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五章 最後的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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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鱷也知道，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與其打鬥，不如讓如來的行徑昭然天下，所以他義正言辭地說了許多。
身後，那一眾神獸，在雷音寺下的地域之中陪伴自己百數年的兄弟們，一個個緊緊圍在他身旁，他的所言，也是他們的心聲。
眾僧聽著，都一陣唏噓。卻，誰也不敢擅自議論，他們皆知道，若是不敬之言論被如來聽到，不知什麽時候別會突然遭到處罰呢。
此時，如來隻是麵無表情地瞪著神鱷，也不言語。觀音和須菩提在一旁皺了皺眉，也不知如來心裏作何打算。
如來卻也不爭辯，待神鱷和一眾神獸冷靜了些，才說道：“我將你們關在此地，也是為了你們好，昔日，你們吞食世間其他生靈，一身戾氣，我將你們擒於此地，以佛氣滋養你們，使得你們不用吃葷也能生存，隻需吸取泥土中的養分不是也活了百年千年嘛！我以為這百千年來，你們的戾氣早已消散，卻沒想到你們竟然依然如此冥頑！”
“我若是要對付你們，早在收服你們的那日，便將你們除去了，何必那般功夫，將你們囚在我雷音寺下，我何須埋下這隱患？我可是抱著慈悲之心待你們，才會在這暗無天日裏也讓你們活了百年千年！”
神鱷聽後，滿臉抽搐，道：“過著這暗無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還說的滿口仁義道德，恐怕這世間，也隻有你如來才如此能言巧辯了！”
悟空聽後，冷笑著上前，針對如來說道：“如來，如果你是為了讓神獸們戒葷吃素，才將他們囚禁讓他們懺悔反省，那我和我師父師弟又犯了什麽錯，我們西天一路，發揚佛教，功德甚大，卻在西天裏，遭你陷害，竟然找了六耳和幾個賴頭和尚，要頂替了我們！如此行為，難不成也是慈悲為懷？”
唐僧也冷眼瞪著如來，緊接著說道：“佛祖，你曾是我師父，我不會喊你名諱！但作為尊師，你曾待我有恩，那時，我金蟬子一身佛法，皆由你傳授，但從始至終，你也隻是為了利用我而已，利用我發揚佛法經文，到後來，又將我貢獻出來，蒸煮分吃，為大家增壽！你說你慈悲為懷，那我問你，你在殺我的時候，可有過憐惜，可有想著這才是真正的殺生，而且殺的是自己的親徒弟，是尊敬你愛戴你的人！你將我的肉蒸煮分吃的時候，你可有難以下咽的感覺？”
眾人一陣心驚，雖然，此事在西天，也是諸多神佛知道之事，但讓受害當事人唐僧如此說出口來，還是讓人心悸，尤其是那些曾經受邀來吃過唐僧肉的人。
如來一時語塞，心中默念一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然後麵帶愧意地說道：“你果真已經有了前世的記憶，我也不知你是怎麽恢複記憶的，但你可記得，當年你還是金蟬子的時候，我待你可好？你可記得，那時候要你獻身出來的時候，我是否征求過你的意思？我有沒有強迫於你？……”
唐僧閉上雙眼，往日的情形浮現在眼前。他也記得如來曾經待他的好，但那隻是為了利用他。後來，他佛法練成，四處宣揚佛祖聖教，他記得很清楚，那次他隨著觀音去了東域天庭進行講佛，後來獲得了太上老君的一枚一品長壽仙丹，在得知這仙丹乃是百萬靈神所煉之後，他便使用佛法釋放了仙丹中的靈神魂魄。此事讓如來甚為不悅，原本，這仙丹是該奉獻給如來食用的……
昔日，仙丹極缺，即使在東域天庭，也不是每個神仙都能吃到仙丹，更何況在這西天聖地，這裏沒有煉製仙丹，沒有仙桃，更沒有諸多延壽的仙品。佛教事業發展緩慢，很多好不容易修佛的人，終於到了尊者、羅漢、菩薩的境界，卻又即將麵臨生命大限，眼看著佛教因為主幹力量將都到了生命大限，整個佛教發展也麵臨滅頂之災，如來便找了金蟬子，也是想讓金蟬子獻身出來，犧牲一人，可以讓千人延壽，這對於佛教的發展延續，將是至關重要。
當日，如來在雷音寺裏召見了金蟬子。他先是質問金蟬子為何毀掉太上老君煉製的仙丹。金蟬子答道：佛祖，弟子隻是懷著慈悲之心，心念那仙丹裏有著百萬靈神，那可是百萬性命，豈能為了一人萬年長壽，吞食百萬生靈！因此，我便用了佛法，釋放了他們！望佛祖恕罪！
如來聽後，哈哈大笑幾聲，先是讚賞了金蟬子說的極是，然後又說道：“豈能為了一人的性命而讓百萬性命被吞食，這可是大節操，是真佛所至，才有如此胸懷！金蟬子，你是我佛所有教眾的驕傲！金蟬子，眾生平等，但一人性命換的百萬性命，這正是我佛一直所倡導的！你今日能做到，相信你明日依舊能做到！是嗎？”
那日的金蟬子不知如來何意，便答道：“弟子可以做到！弟子一人性命若能換的眾人性命，弟子自當當義不容辭！”佛祖聽後，便緊接著金蟬子所言說道：“你若心甘情願，那是最好！”……
那日如來所言的一人性命換得眾人性命，便是要金蟬子獻身出來，拯救佛教之中千餘大限將至的佛徒。按照金蟬子當日所言，佛祖也沒有一再逼迫，而是金蟬子親口答應的。
……
“金蟬子，你可記得當日情形，是你自己答應的，還是我逼迫你的？”這時，如來問道。
金蟬子睜開雙眼，冷漠的眼神，卻有一絲無奈。
“我是答應了，但當日情形，分明有逼迫之意！再而言之，我當時是答應獻身拯救眾人，但並沒有說要獻身九次之多，且每次都是蒸煮分吃，如此痛苦和恐懼，又是誰人可以體會的到？”
“五百年來，我經受了太多的痛苦與恐懼，我也看清了，忠誠的信仰換來的卻是無盡的貪婪！真的是為了眾生平等嗎？為何要有如此等級森嚴的規條，若是真的為了眾生，那便讓他們自由自在地過屬於他們自己的日子吧！所謂色就是空，空就是色，那就讓他們心隨所願，何須強迫？”
金蟬子說著，眾人也並未插言。
“心隨所願，你說的那是任意妄為！”如來說道，“金蟬子，我本來是要封你為功德佛的，可你卻要破戒出教，去過凡俗墮落的日子；還有你，孫悟空，我本也是要封你做鬥戰勝佛，可你卻違背我的意思，還要棄我而去，我給了你們這麽多的名望，你們卻要背叛我，這定然會大損我佛名譽，我是不得已才對付你們！”
“哈哈哈，”一旁，悟空大笑道：“說到底，還是那般，服從你的，你便樂意扶持，不服從你的，你便要囚禁誅殺！什麽我佛慈悲，什麽眾生平等，全都是哄小孩的罷了！還不都是你們這些人的野心？統領三界，控製人心！雖然也是以善為本，但其心不純！”
“住口！”一旁，須菩提突然開腔，他喝住悟空，說：“你這蠻猴，怎這番數落佛祖，這可是大不敬，可是褻瀆佛祖聖明！”
悟空看一眼須菩提，這個他昔日裏的親師父，也是如來忠誠的屬下。雖然他們之間說是已經恩斷義絕，但畢竟師徒一場，他卻不敢不敬。
“師父！”
“我不是你的師父，沒有你這樣大逆不道的徒弟！”
對佛祖不敬，對於西天這些人而言，便是大不敬。悟空剛才的一番言語，不敬眾僧聽後，各自心中微顫，就連觀音、須菩提也個個心悸，見佛祖一臉嚴肅陰沉。須菩提便趕忙出來嗬斥一番孫悟空。他雖然認為悟空狂妄無禮，但此時喝住他，實則也是為了讓悟空退一步，以免與如來發生惡戰，到時候恐怕吃虧的會是悟空。
畢竟，如來的強大，不是每個人都清楚的，但須菩提絕對清楚。千年以前，他便追隨如來，如來的手段和佛法他最清楚不過。要不然，也不會敢於天庭明爭暗鬥還事事出於上風了。
到這時，如來陰沉的臉色望一眼周圍的眾神，這些菩薩、羅漢、尊者，一個個地都怒目而視孫悟空。
“妖猴，真是不知好歹，佛祖待你如此寬容偏愛，你卻叛逆不服！真是冥頑不靈！”
“真是大膽狂徒，竟敢對佛祖不敬，褻瀆我們心中的聖明！”
“如此冥頑惡人，決不能放出西天，有損我西天聖地的聖明！”
“對，不能放過他們？”
“就該鎮壓在雷音寺下！”
……
十八羅漢、五大揭諦、諸位菩薩、羅漢、長老等等議論紛紛，一個個在數落著孫悟空等人的大不敬，說要將他們降住才是。
悟空聽後，甚怒。唐僧等人，也是一陣心驚。
千百年來，這些僧人信奉如來，對於如來的命令和野心也早已順應習慣，見今日悟空和金蟬子等人出言不遜，他們竟然不管孰對孰錯，隻覺得心中聖明受到褻瀆，便要上前來圍攻悟空等人。
不知他們是迫於如來的壓力還是真心被如來的教義所愚化，總之，此刻這些羅漢、菩薩等一個個變得麵容凶惡，要前來襲擊而擒住他們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