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子?”莫鈴蘭一聽是慕容軒有點失落,停頓片刻,“你知道你妹妹要和少琪訂婚了嗎?”
“鈴蘭,雜誌為了銷量,一定是捏造的。”
“是嗎?那雜誌為什麽不說你呢?”莫鈴蘭說完,對方一直沉默著答不上話來,她便繼續,“雜誌也許會誇大,但是子虛烏有的,估計也不敢發表吧。你們旁波家族又豈容那些報刊汙蔑你們呢。”
“鈴蘭,你不信我,總應該相信少琪吧,他那麽愛你,怎麽還會和別人去訂婚呢?再說了,你們婚都結了,還有什麽好擔心的,這事情一定是有什麽誤會。現在,重要的是問問清楚,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謝謝你,軒子。”
莫鈴蘭不想再繼續分析這件事情了,其實她漸漸也明白了,其實自從孟少琪的母親來找自己後,就應該想到有這麽一天的。孟家提出要讓她和少琪離婚,這樣的要求豈是她莫鈴蘭想要拒絕就能拒絕的。不過這件事情的主導者是誰,但八成是離不開孟少琪母親的功勞。莫鈴蘭現在很想親自問問孟少琪對此事的處理意見,她可以不在乎孟少琪母親的冷嘲熱諷,但絕不能忍受愛人的背叛。
孟少琪人在中國,根本不知道,母親和姐姐已經和旁波夫人會過麵,還單方麵和旁波夫人商議了兒子和凱瑟琳兩人的婚事。
旁波夫人盡管對他在派對中讓自己丟麵子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但對孟少琪的能力還是很欣賞的,再加上凱瑟琳一直傾心於他,便與孟少琪母親一起合作,促成此事。而這一切都在法國悄悄進行,並沒有風聲傳到一直守候在父親病床邊的孟少琪耳朵。
孟少琪的手機再次響起,正巧,他出去給父親買粥,手機一時忘記在病房。老孟聽見手機鈴聲響起,一看是莫鈴蘭的電話,有些厭惡,但是一轉頭,竟鬼使神差地接起來了。
“喂,少琪現在有事情在忙?要是有什麽事情,就和我說吧。”
莫鈴蘭一聽,並不是孟少琪的聲音,也沒多想,就說:“麻煩您轉告他一聲,空了請盡快聯係我好吧,謝謝。”
“少琪最近忙著和凱瑟琳訂婚,我想應該沒有空來應付其他女孩子了。”
“你,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孟少琪不會要你了。”老孟說完後,便掛了,還把通話記錄給刪除了。
老孟把電話放回了遠處,給妻子發了條短信:“可以準備給她送離婚協議書了。”
孟少琪端著粥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父親在按手機,笑著問:“爸爸,怎麽起來玩手機了?”
老孟一聽是兒子的聲音,一驚,神色有些慌張,趕緊把手機揣回兜了,擠了擠笑容,對兒子說:“就問問你媽,怎麽還不來,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你一直在這裏照顧爸爸,公司的事情都耽擱了吧,要不你先回去吧,你媽媽也該快來了。”
“爸爸,你這是什麽話,兒子照顧父親天經地義。再說了,公司也沒有什麽大事,晚點去也沒事的。”
老孟很欣慰地點點頭,心裏還是有些貪念,想著要是兒子的婚姻大事也能參考他這個父親的意見就好了。
孟少琪的母親效率極高,當天便以孟少琪的名義把離婚協議書寄去法國尼斯大學,收件人自然是莫鈴蘭。
幾天後,莫鈴蘭手中緊緊抓著的幾張紙,臉色異常的蒼白,牙齒緊緊咬著發白的雙唇,久久站在窗台前,眺望遠方。看著那絢麗如霞、金黃如蝶的葉子隨風紛紛飄落,將莫鈴蘭所有的期盼和無以傾訴的柔情都溶進這深秋的晚風中。
她不信他會棄自己而不顧,但是那報道和孟少琪久未露麵又讓她不得不信。
她相信他是深深愛著自己的,但是他至今沒有為那篇報道給自己一個合理解釋,那便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本就是事實,何來多此一舉的解釋。
這份離婚協議書僅僅兩張A4紙,拿在鈴蘭手裏,卻是重如千斤,無力抬手。
莫鈴蘭的手機這時響起了,一看是陌生號碼,她現在是無心應付無聊的電話,而這鈴聲一直唱著,久久不停,似乎十分執著,無奈接起電話。
“怎麽樣,考慮好了嗎?你要是真為了我兒子好,放他自由吧。”
莫鈴蘭激動地握著手機,顫抖地說:“我說過了,除非孟少琪親口告訴我,否則,誰都不能讓我簽這名字。”
“少琪最近忙著準備訂婚的事情,你以為有心思對付這點小事嗎?”
“既然這是小事,那您也就不必在和我磨時間了。”莫鈴蘭在掛電話前,順便提醒了一句:“要是我不簽字,少琪另娶,那邊是重婚罪。我想孟家應該丟不起這個臉吧。”
孟太太看著已經掛了的電話,冷冷笑著:“那就走著瞧,很快你就會痛痛快快地了這個字。”
莫鈴蘭不知道孟太太為什麽會如此自信,盡管很相信孟少琪會信守諾言,但是心裏還是七上八下地打著鼓,此刻真想飛奔到孟少琪麵前,好好問個明白。
次日,令莫鈴蘭意想不到的事情從天而降。慕容軒的繼母,雍容華貴,趾高氣揚的旁波夫人出現在了莫鈴蘭的麵前。
黑色的奔馳車坐著的貴婦人並未下車,一中年法籍男子下車客氣地和鈴蘭打招呼:“莫小姐,您好。我是旁波家族的管家,我們夫人正在車上等你。”
莫鈴蘭一聽是旁波家族,心如明鏡,此時需要尊貴的夫人大駕光臨,那自然便是要自己放了孟少琪的自由,成全了她的女兒。
“我想我和夫人之間沒有什麽好談的。”莫鈴蘭說完扭頭就走。
身後汽車的喇叭聲狂叫了幾聲,黑色的奔馳車一個橫攔,擋住了莫鈴蘭的去路。管家依舊恭恭敬敬下車,打開車門,請莫鈴蘭上車。
“莫小姐,請您不要為難我了。”
“這好像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鈴蘭推開管家,想要快點離開,而管家卻依舊屹立不動,她有些怒了,“讓開,否則我就報警了。”
“你是不是害怕麵對事實?”
莫鈴蘭的身後響起一個驕傲而慵懶的聲音。
“自以為是。”莫鈴蘭用中文啐了一句。
管家畢恭畢敬在旁波夫人耳邊說:“夫人,莫小姐說你自以為是。”
莫鈴蘭真想罵人,沒想到這個貴婦身邊還養了一條懂中文的狗,真是讓人哭笑不得,看來這年頭當條狗都還不容易,沒掌握幾門外語都還幹不了這諂媚主子的活。
旁波夫人冷冷一笑,譏笑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搖頭,把一疊照片遞給管家,管家又把這照片雙手奉上。
莫鈴蘭很不情願地接過照片,慢慢抽出一張,一看,竟然是孟少琪和凱瑟琳在夏威夷同遊的照片,一張,兩張,三張,兩人的舉止雖然不是很親昵,但是看的出兩人玩得比較開心,臉上洋溢的笑容騙不了人。她又換了一疊,男女主角還是這兩人,隻是場景換了,應該在派對中,貼麵舞動著身姿,一看便知關係不菲。
“怎麽樣?現在還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可以談的嗎?或者說你還是認定你的丈夫對你是忠貞不二的。”旁波夫人得意地揚起嘴角,笑問著。
莫鈴蘭耳邊響起孟少琪和自己的約定:“聽到看到什麽破壞我倆關係的事情……不要聽信有心人的片麵之詞。”,心底不停地在否定這些照片的真實性,收起所有的照片,放入包中,抬頭看了看天空,根本不理會這貴婦人和這隻貴賓狗,邁開步伐離開了。
“真是沒教養。”黑色的大奔車裏飄出一句,汽車便“嗖”地離開了。
莫鈴蘭並沒有直接回學校,也沒有去宿舍休息,一直在大街上瞎逛著,沐浴在酡紅如醉的夕陽中,看著在樹縫中西斜的陽光從疏落的縫隙灑下來,灑滿地影影綽綽的光影。此時,莫鈴蘭身心疲憊地癱坐在街邊的廊椅上,摒去耳邊的嘈雜,揮去心魂的浮躁,靜靜思考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自從上次國慶長假後,孟少琪便沒有再出現過,即使水災中,他的公司和家裏受了什麽影響,也應該處理完了,電話裏永遠是那句:“親愛的,最近有點忙,空了就來尼斯。”
愛情不怕等待,怕的是遙遙無期的等待背後,是欺騙。
莫鈴蘭拿出手機,撥打孟少琪的電話,好像最近她已經主動打電話給他好幾次了,而不是孟少琪主動打來,這樣的轉變是不是某些事情的兆頭,鈴蘭心裏自嘲著。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您說撥打的手機暫時無法接通。”莫鈴蘭再一次撥打的結果依舊是如此。
莫鈴蘭吧手機慢慢揣入口袋,挑了挑眉,歎了口氣,慢慢起身,朝學校走去,心想也許是愛了散了吧,愛情終究還是脆弱的,親情、事業、愛情,這樣排序也終究是正確的。也許自己不是一頭紮進這孟少琪編織的愛情網中,那現在是不是就不用為了即將消失的愛情而感傷呢。
突然,她的手背上有了幾滴水,抬頭看看是不是老天也在為自己終將消失的愛情而默哀,萬裏無雲,笑笑,原來是自己在感傷春秋,終究也有自己會可憐自己。
莫鈴蘭口袋中的手機唱起了《鈴蘭時節》,盼望著孟少琪的來電,但還是失望了,不過好像每次自己有事情的時候,慕容軒總能及時出現。
“喂,軒子,有事嗎?”莫鈴蘭竟然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些。
慕容軒停了一會,小心地問道:“鈴蘭,我繼母是不是去找過你?”
“恩,你消息還真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