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悠了一圈,前前後後的找證據,等淩琅意識過來的時候,夜已經黑了。
與沈捕頭告別,淩琅便就回了孟府,將案情又梳理了一遍,雖然還沒有發現凶手,但是比先前也算是多了不少收獲,淩琅瞬間又覺得信心滿滿。
二日一早,淩琅便就醒來,洗漱一番之後,便就去了府衙。
案發現場她已經勘察過,屍首也都檢查過,府衙的人也都問話過,眼下,官府那邊,似乎也沒有什麽可以入手的,不過,淩琅覺得自己還是能幹些事的。
比如說,錢風。
他知道的事情,是否真的與凶案有關,不管怎麽樣,都是要去仔細問問的,不過,在問錢風之前,淩琅要先去看看李牙和陳二林的檔案。
李牙和陳二林雖然是北京人士,但是個人的檔案,並不在順天府中,而是在當地的縣衙,縱然都是在北京,但是一來一回的調信息,總歸是要些時間,李牙的倒是早一些就到了,陳二林昨日才被發現遇害,檔案乃是今日一早才剛送到。
也是因為此案事關重大,底下的人也不敢怠慢,否則哪會如此迅速。
依舊是沈捕頭陪著淩琅。
“李牙是臨安縣人,陳二林則是白芷縣人,臨安縣在北京之北,而白芷縣則是在北京中心偏南些,兩地相距甚遠,我查過兩人的親戚朋友關係,並無有何重疊,從兩個縣衙那邊送上來的檔案來看,陳二林和李牙能夠重疊的,就隻有這幾年在府衙這邊了。”沈捕頭簡單地說了一遍。
淩琅微微頷首,手下的動作卻不慢,快速地瀏覽著兩個人的生平。
李牙今年已經四十有八,秣陵帝自登基以來,已經安排過四次出海,而李牙便就參與三次修船事宜,第一次出海乃是秣陵三年,第二次,也是李牙第一次參加修船事宜,是秣陵五年,之後是秣陵七年,第四次,則是秣陵十一年。這後三次,李牙皆有參與,而這次,則是第五次,是為了今年的出海事宜做準備。
而陳二林,比李牙要小一些,今年方才四十出頭,他比李牙要晚一些,參加了秣陵七年和秣陵十一年的修船事宜,這次是第三次,兩個人的重合點,便就是秣陵七年和秣陵十一年了。
四年前,和八年前,這兩年是發生了何事?是在府衙這邊,還是兩人去了修船之後才發生的事?
淩琅思索,隨後想到了什麽,轉向沈捕頭,問:“沈捕頭,錢風是何年才開始參與修船事宜?”
沈捕頭在府衙多年,對這些事,自然了解,聞言,稍稍思索了一番,便回:“如果我沒有記錯,錢風應該和陳二林一樣,參與了秣陵七年和秣陵十一年的。”
“那這次的船工中,是有那幾位,是都參與了這兩年,或是其中一年的?”淩琅再問。
沈捕頭這會沉默的時間要久一些,不過很快,他就做了回答:“一共十二人,李牙的資曆最老,參與了三次,陳二林和錢風都是參與了後兩次,剩下九人中,趙義安乃是今年才被選上,江明,李恒,孫福安,這三人也都是和陳二林一樣,參與了七年和十一年的,楊九,參加過一次,是秣陵十一年,還有四人,吳安是個老人,他參與過秣陵三年的,當時他年紀倒是不大,之後因為出了些什麽事,接後兩次都未曾參加,到了秣陵十一年,才又開始被選入這列,剩下三人,也和趙義安一樣,都是今年新被選上。哦對,其中有一人,李默,此人雖說是新被選上,不過他的師傅也是老人,和李牙的資曆相差不大,今年乃是因為家中出了事,才沒有過來,轉而推薦了李默。”
淩琅默默點頭,在腦海裏迅速地將這些關係捋了一遍。
參與了秣陵七年和十一年的一共有六位船工,李牙,陳二林,錢風,江明,李恒,孫福安,而隻參加過一次的,秣陵七年的倒是沒有,唯有秣陵十一年,楊九,吳安兩人,這麽一來,李牙與陳二林已死,剩下的這六個人,便有點深長的意味了。
不過,也不一定就是這六人,不過是他們的嫌疑更大一些罷了。
“這次船工的檔案,可都有調上來了?”淩琅問,除了李牙和陳二林之外,其他的人檔案也都已經在調遣之中了,隻是相對要慢一些。
“已經有些到了,還有幾個還在路上,估計最晚明日也能到了。”沈捕頭答。
淩琅點了點頭,決定等到了再看看,看看會不會有什麽能夠重合之處,眼下,淩琅思索了一會,道:“去找錢風。”
淩琅從進了府衙之後,就和沈捕頭在討論這些,等到兩人準備去尋錢風時,已經過了有一個多時辰,已經快到午膳時辰了。
兩人還未走多遠,就有人來問,沈捕頭想了想,便就先帶著淩琅用膳去了。
淩琅用膳自然是不會和船工一起,縱然淩琅自己沒什麽,可也得看在孟秦和季安冥的麵子上,府尹自然不敢怠慢淩琅。
與此同時,船工那邊也聚到了一起,這會正三三兩兩的走到院子裏用膳。府衙這邊,可以讓丫鬟送到個人房間裏,但是一連發生了兩樁凶案,這會誰也不想落單,但是都湊合到一塊了。
沈捕頭知曉他們的擔憂,是而特意讓人整理出一間廳子來,安排這些船工用膳。
一行人三三兩兩的都到了,待都入座後,說了一會話之後,這才有人反應過來,說:“誒,楊九那家夥呢?”
一共十人,眼下卻隻有九人了。
“剛才在工房的時候,見他還在,會不會回自個屋子去了?”有人說。
趙義安想了想,說:“方才大夥一塊在工房,我走之前,楊九還在工房,說要再待一會,是不是忘了時辰了?”
眾人聽了,仔細回想了一下,因為凶案的關係,大夥也都是心驚膽戰的,也不知是誰提議,說既然空著不如去工房,多練練手藝,也省得瞎想,這一提議,獲得了眾人認可,是而,十個人誰也沒有落下,都去了工房。
在工房待了大概有一個多時辰,大夥就開始有些累了,漸漸地有人走,最後留在工房的是楊九和趙義安。沒多久,趙義安也離開了,楊九倒是沒走,之後,似乎也的確沒有人見過他。
“估計是忘了吧,找個人去喊他便是了。”江明開口說,隨後招來了一旁伺候的丫鬟,讓她去工房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