒誕得,有種世界要毀滅的感覺。

楚魚他們停止了與歐陽世家族老等的打鬥。

青弦、權亦剛要衝破體內封印,趕去高台上幫忙,因為這場突發變故,兩人同時動作一滯。

蘭斯盯了片刻,對季殊厭他們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人遠看有點眼熟?”

季殊厭點頭:“是有點眼熟。”

歐陽泰眯了眯眼,這才發現,來人的手上,似乎……提了一個人?

小八出現在青弦身邊,挑眉道:“老龜回來了。”

他的聲音,與蘭斯的聲音同時響起。

“遠看,有點像我們親愛的院長,近看,更像了。”

季殊厭:“有沒有可能,他就是院長?”

蘭斯:“……院長怎麽看上去跟炮轟了一樣?”

因為參加青雲大試,行不規作為流浪者收容學院的院長,將自己收拾得還算是人模人樣,除了亂糟糟的頭發仍然搭在臉上外,衣服是新換的。

但不遠處那個人,身上衣服髒得像是泥裏滾了一遍,不少地方還破了,頭發更是如同雞窩。

風天縱被他提在手裏,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一被放回到地上,他就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這一聲,久久回**在寂靜的臨天廣場。

行不規麵露嫌棄:“這麽多人看著呢,你好歹是流浪者收容學院的副院長兼老師兼廚師,多丟我們學院的臉。”

風天縱難受得說不出話來,便抬手,向行不規豎了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