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琪,對不起,是我對你不夠信任,是我毅力不夠。不過既然木已成舟了,我們好聚好散吧。”
孟少琪沒想到等了這麽就,莫鈴蘭竟然說了這麽一句散夥的總結陳詞。
“休想,那份離婚協議書我拿到就撕成碎片了。你莫鈴蘭依舊是我的妻子,記住自己的身份。”孟少琪拉起莫鈴蘭的手往外走。
莫鈴蘭真是要瘋了,怎麽今天就像貨物似的,被孟少琪拉來拉去。
“你又幹嘛,拉我去哪裏呀?”
“回家。”
“回哪裏的家?”
“我們的家。”
莫鈴蘭二丈摸不到頭腦,什麽叫我們的家,她可不記得自己和孟少琪置辦過什麽不動產,更何況這幾年自己都在法國,從來沒有看過國內的房產,更不用提家了。鈴蘭也不敢出聲問,按照孟少琪此刻的怒氣指數,怕是會惹禍上身,一旁乖巧地坐著,因為不看窗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孟少琪的臉龐。以前鈴蘭看見孟少琪多半他都是滿臉笑容,極力討好著她,事事都順著她,今天這樣暴戾的一麵實屬是少之又少,震撼了鈴蘭的幼小心靈。
“欣賞完了,就下車。”
孟少琪一停車,便氣死人不償命地一句。說完便先瀟灑地推開車門,長腿一邁,下了車,快步走過去,拉開莫鈴蘭的車門,也不看她,就等著她下來。
莫鈴蘭一下車,四處張望著,此地應該是新建沒幾年的聯排別墅,從周邊的綠化的樹種看來,這小區居住的人群非富即貴,幾乎家家戶戶都是統一的兩層,露天的頂層玻璃房給房子添加了幾分浪漫氣氛。
“還打算杵在這裏多久?”孟少琪顯然被莫鈴蘭的慢慢吞吞有些惱怒了。
莫鈴蘭沒有回話,趕緊跟上,看著孟少琪打開木柵欄的門,走上三級台階,插入智能卡,房門打開了。鈴蘭還未進門,便聞到從屋裏散發出來的濃烈的酒味,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
孟少琪見狀,眉頭緊皺,想起前段時間看見莫鈴蘭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氣得在家狂灌伏爾加,這房子他是打算和莫鈴蘭一起居住的新房,裝修好後除了他自己什麽人也未進來過,更沒有聘請保姆,那些酒瓶酒杯自然還是散落在四處,一想到這,趕緊快了幾步,趕緊收拾下殘局。
莫鈴蘭也捂著鼻子快步跟了進去,一進去看見滿地的酒瓶,還有灑在地板、地毯上的酒幹後的汙漬,心裏就偏執地認定此地是孟少琪尋歡作樂之地。
“你帶我來幹什麽?參觀你尋歡作樂場所嗎?”
孟少琪沒想到莫鈴蘭是這麽看自己的,忙著收拾的人也來氣了,一摔酒瓶,拉住莫鈴蘭的手臂,拖著她到臥室去。
“對,你說的太對了,這裏就是我尋歡作樂的場所,你滿意了吧?”
莫鈴蘭看著孟少琪通紅的雙眼,光潔的腦門上蹦出青筋,心裏慌的很,而現在他拖著她還往臥室的方向走,更是心慌的很。
“你,你,幹什麽?你別亂來。要是你在亂來,我就去告你。”莫鈴蘭牙齒打著顫,趕緊嚇唬道。
孟少琪一個陰冷的眼神掃射,似笑非笑地說:“告我強奸?莫鈴蘭,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你現在依舊是我的妻子,那份你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早被我撕了,而且就算還在,別忘了我還沒有簽字,另外再容我提醒你一句,我們除了登記還公證了一份文件,我們的婚約是一百年,你的記性不會那麽差吧。”
“你,哼,我告你婚內強奸。”
“行,本來我隻是想帶你看看你的房間,沒想到你一定要告我。那我怎麽能讓你失望呢,來吧,我們先做點什麽吧,反正以前也沒有試過,現在就嚐嚐鮮吧。”
莫鈴蘭大囧,是她想多了,趕緊笑著說:“不用了,不用了,我們看房間,看房間。”
“確定不需要收集證據告我了?”孟少琪在莫鈴蘭耳邊嗬著熱氣,挑逗著。
莫鈴蘭稍稍往後仰著身子,嗬嗬笑著:“你把外麵收拾下吧,我自己看就好。”
孟少琪按下開關,所有屋內的窗簾都娓娓落下,莫鈴蘭一驚,還以為這人又要整出什麽妖蛾子來,片刻之後,臥室內的牆紙上閃現出一朵朵潔白的鈴蘭花,似乎還傳來陣陣幽香。
“這是我們的房間,即使你不在家,我也睡在鈴蘭花盛開的地方。”孟少琪富有磁性的嗓音輕輕述說著。
莫鈴蘭內心的震撼與感動,讓堅強的內心也泛起了波瀾,眼淚頃刻間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羊毛地毯上。
莫鈴蘭是感動了,孟少琪也消氣了,兩人之間的誤解也消除了,但是幸福總不是那麽容易垂手可得的,即使已經就在眼前了,稍一眨眼,便擦肩而過了。
孟少琪接到母親的電話,得知父親已經病危,他第一反應就是又是一場騙局,但是母親的嚎啕大哭卻又讓孟少琪動搖了,再演戲也犯不著如此逼真。
“去醫院吧。”莫鈴蘭站在孟少琪身後勸說著,“快去看看吧,要是真的,你不去,會後悔一輩子。”
“那行,我去去就來,你在家等等。”孟少琪不知為何,這次內心有些焦慮,拿起車鑰匙,奪門而出,走到門口還不忘提醒,“等我,這次一定要等我。”
莫鈴蘭微笑著點點頭。
孟少琪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媽媽抱著姐姐嚎啕大哭,那哭聲讓人聽著肝腸寸斷,心揪的很。
“媽,爸怎麽了?”孟少琪上前詢問,“媽,你先別哭,爸到底怎麽了?”
“少琪,你爸爸他……怕是不行了。”孟太太看見兒子,哭得更是傷心欲絕,眼淚鼻涕一大堆,“少琪,媽怎麽辦,怎麽辦呀?”
“媽,你先別擔心。爸爸上次不是康複出院了嗎?”
“弟弟,爸爸今早起床下樓,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頭暈胸悶。今天天氣不太好,我們就以為是天氣緣故,也沒在意,後來他突然就暈倒了。”孟少琪的姐姐思路比他母親要清晰的多,把情況簡要說明了一下。
孟少琪繼續問道:“醫生怎麽說?”
“腦血栓,現在正在動手術,已經進去很久了,一直沒出來。”
“少琪,你說你爸爸會不會有事呀?要是他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媽媽,你冷靜下,這樣哭哭啼啼影響醫生了。”
孟少琪的母親一聽兒子抱怨自己太鬧騰,心裏更是受不了了,大聲哭罵著:“我丈夫都要死了,我連哭哭都不可以嗎?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兒子,財產都留給那狐狸精,現在我擔心你爸爸哭哭,你卻擔心影響醫生,我真是懷疑當年那護士是不是把孩子抱錯了?”
“媽,夠了,這裏是公共場所,說話注意點措辭。還有爸爸還在動手術,你別死不死的掛在嘴邊。”孟少琪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些惱怒了。
孟少琪的姐姐聽媽媽這樣講,也覺得太不近人情了,也說了句:“媽媽,少說幾句,別讓周圍人聽笑話了。”
“你們這兩個白眼狼,現在都長大了,翅膀硬了,開始要教訓媽媽了是吧。啊,老孟呀,你不能走呀,你看看要是你走了,你這對兒女眼睛裏哪裏會容得我。”孟少琪的母親內心的焦慮像是找到了發泄的出口,一股腦兒爆發出來,對孟少琪和他姐姐狂轟亂炸,簡直成了一個市井潑婦。
“媽,弟弟,醫生出來了。”孟少琪的姐姐看見手術室的燈滅了,馬上拉著媽媽和弟弟上前。
“請問誰是患者家屬?”
“我是。”
“我是。”
“我是。”
三人異口同聲地回答。孟少琪的母親更是拉著醫生的手,期盼著好消息,焦急地等著醫生的答案。
“病人暫時沒有生病危險了,隻是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送來的時候腦部缺氧有些久了,病人醒來最理想的手腳運動障礙。”
“那最壞的呢?”孟少琪有種不好的預感。
“有可能隻有生命特征,需要借助儀器維持。”
“植物人?”孟少琪哽咽地一字一字吐出。
“也可以這樣認為,現在關鍵看患者自己的求生意誌。等麻醉劑藥效過後,你們可以進去看看。”醫生說完便離開了。
孟太太已經癱坐在地上,孟少琪的姐姐也呆愣了,孟少琪是唯一還有理智的,拉起坐在地上的母親,安慰了幾句。
三人守在老孟的病床前。妻子看著老孟鼻子插著氧氣管,手上掛著點滴,手指還夾著夾子,一旁的顯示器顯示著心跳和血壓,曾經在她眼中屹立不倒的大山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睡在病**,眼淚默默地又一次滴落。女兒看著爸爸緊閉的雙眼,意識到從此自己的生活在也沒有父親的左右了,也許接下來的要走的路艱辛了。孟少琪看著父親靜靜躺著,頭發已經不再烏黑,縷縷白絲清晰可見,剛毅的臉龐也已經有了縱橫交錯的褶皺,父親已經不年輕了,不管父親醒來身體狀況如何,接下來孟家的膽子就在孟少琪的肩上了。
“媽,姐姐,你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來陪吧。”孟少琪看著大家都疲憊了,父親倒了,家裏不能再有什麽事情了。
“也好,弟弟,那你先照顧爸爸,要是有什麽事情馬上告訴我和媽媽吧。”孟少琪的姐姐一邊說著,一邊去攙扶母親,“媽,我們先走吧。”
“要走你走,我要陪著。”孟太太拍開女兒的手,拒絕了。
孟少琪怕母親不放心,繼續勸道:“媽,你和姐姐先去休息會,爸爸醒來,我馬上通知你們。”
“兒子,你去睡吧,我來陪。”孟少琪的母親抬頭看了看兒子,淡淡一笑,“現在孟家要靠你了,兒子你可不能累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