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一說話,孟太太便直接掛了電話,拉了拉老孟腿上滑下的毯子,說道:“莫教授的女兒,你說這年頭還真是臉皮厚的人多,竟然還敢打電話來。”

“去,去……叫她來,來……家裏。”老孟口齒有些不清,但是思維還是很正常的。

孟少琪的母親不可思議地看著丈夫,問道:“你是說讓莫鈴蘭來家裏?你是不是病糊塗了?她是莫家的女兒。”

“我沒,沒……糊塗,叫,叫……”

“行了,行了,我去叫就是了。”孟少琪的母親也不知道這老孟怎麽回事,竟然讓莫鈴蘭來家裏,但是丈夫雖然病倒了,但是他的話還是不怎麽敢忤逆。

莫鈴蘭接到孟少琪母親的電話,也有些意外,本來是想著既然見不了麵就寄快遞吧,沒想到走到快遞公司門口,就來電話讓她過去了。

一到孟家大門口,莫鈴蘭看著大門口兩旁的大獅子,估摸著有十米左右的大門,心裏感歎著門可比小區的大門還寬大呢,還真是應了那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過仔細想想,即使孟少琪的父親下台了,孟少琪的那點錢也早夠孟家花銷十輩子了,舉起手中的文件袋,淡淡一笑,萬惡的錢呢。

就在莫鈴蘭感慨萬千的時候,自動門慢慢移開了,出來一個一位阿姨對莫鈴蘭說:“太太在裏麵等你,請跟我來。”

一跨過鐵門,裏麵別有洞天,滿院名貴的花卉,鬱鬱蔥蔥的樹木彰顯著主人的氣度,一樁三層的別墅巍然聳立,似乎在訴說曾經的輝煌。

“過來坐吧。”

莫鈴蘭一走進大廳,就聽見冷冷的語氣,不過來之前早就有了準備,笑笑,便走了過去,在沙發上落座。一坐下來,莫鈴蘭看見對麵坐著的是曾經的孟副市長,花白的頭發,蒼老的臉龐,雙腿上蓋著毛毯,應該是腿腳不便了,沒想到病魔把曾經叱詫風雲的人折磨成如此憔悴了。

“莫……莫小……小姐,叫你……來是,是……”

莫鈴蘭沒有想到孟少琪的父親不但行動不便了,語言表達如今也成了問題,那這些年孟少琪該有多痛苦呀。

孟少琪的母親也不知道老孟今天為什麽要叫莫鈴蘭過來,看著丈夫艱難的想表達什麽,實在是不忍莫鈴蘭這丫頭看笑話,直接打斷說道:“你也看見了,現在我們孟家已經不如從前了,你就當行行好,趕緊放了我兒子,還有做人要有良心,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拿了也要記得歸還。”

莫鈴蘭笑了,孟少琪的母親終究還是惦記著錢,站起身來,把文件遞給孟少琪的母親,轉身給他父親鞠了一躬。

“除非少琪要簽字離婚,否則我永遠是他的妻子,如果你們有什麽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至少我是你們的兒媳婦。”莫鈴蘭不卑不坑地說完,便離開了。

孟少琪的母親聽完氣得嘴巴都歪了,孟少琪的父親沒有說什麽,臉上卻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們,我們……”

“你想說什麽?不會是想要這個女人當兒媳婦吧。”

孟少琪的母親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文件袋,一看,眼睛瞪得老大,她實在有些不明白了,這女人口口聲聲說永遠是少琪的妻子,現在把她兒子的財產全又如數奉還,這算什麽意思,表明心跡?還是為了討他們二老歡心?

她把文件遞給老孟。孟少琪的父親一看這文件上的內容,拉了拉妻子的衣袖,示意讓她聽聽自己的建議。

“兒子……兒子的事……事情,我,我們……就不,不要插,插手了。”孟少琪的父親很艱難的吐字,盡量讓意思表達的清楚些。

孟少琪的母親又看了看這文件,心裏覺得也許是她自己想錯了,總是以為那些女孩是看中孟家的地位,兒子的錢,可能這個女孩不同吧,猶豫了很久很久,對老孟點點頭,笑著回答道:“我們都老了,年輕人的事情就由他們自己做主吧。”

從孟家出來,莫鈴蘭叫上一輛的士,直奔鹿鈴集團。到了目的地,她再次站在前台詢問是否能見見她們的總裁,沒想到這次前台小姐態度異常熱情,直接領著她就進去了。

因李茂正在開會不便打擾,便讓鈴蘭在會客室等會,沏茶端點心,客氣地讓鈴蘭有些受寵若驚。

“莫小姐,你稍微等等,總裁馬上過來。”

“好的,謝謝。你去忙吧。”莫鈴蘭還真是受不了貴賓的禮遇,渾身發毛。

前台小姐前腳剛出,後腳李茂就趕進來了,後麵還跟著藍朵兒。李茂是一臉的激動開心,藍朵兒是一臉的陰沉。

“嗬嗬,朵兒也在呢,我想和你們總裁單獨談談。”莫鈴蘭看著藍朵兒的臭臉,有些心慌慌地提著。

“還不快走,誰讓你跟進來的。”李茂毫無感情地嗬斥著。

“嘭”會客室的門被震地搖晃了幾下。

莫鈴蘭心跳急劇加速,臉色有些泛白,李茂趕緊上前想扶一把,莫鈴蘭避開了。

“對不起,我沒管好自己的手下。”李茂趕緊道歉。

莫鈴蘭笑著搖搖頭,平複了一下心情,微笑著說:“今天我來是想告訴你,我接受母校尼斯大學的邀請了,過幾天我就過去。”

李茂抿著嘴,沒有說話,他猜不出莫鈴蘭告訴自己這些的用意,鈴蘭會拒絕鹿鈴集團的邀請早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但是她特地跑來說一聲,卻是意料之外的。

“你不想問問我今天來的目的嗎?”莫鈴蘭見李茂不開口,就自己先發問了。

李茂的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桌子,語氣還是竟然維持平靜,緩緩道:“問了,最後的答案會讓我開心嗎?”

“我不知道你需要什麽樣的答案,所以也無法判斷你是不是會開心。”莫鈴蘭嘴角一揚,也不管別人是否愛聽,繼續說著,“藍朵兒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很愛你,你可以不愛他,但是卻不能傷害她。”

“那你呢?你覺得你說這樣的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是否會傷害我?”李茂站起來,宣泄著這些年來的隱忍。

莫鈴蘭沒想到李茂的反應會這麽大,心想今天來這一趟是不是來錯了,事情不會適得其反吧,但今天不來,她馬上就要走了,真怕下次回國藍朵兒不知道要被李茂傷害到什麽樣子了。

“李茂,當年你轉身離開我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結束了。今天我會來這,隻是不想看到朵兒難過。人這一輩子能遇上一個真心實意愛自己的人不容易,好好珍惜身邊的人,不要失去了才後悔。”

“我已經後悔了,你就這麽殘忍一個機會也不給我嗎?鈴蘭,我們重頭開始好不好,這次我決不會再離開你,我發誓,我……”李茂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一想到莫鈴蘭一次次對自己的悔意視而不見,心裏揪著痛。

“破鏡還能重圓嗎?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很愛少琪,少琪也很愛我。我也希望你能找到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這是真心話。我從來沒有見過藍朵兒醉酒,可是她現在為了你李茂天天醉的不省人事,好好疼惜愛你的人吧。”莫鈴蘭說完,看了眼有些愣住的李茂,說了一句,“保重。”

莫鈴蘭說完,推開門,一開,正好看見藍朵兒在門旁,笑了笑,沒想到這丫頭還真是對自己不放心,張開雙臂,緊緊抱住朵兒,在她耳旁說:“一定要幸福哦。”

藍朵兒剛才會客廳裏的一言一語聽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鈴蘭此行的目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來,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我們還是朋友嗎?”莫鈴蘭盯著朵兒的眼睛問。

藍朵兒哭著笑著,點點頭。莫鈴蘭覺得有朵兒這句話,這趟來的就有意義了。

莫鈴蘭收拾行囊即將遠行,手中的手機一直緊緊握著,思考著應該怎麽向孟少琪開口說明為好,思來想去還是先斬後奏,等人到了尼斯,孟少琪最多也就罵她幾句罷了。

自以為是的聰明,總是會遇上最尷尬的巧合。

“莫鈴蘭,你趕緊給我下樓來,我在小區門口。”孟少琪在手機中咆哮著,某女本來打的如意算盤,這下是全廢了。莫鈴蘭低著頭,一副受虐的小媳婦似的,慢慢吞吞挪到小區門口的黑色大奔前,眼睛看著球鞋,就沒敢抬頭。

“去我家的時候,不是挺勇敢的嗎?現在怎麽了?你那熊膽呢?”

“那不是去你家的時候就用完了嘛。”莫鈴蘭死性不改,嘴巴就不知道饒人。

孟少琪嗬嗬一笑,咬著牙說:“還真是能耐,我說莫鈴蘭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也虧你想的出來財產又轉我名下,算什麽?要和我劃清界限?還是要證明你的清高?”

“都不是。”莫鈴蘭有些委屈了,這不是為了他孟少琪的老媽開心才這樣的,現在這麽到頭來還是怪她的不是呀,但是她還沒膽子抬頭說話,明顯感覺頭上方有人的怒火能燒焦人,還是少惹為妙。

“那是什麽?你去我家的目的是什麽?”

莫鈴蘭頭頂上方的怨氣深重,丫頭慢慢抬頭,往後退了幾步,稍微遠離些炮筒。

“你躲什麽?我是瘟疫嗎,你給我過來。”

莫鈴蘭搖搖頭,堅定立場不動搖。

“你不過來是吧?你信不信我馬上上樓去認嶽父嶽母。”

孟少琪一說這話,莫鈴蘭毫不猶豫,快走幾步,馬上站到孟少琪的眼前,並且直接用手堵住他的嘴巴。

“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興師問罪也要先調查調查清楚。是你媽媽叫我去你家的,你以為我想去,你以為我想看你爸爸媽媽臉色。”莫鈴蘭委屈的反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