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清此時此刻的心情,大概隻有“臥槽”兩個字能形容。老梆子沒有回歸靈境,還在我家吃起來了他心說您堂堂的山神娘娘,寒舍的粗茶淡飯怎能入您的法眼,您快點滾回靈境吧。

說實話,盡管三道山娘娘表現出了一位"正神"應有的做派,但張元清仍對她無比忌憚,在她麵前本能的緊張、拘束。一方麵是低位者麵對高位者時,本能的害怕。另一方麵,在殺戮副本之前,張元清深深的恐懼著老梆子,把她當成了假想敵而哪怕是現在,他和老梆子也才見了三麵,那種忌憚感不會這麽快就消除。

這位山神娘娘是古代日遊神,沒有現代人的三觀,張元清在她麵前也沒有麵對狗長老時,"尖子生"的底氣。身為五行盟的後起之秀,他就算怒搓長老狗頭,長老也會容忍一下。但你去搓老梆子腦瓜試試,反手把你狗頭打爆。一家人看到元子忽然僵硬的臉色,以及止步玄關,不敢進屋的姿態,仿佛明白了什麽,心說這小子不會腳踏兩隻船吧作為家族敗類的衣缽傳人,幹出這種事兒似乎也不奇怪。

第一任家族敗類,看了看神色清冷的血薔薇,又看了看臉色立刻垮下去的關雅,最後看向張元清,難以置信道"這,這……兩個都是女朋友

"很厲害嘛,不愧是我的衣缽傳人,有我當年的風範。"

"有你當年的風範什麽風範,你把話說清楚!"舅媽眼睛一瞪。"開玩笑開玩笑…"舅舅秒。

女朋友老舅你開什麽玩笑,你外甥我怎麽配有這樣的女朋友,非要往這方麵扯的話,我頂多是人家的麵首……張元清心裏一緊,本能的看向老梆子,生怕舅舅的口無遮攔惹怒她。

好在三道山娘娘已經收回目光,繼續享用食物,淡淡道∶*不必緊張,我用完膳便會離去。’她是在安撫元始天尊。

可聽在家人耳裏,這話仿佛是一個高段位的姑娘在不動聲色的警告,一時間氣氛更加尷尬了。吃完就走……張元清卻心裏微鬆,用力咳嗽一聲,介紹道∶"外公,外婆,這是我女朋友關雅。‘同時,他明白餐桌氣氛如此尷尬的原因,一家人把老梆子當成他女朋友了。關雅強行露出一抹笑容,道∶“外公外婆…”

她目光掃過元始的家人,看到臉蛋圓潤,甜美可人的江玉餌,表情倏地凝固。

這個女孩她認識,在平泰醫院的婦產科打過交道……關雅突然產生一種奪門而去的衝動,但被張元清死拉住

-張元清明顯感覺關雅的手僵了一下,並無聲發力,似乎想甩手而去。

外婆看一眼關雅,板著臉"喂"一聲,用一種"過於尷尬因此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回應,所以隻好冷漠"的口吻,道!"坐,吃飯吧。"

說完,她隱約覺得外孫的第二條船,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外公布滿皺紋的老臉不見表情,板著臉點一下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不著痕跡,凶光畢露的瞄一眼外孫。

正義的退休老警長,已經在思考如何飯後清理門戶。江玉餌的腮幫子一下鼓了起來,深深的看一眼關雅。她低頭扒飯,眼珠子快速轉動似在謀劃著什麽。

這都是些什麽事兒,人生導師沒教我怎麽處理這樣的場麵……張元清深吸一口氣,強拉著關雅入座,對舅媽說∶"舅媽,上次表哥升職那事兒,就是關雅幫的忙。"

舅媽一聽,態度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原來幫兒子的姑娘是這位,她剛才還輕微敵視關雅來著。“關雅是吧,我是元子的舅媽,哎呦,小姑娘真俊,和我家元子很般配。’

舅媽熱情的給關雅夾菜,噓寒問暖,這讓老司姬心裏稍稍舒服了些,擠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氣氛稍稍回暖,張元清趁勢說道∶

”關雅才是我的女朋友,這位,這位……”他看一眼老梆子,向家人解釋道∶這位是我的朋友。

朋友一聲不吭的到家裏來吃飯而且還能進屋,連家裏的密碼都知道外婆並不相信,隻是冷冰冰的看一眼外孫。警長外公顯然也不相信。

細嚼慢咽的老梆子,此時停下筷子,望向張元清,蹙眉道∶"女朋友是什麽意思她雖然不說話,但這些凡人的表情變化,都是看在眼裏的。嗯她不知道"女朋友"的意思張元清愣了一下,這和他想的不一樣。

如果老梆子知道"女朋友"的概念,那自己把人際關係解釋清楚,便不會有問題反之,要是讓老梆子知道"女朋友"是末婚妻的概念,她一個古代人,一個高高

在上的山神娘娘,肯定會覺得被冒犯到了。

————這群凡夫俗子,竟以為本座是螻蟻元始天尊的未婚妻奇恥大辱,滅門吧!

嗯,老梆子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但惹她不悅本身就是一件很致命的事……張元清認真的解釋道∶"交情深厚的女性朋友。老梆子微微頷首,繼續享用晚膳。

張元清則扭頭,看向關雅,朝她做了一套表情操。

他打算先把關雅安撫下來,告訴她血薔薇的“真麵目”,消弭老司姬心裏不快。

元始如果背地裏偷偷用陰屍冒充女朋友,真和那個靈仆有什麽不同尋常的關係,那確實沒必要請我回家吃飯,更不會鬧出現在這樣的烏龍……他的一係列表情告訴我,他現在有難言之隱,他很忌憚,不,畏懼自己的陰屍,但這不合理……關雅默默讀取著元始的微表情,依靠洞察能力,在心裏做出分析。..

且聽他待會怎麽解釋.2.關雅顯然不是無理取鬧的姑娘,深吸一口氣,麵帶笑容,寫舅媽說道∶

”舉手之勞,陳警長業務能力優秀,升職靠的是真本事,我就是幫個小忙。“那也很厲害了。”舅媽笑容滿麵,“對了,您家裏是做什麽的……

不等關雅回答,舅媽看一眼對麵的老梆子,想到她剛才的回答,忙岔開話題∶"吃飯吃飯。"張元清也說"吃飯吃飯……"

他想等老梆子吃好喝好,回歸靈境,再向關雅和家人解釋。

雖然老梆子逗留餐桌的意外讓他猝不及防,但總體來說,"問題不大。這時,捧著飯碗,一直沒說話的小姨,看向老腳子,一本正經的解釋"女朋友就是戀人,是未婚妻。老梆子夾菜的姿勢一滯,表情微冷。

"!!""張元清表情呆滯的看向小姨,心說姨,你說姨甥一場,你沒必要背刺我吧!他小心翼翼的看向老梆子。

元始好像被嚇到了……關雅瞅他一眼,心裏暗凜,雖然元始沒說明情況,但她已然明白,這場晚宴出了點狀態,心裏就不氣了。江玉餌仿佛沒看到外甥發白的臉色,轉而看向關雅,詫異道∶

"咦,我在婦產科見過你,你還問過怎麽備孕來著,我沒聽元子說這麽快就要孩子啊……"這話一出,除了老梆子,所有人都看向了關雅。外公外婆臉色一沉。陳元均神色詫異,沒想到康陽區治安署女神是這種私生活放浪的女人。

去過婦產科,還備孕………元子這個女朋友是近期交往上的……舅媽也默默收起了笑容。iii

關雅姿勢僵硬的坐在那裏,俏臉一陣紅一陣白,又氣又急,有心辯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而且這種事,當事人來解釋,隻會越描越黑。

元始的這個小姨,短短一句話,她的形象全毀了。關雅活了二十幾年,從未遇到過這麽尷尬的事情。

張元清剛因為老梆子沒有動怒而鬆口氣,聞言,再次表情呆滯的看向小姨,心說姨甥一場,你沒必要一而再再再而三的背刺我吧!無聲的沉默中,老柳子放下筷子,盈盈起身,冷冷清清的說“多謝招待,凡間的菜肴甚是美味,本座很滿意,先行告辭。”張元清顧不上安撫關雅,急忙起身,道"門在這邊,我,我送送您……

他可不想讓家人看到老梆子進了臥室回歸。老梆子不鹹不淡的看他一眼"可"

張元清立刻奔向臥室,拉開抽屜,取出伏魔杵揣兜裏藏好,在一家人茫然的注視下,打開防盜門,做出請的姿勢。老梆子步履輕盈,穿過客廳、玄關,走出屋子。

張元清引著她走向樓道,避開監控死角,長長吐出一口氣∶“恭送娘娘。”三道山娘娘默默的看著她,似乎是本座給你添麻煩了。”張元清低頭連聲道∶"甘之如飴,甘之如飴。"

三道山娘娘微微頷首,不嚴秒,血著薇體內金光衝湧)0照完黑暗樓道,接著,嵩拜如潮的金光衝入伏魔杵,繼而消散,樓道重回黑暗.呼,總算送走了……張元清心裏嘀咕一聲,操縱血薔薇在樓道裏原地待命,然後帶著伏魔杵回到家裏。他剛打開防盜門,半隻腳還沒踏進客廳,便聽外婆說道∶

“關雅,我想起來了,阿兵失蹤案時,是你上門做筆錄的對吧,你和元子是那時候……

外婆沒把話說下去,但表情裏充滿了"你一個社會人士,怎麽能拱我家白菜,他還是個孩子啊"的不信任。

…關雅沉默一下,實在沒辦法待下去了,便起身說道∶“抱歉,我還有事,改天再吃吧。”她強撐著最後的儀態,朝兩個老人點頭,接著拎起包包,快步的與張元清擦身而過,離開陳家。一家人沒有挽留,而是默默的看著張元清。

張元清則默默的看著小姨,半晌,咬牙切齒了一句∶“造孽啊~”扭頭就出門追關雅去了。

"這都是些什麽事兒!"外公生氣的把筷子拍在桌麵。

一家人表情凝重,就江玉餌沒心沒肺,笑嘻嘻的招呼大夥幹飯∶“吃飯吃飯,媽,媽,您今天燉的湯真好喝。’夜色沉沉,太陽剛沉入地平線,夜晚的空氣中殘留著白天的暑氣。"關雅姐,關雅姐……

張元清在藍色胞車前,拉住了又氣憤又尷尬又羞惱的關雅,"你聽我解釋……關雅生氣的甩開他的手,瞪著眼睛,道

”解釋什麽解釋你為什麽讓自己的陰屍冒充女朋友坐在餐桌上解釋你小姨為什麽要針對我什麽都不用解釋,我倆什麽關係啊,我不需要你解釋。”

小區路燈的微光中,她秋水般的明眸裏**漾著水光,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氣憤尷尬中,又帶著自暴自棄,以及一絲絲的委屈張元清愣了愣,看慣了她笑吟吟的裝老司姬,看慣了她幹練成熟的處理事務,看慣了她平日裏展現出獨立自主的女強人形象…突然間看到她露出小女生的焦躁和委屈,張元清心裏沒來由的柔軟了一下。不用人生導師指導,他明白這是戀愛的感覺.戀愛就是當你的心,因為某位女孩而柔軟時,進發出的那一抹柔情。

一個社會經驗豐富,閱曆深厚的女人在你麵前流露出小女生姿態,你有什麽理由不愛她呢。關雅等了半天,沒等來他的解釋,心裏一黯,怒道∶“走開!”用力掙脫他的手,拉開車門鑽入車廂。

張元清忙跟著鑽進跑車,在車裏說總比在外麵好。ps∶錯字先更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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