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午時,金色的陽光從樹葉間隙灑落下來,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透過樹葉間隙,可以看到白雲如紗般籠在湛藍的天空上。
可忽然,一大團陰影罩下來,成群的烏雲在瞬息間占據整個蒼穹,同時,樹林中刮來一陣陣陰冷的寒風,這陣寒風,似乎直入骨髓,令他們的身軀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連靈力都無法抵禦。
突然的天降異象,並非什麽祥瑞,幾位小神境修為者如臨大敵,他們感受到了從天穹傳來,由遠及近的威壓,雙腿哆嗦得更厲害了,全然不受他們控製。
他們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此時懊悔不已,他們為什麽要等在這裏,不在一被傳送出遺跡後就離開精靈之森,心中升起的強烈的危機感令他們明白,他們將被卷入一場殺戮中。
幾人的目光落到言不默身上。
言不默也在瞬間身體緊繃,他一雙眸子緊緊盯著蒼穹,心中不好的預感愈演愈烈。
其中一位小神境修為者顫抖著嗓音道:“你們是得罪了什麽人嗎?”
他們都感受到了籠罩在天地間越來越明顯的凜冽殺意。
言不默雙手攥成拳,當機立斷道:“走!”
他一揮衣袖,靈力卷起青弦他們,就要往精靈之森的上空掠去,然而,他們的腳剛離地,如同一座座山當頭壓下的威壓頃刻間全部降在他們身上,他們又落回地麵,楚魚他們修為低,當即無法承受,被迫使得跪在了地上,七竅都流出血來。
言不默來到他們身邊,欲為他們擋下威壓,可這威壓非同小可,即便是他有著大神境巔峰的修為在這威壓下動作都變得無比緩慢。
青弦就站在楚魚他們身邊,所以清晰地感受到了楚魚他們的生命力在急劇流逝,而他們身體上鮮血越流越多,她能聽到他們身上骨頭被一寸寸碾碎的聲音,不過眨眼間,楚魚他們就癱軟在了地上,口中無意識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他們要死了!
青弦的腦海中頓時隻剩下這一個念頭。
她眼眸中翻湧出如墨般的暗色,在楚魚他們的安危麵前,青弦所有的顧慮消失。
“靈武解縛——天使之刃!”
姬羽汐在威壓下,麵色也一點點白下去,但情況還是比楚魚他們要好一些,原本她正一臉凝重地望著蒼穹,忽然聽到青弦的聲音,她猛地轉頭看來,當那一把她再熟悉不過的武器出現在青弦手中,姬羽汐眼底的震驚難以複加。
她錯愕地瞪大雙眼,嘴巴微張。
“你怎麽……”
未等她把後麵的話說出來,威壓對她身體造成的傷害,令她痛苦地蜷縮在了地上,嘴角鮮血流下來。
君雲斐見狀,眼中翻湧出血色,他拚盡最後的力氣,咬破自己手指,將鮮血點在姬羽汐與自己的眉心處,然後催動禁術,將姬羽汐身上的傷轉移到自己身上。
承受雙倍傷害,君雲斐身上大量鮮血流出,情況竟變得比楚魚他們還要糟糕。
有了他轉移傷害,姬羽汐的意識又恢複清明,她看到了君雲斐的情況,眼中流露出異色,她輕輕握住了君雲斐的手,喃喃自語:“為什麽要做到這一步……”
在痛苦的折磨下,君雲斐已經無法回答姬羽汐這個問題。
“天使之刃第五式——光明守護!”
“天使之刃第六式——光之療愈!”
青弦的聲音接連響起。
“光明守護”暫時擋下了威壓對楚魚他們身體的進一步傷害,“光之療愈”則開始為楚魚他們療傷。
楚魚他們此時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
青弦也幾乎到極限,但她強撐著,咬緊了牙,麵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下去,身體因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而輕輕顫抖,冷汗順著額角滑下,很快她的嘴角也沁出血絲。
權亦站在青弦身邊,與言不默一起為他們擋下了絕大部分威壓,否則威壓在襲來的一瞬間,就能要了楚魚他們的性命。
可這次的威壓來勢洶洶,不是尋常的威壓,所以權亦無法為青弦他們全部擋下,隻能轉移大部分到自己身上。
言不默驚訝地看向權亦。
因為這一刻,權亦暴露了自己的真實修為境界。
大神境巔峰!
他竟然有著大神境巔峰的修為!
就當他震驚得反應不過來時,一聲輕笑從他們前方傳來。
“別急著走呀,我們既然在這裏遇到,說明我們有緣分,不如交個朋友呀。”
樹林間,走出來兩道身影。
正是雙生子。
雙生子的目光從青弦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到了江南憶身上。
少年隻是勾勾手指,江南憶臉上的麵具就脫落下來,露出她一張秀美的臉。
“果然是她!”少女在看清江南憶的臉時,眼中閃過一抹陰狠。
“差點就被你們騙過去了。”少年看向言不默,“看來你知道我們是誰。”
“既然知道我們是誰,還與我們作對,以為你有著大神境巔峰的修為,我們就殺不了你嗎,混沌尊者?”
言不默盯著雙生子,眼神是前所未見的狠厲。
樹林中再次刮起迅猛的狂風,周圍的樹木全部折斷,他們頭頂的蒼穹暴露出來,他們看到了屹立在黑沉沉天幕下的十幾道身影。
言不默的心沉了又沉。
一排數過去,竟然有十七人,十七人修為最低的是大神境九重,最高的是大神境大圓滿,離半神一步之遙。
他們負手而立,全部穿著黑衣,臉上戴著麵具,屹立於蒼穹下,如同來自世外的仙人般,帶給人的壓迫感直擊心靈,震懾靈魂。
那幾個小神境修為的人直接嚇得跪坐在地,他們朝著天幕下的十七人大喊:“我們隻是路過,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放我們走吧,我們絕對不將今日發生的事對外說出來!”
他們的聲音穿破呼嘯的風聲,落入十七人耳中。
將十七人的目光從言不默、青弦他們身上拉到了他們幾人身上。
麵具後,他們皺眉。
“怎還有不相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