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莫鈴蘭暗下決心,自己一定要在八個月後讓約翰斯特勞斯刮目相看,然後自己瀟灑走人,讓這美國佬後悔有眼無珠,不識金鑲玉。
有了目標的生活終是特別充實。
每天天一亮,莫鈴蘭便早早起床,簡單洗漱後,咬上一口麵包,喝上一瓶牛奶,騎上自行車,飛快的趕往研究所。
一到單位,莫鈴蘭便開始投入緊張而愉快的工作,和其他同事一起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走進無菌室,開始在顯微鏡下對細胞進行染色體的分離和提取,然後在進行重組,在進行組織培養……一係列的工作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每一個小成功讓莫鈴蘭和小組成員激動得興奮不已,每一個小錯誤讓莫鈴蘭和小組成員懊惱得悔不當初,就這樣在錯誤中找到了正確的導向,在失敗中聽見了成功的號角,就這樣一個又一個令人欣喜的數據、圖像無疑不再說明,成功已經不再遙遠。
麥克呂的這次出現無疑就是莫鈴蘭的福星,如今在研究所了莫鈴蘭如魚得水,徜徉在海域中尋找海底最美的珊瑚。
五個月的日日夜夜奮戰,動物基因重組的研究課題的成果有了些盼頭。莫鈴蘭這次試驗的生物選擇的是豚鼠,鼠類繁殖能力強,生長周期也不長,再加上豚鼠性情溫和,很適合改造。第一批經過基因重組的豚鼠受精卵植入健康的母豚鼠子宮內壁的實驗相當成功,如今小豚鼠靜靜地在母體中孕育,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新生鼠的降臨。
接下來莫鈴蘭和同事的工作便是每日對母豚鼠健康狀況的監測,子宮內胚胎發育的狀況的觀測與記錄,此外這批實驗豚鼠很有可能並沒有產下實驗預測的子豚鼠,所以莫鈴蘭和同事們為下一批試驗準備材料。鈴蘭的工作節奏依舊是有條不紊地快速敲打,但這一切都是快樂的,等待成果是一種幸福,經過奮鬥後收獲成果那邊是欣慰了,這種欣慰莫鈴蘭一直期待著,從她選擇這專業的時候就在等待破繭而出的喜悅。
有時候工作之餘,莫鈴蘭看著窗外日落時分西邊天空的火燒雲,通紅的陽光映照在她的白皙的臉上,像是鍍上了一層紅色的幔紗,遠遠看去就如油畫中的妙齡兒。
“少琪,最近過得好嗎?”莫鈴蘭喃喃自語。
本來莫鈴蘭留信離開後,一直覺得按照孟少琪的速度最多一個月,一定能找到自己,也許她已經忒沒良心的喜歡上了貓捉老鼠的遊戲,總是喜歡逃到陌生的城市等著孟少琪這隻嗅覺靈敏,眼觀八方的貓王來逮捕自己,不過這次看來是莫鈴蘭失算了,好像孟少琪在自己生活中憑空消失一般,那種失落感隻好用工作來填補。她一定要在工作上有所成績,這也就能堂堂正正站在孟少琪麵前說聲:“我回來了。”
在大洋彼岸,孟少琪又怎麽會想念自己的這個小逃妻呢,手裏握著莫鈴蘭在美國紐約的地址,很想趕過去,但是一踏出追妻的第一步,便會在腦海回想莫鈴蘭留下的信:“我們三年之約的時間正好還有八個月,這八個月就讓我在美國安安心心工作吧。我的父母為了培養我已經是耗盡心裏,要是我依舊毫無建樹,無顏麵對,在你父母麵前也抬不起頭,我不想要天天看著別人的臉色生活,就讓我再自私任性一回吧。”
“就讓你自私任性一回。莫鈴蘭還有七十四天二小時零五十一分二秒,要是這次時間一到,你不準時回家,就別怪我心狠了。”孟少琪看著初生的太陽,洋溢著微笑。
“阿嘁,阿嘁。”莫鈴蘭連打了二個噴嚏暗罵,“哪個不長眼的敢罵我。”
幾天後,莫鈴蘭被約翰斯特拉斯叫去辦公室,這讓鈴蘭有些詫異,自從他提升後,便沒有找自己的麻煩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麥克呂和他談了什麽條件,好像突然這新任所長對自己不那麽有偏見了,又或者說他的種族歧視的觀念好像有些矯正了似的。不過這次突然叫鈴蘭過去,也難怪丫頭回有不好的預感,這就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沒有辦法,心裏陰影已經刻骨銘心了。
莫鈴蘭一副受了委屈地小媳婦樣,慢條斯理地敲了敲門,一敲才發現門是敞開著的,裏麵背對著自己坐著一個黑發的男人,正麵沒有看見,但是看著背麵就覺得此人有些眼熟,約翰所長人好像沒在,“咳咳,咳咳”假意咳嗽幾聲,提醒裏麵的人注意。
“來了。”一身手工西裝的李茂微笑著轉身,打著招呼。
莫鈴蘭是覺得此人眼熟,隻是沒有想到會是李茂,還是有些驚嚇,不過很快就調整好心情,擠出幾絲笑容問道:“所長,人不在嗎?”
“恩,剛接了個電話,說是要先去處理點事情。”李茂依舊坐著回答。
莫鈴蘭如今雖然不討厭李茂,更談不上恨,但是像老友間的熱乎還是辦不到,下意識地就想早走為妙。
“哦,這樣呀,那我呆會再來。”
莫鈴蘭說完,便想拔腿就跑,身後傳來了李茂似笑非笑的聲音:“你不好奇我來此地的目的嗎?”
這話就像是一枚把莫鈴蘭的腳跟釘住的釘子,她回頭一看,李茂已經從沙發上起來了,深情款款地走來,笑著說:“還是好奇了是吧?”
“嗬嗬,我有什麽好好奇的,你還真是搞笑。”莫鈴蘭說話的時候,自己的舌頭都有些不靈活了,還逞強反擊。
“恩,是嗎?不過你這麽多年了,一說謊,舌頭就打結的毛病倒是還沒有改嘛。”李茂又走進了些,有些寵溺地笑著。
“哪有,哪有,我說話利落著呢。你是不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呀。”莫鈴蘭被激得就差跺腳了。
“恩,利落,利落,是我耳朵不好使。”李茂哈哈笑著承認錯誤。
莫鈴蘭聽李茂這麽一說,怎麽覺得那麽變扭呀,好像是男友寵著無理取鬧地小女朋友似的,那感覺還真是有的怪異。
“嗬嗬,那,那沒事我先走了。”
李茂真是服了莫鈴蘭了,時刻不忘遠離自己呢,自己現在怎麽這麽不招她待見呢,還真是今時不同往日。
“今天我是特地來和你們所長談合作案的。”既然莫鈴蘭壓根不打算問,那還是他自己說,“我記得大半年前,有個女孩答應我會考慮鹿鈴集團,我當真了,不過她好像隻是隨口敷衍而已。”
莫鈴蘭猛地想起好像是有這麽一件事情,不過在美國生物基因聯合研究所的機會和鹿鈴集團,是傻子也會選研究所呀,再說了要是被孟少琪那醋壇子知道自己去鹿鈴集團的話,那還不直接酸死。
“到美國的機會自然要好好把握,是我也這麽選。”
莫鈴蘭抬頭看著李茂的雙眼,覺得這人什麽時候會讀心術了,現在是不是有點錢了都會去攻讀心理學呀。
李茂也不理會莫鈴蘭的詫異,直接繼續道:“鹿鈴集團最近想要啟動生物基因製藥的新產品開發,所以要你們研究所幫幫忙,提供技術支持。”
“哦,不錯,很好,那你和約翰慢慢談吧。”莫鈴蘭知道李茂的意圖後,覺得自己是小人了,自己手上還有項目,自然這件事情和自己是無關了,再說李茂堂堂大總裁也不會吃飽了飯沒事找事唄,回頭看見約翰也走過來了,回眸一笑,“頭來了,我先過去聽他發泄,你忙吧。”
李茂笑著拉住了莫鈴蘭的手臂,笑著說:“和你頭沒有什麽好談了。走了,我肚子好餓呀,陪我出去吃飯。”
“不是,等等,你,先放開。頭,不是,約翰……”莫鈴蘭對於這樣的突變有些語無倫次了,在看見約翰朝自己揮手,更是迷茫了。
“好了,走了,別磨蹭了。”李茂竟摸著莫鈴蘭的頭,笑得一臉無害,說道,“快點,提前祝賀你手上的項目成功。”
莫鈴蘭這下折騰了,不過有些好奇地看著李茂,他怎麽會知道這些,還是剛才向約翰那個死美佬在打聽,不過他怎麽關心自己的目的又是什麽,不會是還不死心,想要和自己再續前緣吧。
“等你成功了,自然是和少琪慶祝了。你不會連預祝這樣的機會也不給我吧。”李茂眼神中有些哀傷。
莫鈴蘭生來就是同情弱者的,一看他這模樣,溫馴地像隻貓,笑著說:“謝謝你,不過祝賀為時過早。在大洋彼岸能見到同鄉實屬不易,我給你接風吧。”
“好。”
李茂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本來也是,這些年莫鈴蘭能主動開口和他說話已經是不易了。當年李茂提出分手那刹那,莫鈴蘭眼中的狠絕李茂至今還是會在夢中驚醒。現在莫鈴蘭能和自己這樣和平的交談已經讓他很開心了,現在還能同桌吃飯那不意味著關係又進一步嗎。
隻是李茂沒有弄明白一件事情,莫鈴蘭的世界裏有條規則一定成立,那便是吃回頭草的馬永遠不會是良駒。
莫鈴蘭現在雖然衣食無憂,可是也比不了那些大款,帶著李茂走進一家裝潢比較質樸的沿街西餐廳,美其名曰:到了美國就應該感受美國人民真正的飲食文化。
“謝謝,我也正有此意。”李茂出身勞苦大眾,如今有些錢了,但沒有沾染土豪的惡習,生活依舊隨意簡單,對於這樣的西餐廳也不排斥,還自告奮勇地給鈴蘭建議起美國本土的美食,“點美式煎餅吧,要加上厚厚一層果醬的那種,再來一大杯美式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