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誰放的火誰來嚐

“小仙,你要幹嘛?”莊君凡看到我提著一個黑色袋子下來,馬上從沙發上站起來問我。

我借口回答:“這房子裏有點悶,我們出去兜兜風。”

說完,我目光瞟了一眼守在門外的那幾個保鏢,給莊君凡使了個眼色,帶著他從室內到了殷祁的車庫裏。

殷祁有很多酷炫的車子,除了他平時開得最多那輛,其他的都正整齊的停在車庫裏,我隨便在鑰匙架上拿了一把車鑰匙,按下按鈕,一輛藍色的蘭博基尼車燈亮了!

我對莊君凡說:“走,上去。”

莊君凡早意識到我這不是要簡單的兜風了,他擔心的問我:“小仙,我們要去哪?”

我沒看他,將車門打開,把手裏的包丟了進去。

“君凡,不是我們,是你,你現在就得走!”

我拿錢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送他離開s城,能離開這片國土最好,在沒有束家和滅靈門的勢力範圍,莊君凡就安全了!

莊君凡想說什麽,但是被我拿手機的動作給阻斷了,我快速的撥通了一個號碼,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

我立刻對電話那邊的人說:“胖子,借兩個可靠的人給我!”

“傻姑!你才剛弄掉了玉血鳳凰,你現在又要幹嘛?”胖子生氣的時候,也不管他曾經有沒有答應過不叫我傻姑的事了!

不過現在我也不在意這些細節!

我說:“上次我幫你救小東,這次該你來幫我了,借兩個可靠些的人給我,我要保護一個人出國

!”

胖子在那邊頓了一下,好像在揣摩發生了什麽事。

“你這樣做,殷祁會願意嗎?”

“我管不了那麽多了!”不能再有人因此而死了,如果我繼續等下去,下一個死的人沒準就是莊君凡。

我絕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

胖子也很幹脆,直接問我:“你打算怎麽走?”

“我知道你可以找到船出去的,韓國日本隨便哪裏……”說時,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莊君凡,轉身朝另一邊,有意用他聽不見的聲音說:“隻要出去躲一段時間就好!”

“一段時間?聽你這口氣,好像要準備一次瘟疫,等瘟疫過後,再讓他回來?”

胖子說得沒錯,我確實不打算再這樣耗下去浪費時間了!

我冷聲說:“一顆毒瘤,隻能幹脆的一刀切掉,不要給它時間,讓它有機會惡化。”

他聽見我如此說,免不了提醒道:“但是你要明白,有些毒瘤,可不是一刀切掉就完事的。”

我當然懂這個道理,在以前我還可以用梁若音的身份時,也許還可以跟他們耗一耗,現在我的身份已經瞞不住了,無疑,每走一步,都像在走地雷區一樣。

“你手下那麽多人,平時花銷也很大吧?隻要你幫這個忙,我以後會盡可能的給你們資金援助。”

胖子這種人,也狡猾得很,讓他幫忙,也得讓他有利可圖才行。

聽到我這個提議,胖子忍不住笑道:“看來殷祁那小子的保險櫃招賊了!”

“你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幫!”胖子爽快的說:“你現在帶他馬上過來,六點有班貨船,是去韓國的

!”

“好!”

我掛了電話,轉過身來看向莊君凡,他聽到了我在電話裏麵對胖子說的話,疑慮諸多的問:“我就這樣走掉?殷祁的妹妹怎麽辦?玲珊怎麽辦?你怎麽辦?”

雖然我很想把所有人的安危都顧及到,但是經曆了梁母的死以後,我發現自己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此刻也隻能輕聲問他:“殷祁說拿你去換他妹妹,沒有說換的他妹妹不是人吧?”

莊君凡聽見我這麽一問,臉上一愣,我也不是有意要嚇他。

“他妹妹早就死了,他要用你換的隻是魂魄而已,所以你是個大活人,沒法量化跟魂魄比,還有玲珊,她也許已經很難回頭了,如果有機會我會把她帶回來,但是絕不是用你去做誘餌!”

我早已經仔細想過了,先知說艾倫是被滅靈門害死的,但是艾倫死時的慘狀與溫灝一樣,那個溫灝是被焦蘇蘇和方玲珊所在的邪教害死的。

雖然還不能確定,但是邪教和滅靈門有直接關係,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我和殷祁,本盤算著用莊君凡去交易的時候,給方玲設個局;前兩天的一場大火說明我的身份已經暴露,為何偏偏這麽巧,方玲珊馬上就要來交易了?誰又敢保證,這不是方玲珊以及她背後的勢力給我們下的套呢?

我知道這事給他殷祁說不通,他不在乎莊君凡的生死,所以還是由我自己來決定這件事怎麽做好。

“那你呢?我走了之後,那個殷祁……”

我打斷他的顧慮道:“你放心吧,他不會將我怎麽樣的,他就是嘴巴說話難聽而已!上車吧!”我把車子打開,不想在浪費時間。

如果一會兒殷祁回去廳裏發現我們不見了,肯定就知道我要幹嘛了,我可不想跟他動手。

莊君凡看我如此執意,也沒再多問,上了車,主動將安全帶係上了!

車庫門緩緩打開,看到通往社區外的路上什麽都沒有,我鬆了口氣,發動車子,趁那些還守在對麵大門的保鏢沒注意,以最快的速度,往胖子他們的碼頭駛去

“小仙,我……”

“你走吧,我早就說過,保護好你自己就行!”

在半路上,君凡有幾次想要開口,都被我的話堵了回去。

“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嗎?”終於,他語氣很強硬的說。

“好吧,你說!”

他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馬上講他要說的話,而是靜靜思考了一番,才開口道:“在你昏迷的這幾天裏,那個殷祁一直都很擔心你,今天也不是我第一次去他家,昨天和前天他都讓我去了!”

我有點驚訝。“他讓你去幹嘛?”

“他原話是說,你躺著無聊,讓我彈吉他唱歌給你聽……”

我聽後最開始是哭笑不得,後來竟然感覺眼睛有點酸。

想象我昏迷的那兩天裏,他一直守在我床邊的樣子,真讓人揪心。

我沒有說話,莊君凡就繼續說:“小仙,我覺得你如果跟他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

他的聲音很輕,也很慢,聽在我耳朵裏,卻讓人無法平靜了!

我能體會到莊君凡對我說這番話的心情,他一定很難受很難受,卻是出自真心。

如果換做是我,一定做不到他這般豁達。

至少我每一次對束安說祝福的話時,背後都揣著無數把尖利的刀刃。

“君凡,我聽到你說的話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的。”

我視線一直在行車的前方,不敢看莊君凡的臉。

“真的嗎?”他不相信我會這樣做

我擠出一個笑容來,為了讓他走得安心,我說:“等到一切都結束了,他還對我這麽好的話,我就和他在一起!”

莊君凡點點頭,好像完成了某一件夙願。

到了碼頭上,我先下車,胖子和他的幾個人快步走了過來,著急的說:“船已經在碼頭上靠岸了,快點吧!”

我朝他點點頭,從車上將那裝錢的包提出來,塞到莊君凡手裏:“你爸媽,你不用擔心!我會讓殷祁好好安排他們的,如果可以,等你到那邊安頓好了,就送他們一起過去找你!”

“嗯!”他對我說的所有話,都很相信。

這反倒讓我有點擔心,怕自己做不到他想的那麽好。

“那我和他們走了!”

“等一等,君凡!”我從脖子上,取下來一個前晚上熬夜做的小瓶子吊墜,幫他掛在脖子上。

“一定要寸步不離的帶好這個!”

他低頭看了看,問我:“這是什麽?”

“他叫餘崖,遇見危險的時候,叫他的名字就好了!”我一邊輕聲說,一邊將他的手心攤開,然後熟練的在他手掌上畫下一個符文。

莊君凡不知道這是什麽?疑惑的重複了一遍:“餘崖?它是什麽?”

“我給你的護身符!”其實,是我唯一一個靈族鬼,他的名字叫餘崖,有可以控製電的能力,而且最重要的是,靈族鬼,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到處遊**。

我剛給莊君凡手上畫的符文,就是可以連接餘崖身上的禦鬼符的轉嫁符。

如果莊君凡肉體停止呼吸的話,餘崖的靈體就會魂飛魄散,所以為了不讓自己魂飛魄散,這隻靈族小鬼,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護莊君凡的。

自然,我沒有告訴莊君凡護身符是一個鬼。

“走吧

!”

他不舍的看了我一眼,最後問了我一句。“你剛才在車上答應我的,一定會做到的對不對?”

我愣了一下,然後笑著點了點頭。“嗯!”

這時,本來要走的胖子停了下來,他抬了抬下巴,給我指著身後方向道:“傻姑,你不要告訴我,你過來我這裏,帶了條尾巴你沒發現吧?”

我雙眉一緊,看向胖子指的方向。

胖子不免背後抱怨的說:“我這基地,就這樣被他發現了!”

我給胖子揮揮手。“你先帶君凡上船,我來對付他!”

這廝依舊不放心,不依不饒的說:“你可要把他看好了,一會兒他火氣大,直接一把火把這給我燒了,怎麽辦?”

“都說了,我來對付他了!”我不耐煩的回答他,這家夥才終於閉了口,悻悻的帶著他的人和君凡走了!

我轉過身去,隔著十五米的距離與殷祁對立著。

他還穿著剛才在家裏的衣服,甚至頭發還有點亂,想必是看到我開車出來後,就馬不停蹄的追了來吧!

“我已經讓他走了!”我慢慢的走到了他身邊停下,臉上沒有歉意的等待著他下一步的發飆。

他麵色很平靜,像正在預謀一場腥風血雨。

說實話,我還是有點擔心的,一會兒殷祁真要把胖子這毀了,我現在沒有能力能阻止他。

“你打算做什麽?”我看見他手揣在外套兜裏,不說話也不發怒,直讓人無法安心,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先問出來。

他嘴角突然往上一翹,看向我不痛不癢的說:“書架下的抽屜裏麵還有一百來萬,你沒找到嗎?”

我頓時語塞,不知要回答他什麽。

他目光又移向莊君凡離開的方向,十分不解的問:“你為什麽不和他一起走呢?他不是你的初戀嗎?他現在也還愛著你,你們可以再也不用回來,去過你一直夢寐以求的普通人生活

。”

我眉頭一緊,毫不思索就說:“我借這副肉身複活,不是去過普通人的生活的!”

殷祁的眼睛,微微眯起,不太確定的問:“那仇,你還要報嗎?”

“仇也許可以寬宏大量不報,但別人欠我的東西,卻一定要拿回來!”

束安當初做了那麽多,就是想複活夏婉寧。

那讓他們永遠人鬼殊途,便是我的分內之事了!

說完,我補充道:“還有,梁母不能白死,誰放的火,誰來嚐!”

殷祁立刻問我:“那如果是束安放的呢?”

“就讓他最愛的人來還!”折磨一個人,就像彈皮球一樣,隻有找到相對的點,用力去反彈,才能讓痛苦延續下去。

“嗬!”他聽後,假設的問:“如果他最愛的人是你呢?”

“雖然我很清楚,這種如果不可能存在,但我認了!”

“好一個認了!”他用一個很緩慢的動作,拍了拍手掌,表示對我鼓勵與諷刺。他問我:“官小仙,你知道這一路,我追過來最擔心的事是什麽嗎?”

我頭微微垂下,心中有一個模糊的答案,但是我沒有回答他。

他便自問自答說:“我最擔心,你終於厭倦了這裏的明爭暗鬥,打算就這樣跟著你的初戀私奔了,我開著車,一路追過來,腦子裏一直在想,如果你真的要跟他走,我要如何來留下你?”

我靜靜的聽著,想要回答他點什麽,卻無法開口。

這時,他自嘲般的講:“但是現在,我好像應該感謝束安,因為你對他的恨,將你留了下來,這樣——我可以不用自作多情的以為,你是因為放不下我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