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牢離開之後,孟秦和沈捕頭匯合,直接帶了人,去尋錢子安。
錢家幾人正與府尹說著話,便見孟秦和沈捕頭帶著一堆捕快過來,大多都留在了屋外,也有四個跟著沈捕頭後麵,進了屋,這情形,讓錢家的人一下子就提心吊膽起來,好端端的,怎麽要那麽多捕快過來守著。
沈捕頭進了屋,快步走到府尹麵前,低語了幾句,府尹聞言,麵色有些古怪地瞥了錢子安一眼,卻也不再多說,將主場交給了孟秦。
孟秦上前,望向錢子安,出聲問道:“錢大少爺,關於令尊一案,孟某有些問題,想要詢問一二,不知可否?”
錢子安心裏覺得怪怪堆,眼前的一切都讓他有些驚慌,不過麵上他還是笑著頷首應下。
“案發那日,你在何處?在做什麽?有何人可以證明?”孟秦問。
錢子安見是問這個,似乎有些輕鬆,笑道:“先前一段日子,我都在外經商,案發那幾日,我人並未在順天府,具體的我也不太清,那日沒有什麽宴會,我應當早早就睡下了,不過,那時候我還遠在千裏之外,怕是無法趕回順天府,這一點,隨我同行的小廝可以作證。”
孟秦笑:“隻是一些例行詢問罷了,錢大少爺不必緊張,我並未懷疑你殺了錢老爺。”不是懷疑,而是確認。
孟秦的一番話,卻讓錢子安麵色微變,看似態度溫和,可是言下之意卻讓人心驚,錢子安明明可以隻說自己做了什麽,為何要去強調不在順天府,趕不回來,他是因為心虛,下意識地想要說服別人,說的時候不覺得,可被孟秦這麽一說,他這話,便變得有些古怪了。
“是我多慮了。”錢子安很快就回過神,態度勉強還算是溫和。
孟秦挑了挑眉,繼續說:“這倒是沒有多慮,孟某的確沒有懷疑過,因為你就是殺害錢萬金的凶手。”孟秦的話,說得果斷,在場中人,除了已經知曉內情的,都是大驚,錢家人更是震驚無比。
錢子安的麵色有些難看,不過尚且鎮定,冷下臉,說:“九安先生,此話何意?”
孟秦一派坦然,有了錢罕和那小廝的證詞,錢子安想要脫身,已無可能,既是如此,孟秦也不想再慢吞吞地去找什麽證據,儼然是打算直接和錢子安一較高低了。
“早在多日之前,你就已經在返家途中,案發那日晚,恰是你回家那日,你殺害了錢萬金之後,又悄悄折返,收買了身邊的小廝,替你做了不在場證明,隨後再偽裝成知曉錢萬金的死訊,才趕回順天府。”孟秦淡然道,錢子安聽的心中慌亂,隻因這本就是事實,錢子清微微蹙了蹙眉,兩位姨娘這會倒是震驚得很。
“九安先生,說話要講究證據。或許,是凶手收買了小廝,想要來陷害我,畢竟,我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去殺我的父親。”錢子安冷靜地回。
“不,你有目的,因為錢萬金根本就不是你的父親。”孟秦此言一出,錢家的人都是震驚得不行,就是錢子清,這會麵上也露出了震驚,而孟秦卻全然不管他們的心思,輕聲吐出了下半句:“錢子安,你的父親,是錢罕,你是錢罕和錢夫人所生,錢萬金根本就不是你的父親,這一點,你心知肚明。”
“不!我自然是我父親的兒子,九安先生,你如此汙蔑我,是想如何?”錢子安已經慌了,但是眼下依舊還是強作鎮定著。
“恰好,錢罕也正在大牢,不如滴血驗親?”孟秦笑。
錢子安自然是不敢的,他的確不是錢子安的兒子,隻要滴血認親,什麽都會暴露。不過,錢子安腦子轉得也快,就算是錢罕的兒子又如何,他大可以當做自己不知情,那麽他依舊沒有殺錢萬金的理由,奈何,錢子安才剛想開口,孟秦卻已經攔了他的話頭。
“開口之前,最好先想清楚,不妨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錢罕已經招供,是你殺了錢萬金,而他正是為了替你頂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想來你也不會知道,案發當日,李家少爺就是錢萬金的客人,當時他目睹了你與錢萬金爭執的過程,隻因被嚇著,瘋癲了幾日,眼下已經清醒,你即便再狡辯,也是無用。”孟秦雲淡風輕地說著。
淩琅在一旁聽著,心中暗暗地給孟秦豎了個大拇指,要不是她知道內情,怕是也要被孟秦騙了。哪裏有什麽目擊者,先是唬了錢罕,眼下又來唬錢子安了,錢子安似乎不信,孟秦也不和他多言,轉身望向府尹,笑道:“大人,凶案算是已經明了,可先將凶犯關押,待他日升堂,讓證人過個明麵,此事便算是了了,接下來的事,孟某便不再參與。”
府尹一聽,當即笑著應好,這模樣,好像真的是案情已了的模樣。
有捕快已經上前去拿錢子安,孟秦的態度太過想當然,似乎成竹在握,原先懷疑孟秦是在訛他,這會,錢子安也徹底信了,當捕快上來羈押他時,錢子安忽然開口說道:“是,是我殺了他,可我不是有意的,我和他發生了爭執,我沒有想殺他的,我沒想到他會突然犯病,這是意外。”
孟秦聞言,卻忽然笑了。
是,這一切看來,的確都很像是一個意外,不止是錢罕,怕是官府的人也一直覺得這仿佛就是一個意外,遺留的東西太多,不像是經過精心策劃,否則也不會忘了還有個李紈絝的存在,可是,孟秦望向錢子安,已經冷下了眼。
“那日的確是意外,可卻也不是意外,錢萬金的死,你蓄謀已久。”孟秦冷聲道,這會連淩琅都有些震驚了,孟秦絲毫不顧錢子安的否認,連聲追問:“你早已知曉你的身世,你怕錢萬金發現之後你會一無所有,你必須要在錢萬金知曉之前繼承錢家的家產。你特意提前回京,為的就是謀害錢萬金,隻是你沒想到,你剛回到錢府,就有了機會。錢萬金有氣疾,你早就已經想好了,要利用這一點來害錢萬金,偽裝成意外,那日的計劃的確不在你的計劃之內,可是沒有那一日,錢萬金遲早也會死在你的手中。錢子安,你逃不掉的。”
“不。”錢子安有些慌亂地望向孟秦,覺得眼前這個人簡直是個怪物,這一切他都是暗中進行,他怎麽會知道的一清二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