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姨娘這邊離開之後,孟秦又去見了楊姨娘,同樣是詢問了和林姨娘相差無多的問題。
之後,孟秦又去問了錢夫人,而錢夫人對此,隻表示自己一直抱恙在身,等自己恢複之後,林家已經不知去向,她不想太多提林家之事,是而並未去關心。
孟秦沒有太過咄咄逼人,即便發現錢夫人在說這些時,眼神閃爍,孟秦也會戳破,隨意地問了幾句,就提出告辭。不過待離開之際,孟秦又笑道:“夫人不必太過擔憂,錢老爺一案,孟某已經有了答案,夫人稍安勿躁。”言罷,孟秦便就帶著淩琅離開了。
在錢府外,孟秦兩人和沈捕頭分開,待上了馬車,孟秦才開口問:“你方才一直盯著錢子安,可是發現了什麽?”
淩琅本不想多說,隻當是自己的胡思亂想,不過見孟秦提起這個,淩琅還是乖乖回答:“先生,我總覺得,這位錢家大少爺,和錢罕有點像。我仔細觀察過,兩人的五官氣質上,都沒有相像的點,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兩個人站在一塊,我就覺得兩個人有些像。”說到這,淩琅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裏一直想著錢夫人和錢罕之間的事,想岔了。”
孟秦聞言,微微挑眉,說:“未必,或許你想的沒錯。”
“誒?”淩琅驚訝。
孟秦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縱然錢夫人和錢罕之間有些糾葛,但是孟秦自認為看到錢子安是不會想到錢罕身上去的,他也沒見淩琅有想歪的跡象,那麽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就不可能,是淩琅看見了錢子安和錢罕之後,才覺得兩人相像。
說來,錢子安和錢萬金都是從商,可錢子安和錢萬金,卻是不大像的,錢子安似乎像母親多一點,若是淩琅不說,孟秦倒不會想到這一點去。錢子安和錢罕?雖說隻是淩琅的一時念頭,不過孟秦卻覺得,可以查一查,或許會有意外收獲。
“若是錢子安和錢罕有血緣關係,那這事,倒是簡單明了了。”孟秦笑著說。
淩琅有些微驚訝,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若是錢子安和錢罕是父子,那麽錢夫人和錢罕之間的關係,不言而喻,不管是錢夫人,亦或是錢罕還是錢子安,都有了殺人目的,不管是誰,他們三者是綁在一起的。三人有這個殺人動機,也有這個殺人機會,而且,他們三人都符合孟秦先前的推論。
能夠接近密室,同錢萬金說上話的,大抵就是身邊的這些人。再加上李紈絝的供詞,錢夫人或許是可以排除在外,不過也不代表她沒有參與其中,錢子安當時不在順天府,還是錢罕的嫌疑大一些,不過說不好,或許還會有變故。
“先生,要去查錢子安和錢罕之間的關係嗎?”淩琅問。
“不必如此麻煩。”孟秦勾唇笑了笑,繼續說:“滴血驗親,直接明了,也不必再走那麽多彎路,若是兩人血液相融,足以證明一切,若是不融,便證明這些猜測都是錯的,不必大張旗鼓,再多費心。”
“可是讓他們滴血驗親,怕是不會直接同意吧?”淩琅問,畢竟這個懷疑要是說出去,不管事實是不是如此,錢府的人,怕是都不會樂意這麽做的,若是錢子安真的是錢罕的兒子,錢罕和錢夫人肯定不會答應,就算不是,結果證明了,但是此事一出,也會讓人覺得錢夫人和錢罕之間有私情,這對錢夫人的名聲影響頗大,錢夫人應該不會答應。
孟秦並不言明,隻是笑了笑,淩琅些微有些明白過來,想著先生大抵已經有了主意,也就沒有再多問。
兩人之後也沒有再提一些案情的事,雖然凶手到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可真相其實早已經是觸手可得,兩人倒不急。這次的案子,左不過是因為三案並立,麻煩了些,若是單獨拉開來看,也就是林家滅門一案,讓人頭疼了些,不過這頭疼的也隻是證據南尋罷了,要說誰是凶手,實在指向性太過明白。
馬車慢悠悠地,兩人也不覺得時辰過得慢,淩琅還在思索著,今日的午膳要用些什麽,倒是沒想到,兩人這會,卻是連孟府的門都沒進。
孟秦和淩琅兩人是坐馬車回來的,路上慢悠悠的,還經過了鬧市,而府衙的捕快則是快馬趕來,雖然出發得比孟秦兩人晚,可等兩人的馬車才到孟府,衙門的人卻早就已經在孟府門口等著了。
孟秦下了馬車,看到門口的捕快,微微有些驚訝,而捕快已經迎了上來,說:“九安先生,先生從錢府離開沒多久,錢府的官家錢罕就到了衙門投案自首,坦誠了殺錢老爺的經過,大人讓卑職來此接先生過去。”
“錢罕自首了?”淩琅驚訝。
孟秦倒不驚訝,隻是微微挑了挑眉,他方才刻意在錢夫人麵前說那些話,無疑就是試探錢夫人,同樣也是想讓凶手自亂陣腳,眼下來看,錢夫人和錢罕,的確和錢萬金的死脫不了幹係,但是,錢罕會去自首,反倒讓孟秦覺得,錢罕並非凶手,他或許隻是幫人頂罪。
如果錢罕是凶手,這個時候,知道孟秦盯上他,即便有過自首的心思,但是不可能如此之快地做出決定,人都是如此,會遲疑。錢罕這人不算太笨,遇此情況,即便驚慌中了孟秦的計,可這會應該也該考慮的是逃跑,或者自首,哪有前麵不管怎麽著,錢罕都一副與凶案無關的模樣,而隻是孟秦這麽一詐,就這麽迅速地跑去自首。
這不像是一個凶手的行為,更像是……替人頂罪。
李紈絝當時所說,凶手應該是個男人,而且有蘭心的證詞,錢夫人應該知曉此事,但是並非他親自動手,錢罕也不是,而且能夠讓錢罕和錢夫人這麽費心的,唔……或許先前還會想不出什麽合適的人選,但是淩琅方才才剛剛說過錢子安和錢罕像,那麽,若是錢子安是錢罕的兒子呢?
一切,豁然開朗。
不管凶手究竟是無意還是預謀,最有可能的人,就是錢子安,而錢罕和錢夫人早知真相,為了保護錢子安,所以錢罕會刻意地誘導官府的人,以為錢萬金是自己飲酒過度導致的犯病死亡,而此刻,錢罕也是為了錢子安,所以去頂罪,這倒是都說得通。
不過,都是猜測,還是需要證據能夠證明才是。
孟秦心中已經有了念頭,這會卻不多說,當即又和淩琅坐回了馬車,跟著捕快一道,往府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