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你,莫。都進來吧,飯菜都準備好了。”慕容月兒熱情的邀請客人進門就餐。
莫鈴蘭一聽有吃的,也不淑女了,大步往前,在餐桌上看見一大堆的美酒佳肴,有噴香的鵝肝、兩麵焦黃的魚排、鬆軟的菠蘿包,還有許多鈴蘭根本叫不上名的食物,不過看上去都太誘人了,下意識地摸了下嘴角,還真怕她自己的嘴角已經流出口水了。
“這叫什麽?沙拉?嗬嗬,好像大雜燴。”莫鈴蘭嘴巴比較挑,看著這一堆還想雞蛋、沙丁魚、各種果蔬拌在一起的食物,真心覺得有點像一堆垃圾,竟一不小心脫口而出,說完覺得失禮了,吐了吐舌頭。
教授夫人也不介意,還蠻喜歡這個心直口快的中國女孩,笑著說:“為什麽不試試呢?實踐出真理這不是一個研究者該有的態度嗎?”
“嗬嗬,是,夫人說的是。”
莫鈴蘭心裏抱怨自己這張嘴巴真是不會說話,討好地笑著夾了一大堆這菜放自己盤子裏,硬著頭皮放嘴巴了,一吃覺得挺鮮*口、解膩開胃:“這是尼斯本地特色美食尼斯色拉,放了金槍魚、深黑橄欖、水煮蛋、馬鈴薯這些,味道不錯吧。”慕容月兒笑著解釋著。
“好吃,沒想到看著不怎麽樣,味道還真不錯。”莫鈴蘭嘴巴塞得滿滿的,還不忘回答,完全不顧餐桌禮儀。
慕容月兒天性也是不拘小節,看著莫鈴蘭的樣子,笑著說:“慢點吃,喜歡吃的話,可以天天來。”
麥克一聽不幹了,這師妹第一次見到來,夫人就這麽寵著她了,敢情自己比鈴蘭多的一年都是白搭呀。
“夫人,太偏心了。你就邀請她天天來,那我呢?”
“沒你什麽事情。夫人就是喜歡我了,怎麽樣呀?”莫鈴蘭沒臉沒皮地回嘴。
“哈哈,你們有空了就來,人多才熱鬧。”
慕容月兒看著麥克和鈴蘭嘻嘻哈哈地鬥著嘴,玩鬧著,也被這歡樂的氣氛感染了,歡笑後不免有些感傷,自己的兒子慕容軒也這般大了,也不知道這十幾年來是不是也這般快樂無憂呢。
莫鈴蘭正抬頭,一不小心撲捉到了夫人眼中的那絲落寞,心想不會是自己眼花吧,怎麽感覺夫人笑容裏透著憂傷。
飯後,教授夫人端出茶點,莫鈴蘭一看,竟是外脆理嫩的馬卡龍,淡淡的杏仁香味,濃濃的清甜味,真是要膜拜夫人了,心裏直歎教授好命,娶了出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賢惠女子。
“不用羨慕了,反正你這德行也變不了。”
麥克的毒舌讓莫鈴蘭一陣不快,瞪著他幾眼,在夫人麵前也不好破口大罵,有失淑女風範,隻好忍著,看著夫人擠著笑容。
茶點後,慕容月兒拉起莫鈴蘭的手,問麥克:“我想和莫單獨談談,麥克你先回去好嗎?”
麥克呂自然知道是什麽事,很識趣地點頭離開。
“夫人,你要和我談什麽呢?”莫鈴蘭看著夫人凝重的臉色,欲言又止,便自己先提問了。
慕容月兒回頭看著鈴蘭,笑了笑,說:“這是我兒子小時候最喜歡的點心。”
“慕容軒喜歡吃馬卡龍?”莫鈴蘭用中文輕聲嘀咕了一下,突然意識到自己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夫人隻是和慕容軒長的像,自己怎麽潛意識就覺得是母子倆,再說也沒聽說慕容軒的母親改嫁呀,當然那小子也沒提過母親的事情。
“莫,你剛說什麽?抱歉,我不會中文。”
“嗬嗬,我是說要是您兒子喜歡的話,那就多做點給他好了呀。”莫鈴蘭趕緊自己兜圓了,多虧夫人不懂中文,要是憑白給夫人添個兒子,還真怕教授讓自己滾蛋。
“莫,你剛才見我是不是覺得我和你朋友有些相像?”
莫鈴蘭詫異了,這夫人不僅人美,手巧,怎麽心思還那麽透徹呢,上天是不是也太垂憐她了吧。
慕容月兒也不管莫鈴蘭的腦袋瓜在想什麽,對她笑了笑繼續道:“我的父親是中國人,姓慕容,我的兒子中文名隨了我姓。”
“難道慕容軒是你的兒子?”
“你第一眼看見我的時候,不是就想到了嗎?”
莫鈴蘭被夫人的話愣住了,原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早就被夫人的火眼金睛洞悉一切了,睿智呢,不過慕容軒的父親應該不可能是教授呀,好像上次孟少琪提過軒子是法國的貴族,而教授是地道的美國人,那應該是慕容軒的爸媽離婚後,夫人嫁給了教授吧。
慕容月兒知道莫鈴蘭此刻在想些什麽,既然想要讓鈴蘭幫忙,便也沒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了,拉著莫鈴蘭促膝長談,把久遠的往事和盤托出。
莫鈴蘭沒想到夫人竟會有如此往事。當年她還是貧困的女大學生時,和慕容軒的父親一見鍾情,便私定終身。當慕容軒的父親帶著新婚妻子踏進旁波家族的大門時,無數反對的聲音襲來,更有人利用媒體的輿論來大肆渲染,指責慕容月兒靠美貌攀附權貴,盡管慕容軒的父親已經竭盡全力在勸說旁波家族接受她,甚至願意放棄繼承人的身份來換慕容月兒名正言順地嫁入旁波家族,但都得不到旁波家族的認可,最後慕容軒的父親隻好在巴黎的郊外給她安排了住處。心高氣傲的慕容月兒最終受不了被人指指點點的生活,被旁波家族監視的生活,在慕容軒十歲生日悄悄地離開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也沒有帶走兒子,因為她知道隻要自己不再兒子身邊,那兒子便會姓旁波。
故事結束了,慕容月兒深深陷入對兒子的愧疚中,莫鈴蘭在腦海中一直回旋著“眾人反對”這幾個字,也許不被祝福的婚姻最終還是會走向失敗吧。
莫鈴蘭為巴黎學術研討做著充分的準備,演講稿一遍又一遍的校對著,還不時向教授和師兄們討教,還把報告中的數據、圖線全部重新核查一邊,深怕一時大意,毀了所有人的共同努力。巴蒲兒教授看著自己的學生謙虛好學,對工作一絲不苟,很是安慰,逢人便誇,沒多久莫鈴蘭三個字在自然科學研究院便小有名氣了。
正午十二點,幾乎每天這個時候,莫鈴蘭的手機都會準時響起。
“吃午飯了嗎?”
“吃了。你晚飯吃好了嗎?”莫鈴蘭問完,覺得有些好笑,這幾乎是每天的對白,六小時的時差,似乎還是離不開中國人的典型問候語。
“快到聖誕了,想要什麽禮物?”孟少琪一邊翻看著台日,一邊問著。
莫鈴蘭這話一聽,立馬成了刺蝟,反駁道:“送禮物的直接問收禮物的,那還不如直接匯錢過來,自己去買得了,沒誠意。”
“這主意不錯。”
“滾。”莫鈴蘭真有掐斷電話的衝動。
“別掛,我錯來還不行嗎?再說我都滾到中國了,你還讓我滾哪裏去呀。”
“噗哧。”莫鈴蘭被孟少琪萌呆的話逗樂了。
孟少琪見丫頭不生氣了,鬆了口氣,接下來說正題了:“鈴蘭,聖誕節我可能趕不到,這些事情結束後,要先去巴黎,還有些急事情要處理,不過我盡量會趕去尼斯的。”
“你就是為這事?”
“是呀,難道聖誕節你不想和我一起慶祝?”
“你忙好了,不用趕來尼斯了。”
“我說了盡量會趕到的,這是我們認識的第一個聖誕節,怎麽可以不在一起呢。”
“恩,會在一起的,你就安心完成巴黎的工作好了。我就在巴黎。”
“真的?”
“我有不是皮諾曹,幹嘛要騙你。學術研討結束後,教授和夫人要在巴黎玩幾天,讓我也陪他們玩幾天。”
“是嗎,太好了,你們教授人真不錯。改天我好好謝謝他。”
“嗬嗬,他們有恩於我,怎麽就和你扯上關係了。”
“你這沒良心的丫頭,你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嘛。”孟少琪沒好氣的說完,安心地掛了電話。
幾天後,莫鈴蘭在教授夫婦的陪同下,踏上了巴黎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