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四章 野心外露
……
底下又是一片嘩然。眾僧，各位羅漢、菩薩、長老、僧者都是一臉的疑惑，或者不服，或者不解，或者點頭。
“他竟然封佛了？”
“唐僧前世可是金蟬子，當然可以封佛！可是這孫悟空？”
“是啊，他又怎能淩駕於觀音菩薩之上？”
就連在佛祖兩旁的觀音和須菩提也是一臉驚愕。他們兩位如今的名號也隻是菩薩、大士，還沒有到封佛的份上，這妖類獼猴竟然封佛？
讓觀音鬱悶的是，這孫悟空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的部下，卻突然就成佛了，淩駕於自己之上，心情微有不平。而須菩提更是不爽快，孫悟空隻是他的徒弟，如今竟然成佛，而他日後見了孫悟空，也必然低了幾分。
佛祖為何要分孫悟空為鬥戰勝佛？這麽大的正果！難道就因為護送唐僧，擊退下界與佛為敵的妖魔及東域神仙，便可成佛了。
眾人都有所疑惑，便各自議論開來。
如來見殿中喧嘩，便抬手製止了一下。然後說道：“大家勿鬧，功德大小，我心中自有分寸。鬥戰勝佛，非孫悟空莫屬。”
眾人隻得稱是。
在佛祖心裏，自有他的打算，孫悟空乃是下界妖界妖王，眾心所向，威望甚高，他若成了正果，必然世間妖魔都會歸順我佛！如今，孫悟空練成盤古神功，東域天庭也敬他三分，若封孫悟空為鬥戰勝佛，再命他繼續討伐天庭，那天庭必然潰敗。再者，如來深知這孫悟空來曆不一般，乃是創世之盤古的心髒所化，又曾受女媧靈氣所滋養，自有一番潛質，將這靈猴拉攏住，自然是明智之舉。再說，如來也想著，今日這般大功勞於他，即使他有反叛之心，也必然會落下一個不知好歹之名聲。
悟空似乎並沒有興奮之情，依舊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然後上前半拜道：“多謝佛祖！”
殿內眾人卻是不服。不過，他們大多數人也是沒有見識過悟空的能耐，自然不服。
佛祖繼續說道：“豬八戒，封為淨壇使者；沙悟淨，封為金身羅漢；小白龍，封為八部天龍廣力菩薩。”
眾人也是一片嘩然。
豬八戒、沙悟淨封為菩薩、羅漢，倒也罷了，那白龍馬，就馱了一下唐僧，便可以成為八部天龍廣力菩薩了？
如來隻是一笑，並不言語。如今，西天擴展疆域，如來自然知道，這豬八戒、沙悟淨、小白龍，皆是天庭的人，但西天在收攬人心、用人之際，將這些人拉為己用，讓天下人都眼巴巴看著，自有不可估量的宣傳作用。更何況，這幾人，經過西天取經一路，也是名聲大噪，封他們一個正果，也讓天下人都知道我西天的好處。隻是一個名號而已，按說，我西天的諸眾佛祖、菩薩、聖僧、羅漢、揭諦、比丘、優婆夷塞數量雖然日益猛增，但在東域依舊不如天庭東域，如今也是招攬人心之計，自然要封個不薄的名號。
“多謝佛祖！”豬八戒、沙悟淨兩人拜謝。
白龍馬並沒有入殿，他原本也沒有打算長留，想著完成了這樣任務，隨時聽後老君的安排，是繼續潛伏在西天，還是返回西海，還沒有定數。卻不想到，如來竟然不忘了他，封了他一個八部天龍廣力菩薩。當阿難趕來喚他，他忙變作人形，便隨著阿難進了雷音寺受封。
如今，這師徒五人，皆都封功，功德佛、鬥戰佛、淨壇使者、金身羅漢、八部天龍，這也本是無上的榮譽。
但這五人卻並沒有眾人期待的欣喜，他們心中各有一番猶豫。孫悟空並不想留在西天，他隻想完成了承諾，便過自己逍遙自在的日子，浪跡天涯，或回去花果山，重建家園。而唐僧也看破了法門，隻想順其自然，過凡俗日子，為了虛渺的理想自己壓抑數百年，他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如今，他心中也有了一份實在的牽掛，那便是阿瑤仙子和女王殿下。豬八戒、沙悟淨，原本就是東域天庭的神仙，當日歸順西天，追隨取經隊伍，隻是潛伏做臥底而已，也並無心留在西天，再說，他們當日在天庭也算是逍遙自在，不比如今差，自然也不會稀罕這封號。更何況，八戒自從在女兒國與翠蘭有了肌膚之親，便心中暗暗決定，與翠蘭回去高老莊，重建家園，那高老莊與師兄孫悟空的花果山也算是毗鄰接壤，兩家相互照應來往，也到有一番熱鬧溫馨。沙悟淨本就對玉帝衷心，如今，天庭與孫悟空之間的關係也恢複，他隻是奉命繼續潛伏在西天，對於封號，他自然樂意，但並沒有真心欣喜。而小白龍原本也是太上老君暗中安插過來的臥底，自然對這樣的封號不很感興趣，對他而言，這西天畢竟是荒蠻之地，即使成佛，也不過如此，無法和他們東域天庭的廣袤天地相比……
如來見這五人眼光遊離，心有所想，不禁皺了皺眉。殿內的其它眾人依舊議論一片。
這時候，如來說道：“阿難，稍後將經書傳於唐玄奘等人，讓他們休息一日，便回去東土！”
阿難遵命。
然後，如來又給鵬魔王、蛟魔王封號，各自為羅漢金身。隨後，便讓眾人暫且退下，隻留下唐僧等師徒五人。
殿上，也隻有如來、觀音、須菩提。觀音和須菩提雖然並未成佛，但可見，這兩人的地位並不比眾佛低，他兩可是如來貼身心腹。
“唐玄奘！”如來喚道。
“弟子在！”唐僧應道。
“如今你身居功德佛，更改為我佛做些大功德之事，這次取經回去東土之後，傳經誦佛，當盡心盡力，不可再有凡心異念，你可記住？”
如來聲色嚴厲，令人微顫。
唐僧一怔，也不言語。
佛祖繼續說道：“你乃是東土聖僧，肩負重任，決不可犯戒，若不聽教誨……”
唐僧、悟空等皆抬頭，聽佛祖後麵言語，如來卻停頓一下，然後鄭重地說道：“若不聽教誨，必將再次墮入劫難！”
唐僧一顫。他明白，如來口中的劫難便是再次會被蒸煮分吃。
悟空見狀，上前護住唐僧，麵對佛祖，反駁道：“佛祖，你這是威逼俺師父嗎？再次墮入劫難！？是什麽意思？要分吃掉他？”
“悟空，莫要亂言！”佛祖一旁的須菩提勸道，不論怎麽說，他也是傳授孫悟空法術的師父，悟空向來也是對他很是敬重。在佛祖麵前，他的徒兒如此造次，他也是該出麵訓斥。
悟空看一眼須菩提，有所顧慮。也不再爭辯，隻是攙扶著身子軟癱下來的唐僧，看著唐僧眼中的清冷和絕望，悟空也是一陣傷感。
“孫悟空，”佛祖言道：“如今也已經封你為鬥戰勝佛了，這對你而言，可是無上的榮譽，在西天聖地，不知有多少僧人、菩薩、羅漢都渴慕著能夠成佛！我獨獨地給了你這樣的榮譽，是念著你一身法力出自我佛家，也為我佛家出力不少，從五百年前大戰天庭，削弱了天庭的統治，如今更是伴隨唐僧，一路誅仙，可謂壯大了我佛家聲勢，其他人是不懂其中道理，但我明白，更是看重你，所以破格直接提拔你為佛！孫悟空，你可知恩？”
悟空似聽非聽，其實他心中充滿疑惑，總覺得如來封他為鬥戰佛，必然另有安排。從始至終，如來都是在利用他。從起初派須菩提傳授他法力，便安排好一切，一步步地讓他去反抗天庭……如今，如來又有什麽打算？悟空本也正在思索，聽如來反問，他倒一時沒反應過來，便隻是應付著說道：
“待我好，我自然知恩，若隻是利用我而已，我自然不知恩！”
如來聽後，臉色陰了一下，笑道：“孫悟空，你話中之意，是說我一直在利用你？”
悟空也不喜歡打啞謎，既然如來如此問話，他便坦言道：“難道不是？從五百年前，你便派了鵬魔王和蛟魔王潛伏在我身旁，煽動我與天庭做對，與天庭的一切恩怨也是從那時開始結下了……還有，須菩提師父化身為菩提祖師，傳授我神通，定然也是你的授命！”
“哈哈哈哈……”如來笑了。
如雷貫耳。
“孫悟空，你終於全都知道了！你說的對，的確如此，我是在利用你，來對抗天庭，壯大我佛！不過，這對你又有什麽壞處？若不是因為我看中了你，用了你，你能有今日？恐怕，你早就在漂泊不歸、客死他鄉了！若沒有我授命於須菩提，傳授你神通，你能有那樣的榮耀，能有今日之成就？你不過是一隻石猴而已，早就到了生命大限，被閻羅王收了魂魄，送給太上老君煉製了仙丹了！若不是我，你的下場比今日悲慘十倍百倍！”
如來聲色俱厲，吼得悟空也是倒退一步。
“利用你？這世間不知有多少人，等著盼著我利用，也不一定能入了我的法眼！你卻如此不懂珍惜？孫悟空，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可以直言於你，就是要利用你，但會給你更大的實惠！讓你成為真正的鬥戰勝佛，讓整個西天、東域都為你的名聲而震撼！隻要你願意遵循我說的去做！”
“做什麽？”悟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