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臨一案,再次重審。
因時間緊迫,三人準備分工進行,孟秦負責查探屍首,再探案發現場,而季安冥則是負責一係列人的審問,至於淩琅,原本是想讓她跟著孟秦的,原本兩人就是寸步不離的性子,可是淩琅卻自個提出了異議。
她要見當日在玉肌樓和費信有過接觸的那些酒肉公子。
孟秦蹙眉,有些不樂意,到底沒反對,隻是提出讓淩琅帶了麵紗才能行事。
玉肌樓的那些賓客倒是沒查過,要說查,也隻有費信當時為自己尋的不在場證明,是而找了當日在玉肌樓尋歡作樂的人回來問過話,但是淩琅眼下,儼然不是想問這個,不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季安冥和孟秦倒並未阻攔。
淩琅的本事,一般人也欺負不了,何況是在錦衣衛的地盤上,量那些人也不敢胡作非為。
三人分工而做。
錦衣衛的人辦事效率很快,淩琅要見凶案發生後的第二日和第三日,曾經去過玉肌樓並且和費信有過接觸的人,不出一個時辰,那些人就都已經全部被帶到了錦衣衛中。
淩琅原先以為應當沒有多少人,可真人帶過來了,瞧著一屋子四五十個人,淩琅也覺得腦袋瓜子有些泛疼。她好像低估了玉肌樓對這些公子哥的吸引力。
雖說江湖兒女不在乎那些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可看到那麽多男人,淩琅還是沉默了一會,隻是自己選擇的路,總不能半途而廢。淩琅取來了麵紗,遮住了自己半張臉,這才出去會會這些公子哥們。
能夠去玉肌樓的,家裏非富即貴,是而,這四五十個人裏中,不是家財萬貫,就是官宦子弟,有些家中官職不高,到了錦衣衛還收斂些,但有的家中父親居於高位,甚至還有皇親國戚,本來被錦衣衛的人“請”來,已經心生不滿,如今發現這問話的是個嬌滴滴的姑娘,有些人的心思便就活絡了起來。
“喲,錦衣衛裏什麽時候還出了這麽一號小美人了?本少爺怎麽不知道?”說話的是當今王貴妃娘家的一位少爺,王敬。
淩琅蹙了蹙眉,不欲理會,哪知王敬見淩琅這個模樣,反倒來了心思,也想瞧瞧淩琅的模樣,拿著折扇就想上前去摘淩琅的麵紗。
淩琅最煩的便是這些人,否則當初也不會在順天府將那個李紈絝暴揍一頓,心中一邊勸誡自己,這些人非富即貴,要忍耐,可等王敬伸手過來時,淩琅眸色一斂,眾人還未看清她是如何動手的,那王敬就已經被淩琅推倒在地,折扇落在地上,而那握著折扇的手這會已經是直接骨折了。
“你……你竟敢對本少爺動手,你知道本少爺是誰嗎?”王敬氣呼呼地吼。
淩琅不怒反笑:“我還真不知道你是什麽人物,不過我警告你,若是你再敢動手動腳,傷的就不是手了。”說著,淩琅環視眾人一圈,雖然心中知道不能得罪,可是卻也明白,這些人占著自己家裏的身份,怕是不大好說話,打壓一二倒也應該,至於之後會惹出什麽麻煩,淩琅已經不想再去想了。左不過她就回她的江湖去。
“我不管你們是什麽身份,若是惹惱了我,我可沒那麽多講究,我非錦衣衛人,就算是季大人,也奈何不了我。”淩琅冷聲說,麵上冷然,心中倒是有些心虛,季安冥的確奈何不了她,不過那是因為季安冥把她當親妹子看。
淩琅這副模樣,倒是唬住了不少人,而且錦衣衛的人對此,似乎也全無阻攔的意思,這倒讓眾人心裏忌憚了幾分,而且,王敬這會還倒在地上呢,哪裏還敢再亂來。
這招殺雞儆猴,倒是誤打誤撞,之後,淩琅問起話來,眾人倒也配合得很。
淩琅也不是想過問太多案情,她叫這些人過來,隻有一個問題:“費臨費大人死後的兩天內,你們曾同費信說過話,在此期間,費信可否提起什麽賭坊或是贏錢一事?”
這些公子哥兒哪裏會記得這些小事,淩琅一問,眾人一時之間倒是沒有出聲,似乎是在回想,不過還有幾個嘴碎的在那邊低聲低嚷著,顯然有些不大滿意,淩琅卻不管他們。
大概過了一會,這才有人出聲,是一個商戶家的公子,他上前一步,有些不大確定地說:“草民印象中似乎聽費信說過賭坊一事,好像是說從賭坊贏了不少銀子,不過至於是什麽時候,草民卻不能確定。”
此人一開口之後,當即也有人想了起來,說:“誒,當時是不是我們幾個都在?費信那家夥那天突然出手闊綽,我們就多問了幾句,他就說是在賭坊贏了錢,我們問他是什麽賭坊,他還不肯說,是不是?”
“對對對,是有這麽回事。”
淩琅麵色不變,問:“可能記得大概是什麽時候?可是在凶案發生之後?”
幾人又回想了一下,很快就有一人開口:“是在凶案發生的第二天,那會費大人的死,知道的人還不多,費大人遇害是等到第三天還是第四天才傳出來的,那會我們幾個私底下還說著費信是不是拿了費大人的錢來唬人,肯定是凶案發生後的第二天,肯定沒錯。”
聽到這裏,淩琅嘴角微勾,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隨後就讓錦衣衛的人將這些公子哥兒送回去了。
這些紈絝子弟一時有些懵,難道叫他們過來,就是為了這麽些小事?但是看著那些錦衣衛,眾人還是默默地閉上了嘴,乖乖地離開了。
而淩琅,待眾人離開之後,取下了臉上的麵紗,嘴角勾著一抹誌在必得的笑容。
她果然沒有猜錯。
假設費信在說謊,那些銀子的確是從費家所得,而賭坊一事,都是費信騙人的話,那麽,費信在第二日就同這些公子哥說了自個贏錢的事,證明費信當時就已經想好了金錢的來由,那賭坊那邊,難道不應該就此開始安排?從錦衣衛去找賭坊無解之時,距離費臨遇害已經過了十來日,這些日子足以費信將私人賭坊安置妥當了,又如何會出現賭坊晚了一日才安排好?
總不至於費信覺得自己突然多了那麽多銀子,費臨又死得蹊蹺,官府不會查到他頭上吧?他既然已經有了意識,去騙那些紈絝子弟,又如何不會做準備?準備是做了,隻是卻過了時日還是遲了一步,這說明了什麽?其中問題,不言而喻。
當然,不排除費信蠢到無可救藥,自己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