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 重返女兒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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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母河的金魚水怪被打死之後,這子母河的紅色水流逐漸褪色,如今一望碧綠,原本就豐饒的兩岸,今日更是一片欣欣向榮。
河岸邊,一群女子在洗衣,一個個說笑閑聊。女子們抬頭間,見半空中幾人飛來,先是一驚,待看清之後,臉上便露出欣喜之情。
有幾人趕忙返身跑向女兒城堡而去,定然是去報喜了。
悟空、唐僧、八戒、悟淨、小白龍及紫霞、高翠蘭落在河岸邊。
悟空給紫霞講述著昔日在這子母河大戰金魚水怪的情形,當日也真是險象環生,唐僧被那水怪挾持,眾人被逼退不前,卻那水怪沒料到唐僧手中竟有一枚鬼界神戒,反將水怪製住……
不遠處,幾位女子奔跑著過來,一邊喊著:
“唐長老,孫長老,豬長老……”
唐僧笑著搖搖頭。
待她們走近,悟空笑道:“以後莫要喊我們長老了,如今我們已經還俗!”
“哇,真的嗎,這是真的嗎!”幾位女子異常興奮,說道:“若是如此,我們女王定然大悅!長老……你們幾位快快進城吧!”
幾位女子便彎腰恭迎,唐僧、悟空等也是滿臉喜悅,往前走去,隨後跟著其餘人等。
快到女兒國城樓之下,見那大門處迎來一眾女子,圍在中間的便是女王殿下,她依舊如初般的高貴美麗,而在她一旁,是一位仙氣逼人而又清雅嫵媚的女子,正是阿瑤。
“阿瑤!”紫霞喜道,便匆忙迎上,阿瑤也衝了過來,先是和紫霞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大家所期望的,原本是唐僧和女王、阿瑤的親近,卻此刻阿瑤和紫霞成了焦點,她們緊緊相擁,啜泣不斷。五百年來,這從前最為親密的倆姐妹,都有了自己不同命運,紫霞犯了天條,飽受暗獄之苦,又被觀音收留,但從此沒有了自由,更不能隨意來往天庭,逍遙三界;而阿瑤也是終日鬱鬱寡歡,是為紫霞,也是為了自己那淒慘無望的愛情……
“紫霞,你終於自由了,苦了你了!”
“一切都是值得的,你也是,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倆姐妹又是哭,轉而又淚眼歡笑。
待平靜下來,才讓道一邊。這邊悟空便將唐僧推了一步,讓他前去相迎女王,而那邊,眾女更是嬉鬧,一個個扶著女王,嬉笑著,往前走向唐僧。
唐僧有所顧慮,回頭看看悟空、八戒,又斜眼看看阿瑤。這裏是女兒國,但他捫心自問,他心中所最為鍾愛的,卻是一直潛在他夢中的阿瑤。但眼前,女王一臉殷切地朝他走來,他也是無法拒絕,唯恐惹她傷心。
上前,待走近時,在眾目睽睽下,唐僧杵在那裏,依舊的無所適從。
女王很是主動,拉住了他的手,喊了一聲:“三藏哥哥!”一雙深情的眼,似有萬千言語,猶如碧波深潭般地嫵媚可人。這場景似乎讓唐僧回到了當初在女兒國的時候,那時候的情難自禁湧上心頭,讓他對眼前這個有些陌生的女子有了一絲親切。他微微一笑,見眾人在一旁嬉笑,他也不多言,臉上一陣又一陣的緋紅。
抬頭瞥一眼阿瑤,她也看著自己,臉上有著祝福的笑容,卻眼中似有失落,頓然一陣心痛。在唐僧心裏,讓他更為觸動地是這個五百年來時刻潛入自己夢中,撫平自己傷痛的女子。
女王留意到了,她微微一笑,便牽著唐僧的手,來到阿瑤麵前,將唐僧的手交到阿瑤麵前。阿瑤卻是疑慮了。
“姐姐,我深知你和三藏之間的情意,是我無法相比的。他的心裏,有你的位置也遠遠高過了我,我……我祝福你們!”
“女王……”
女王微微搖搖頭,示意莫要開口了,她笑著,便轉身而去。
阿瑤還正要說什麽,卻見女王已經返城,一眾侍女雖是一臉驚詫,卻也隻得跟著女王悻悻而去。
“這……”唐僧也是頓感尷尬。
“她是想要成全我們!”阿妖說道。望著女王的背影,然後又看著唐僧,說道:“我們進城!”
“阿瑤,這女王如此冷淡,我們冒然進城,會不會不好?”紫霞問。
阿瑤笑道:“她如此冷淡,也是為了成全我和三藏而已,在她心裏,定然是盼著三藏能夠進城挽留住她!我們進城去吧!”
幾人便聽了阿瑤之言,進城。
那城門守護的女兵,見了阿瑤、唐僧、悟空等人,也是一臉尊敬、熱切,趕忙放他們進來。
女王果然沒有走遠,就在城門裏不遠處站著。她對唐僧的情意深重,隻是,作為一個女王,又如何能與人平分一個男子,更何況,她也知道,唐僧雖然對她有情,但更是看重阿瑤。迫於自尊和知趣,她倒是有心要放棄了。
她以為,她的冷漠會讓眾人便這樣離去,若是真的離去了,她會失落,但彼此相忘,或許對彼此都好。他們隻是短暫的相遇,彼此寂寞的時候情難自禁而已,而阿瑤和唐僧卻是不同,他們的情意早有五百年之久,不是她所能抵達的。
此刻,見眾人進城來,女王適才的失落也散去,她上前迎上。畢竟,這些人曾經救了他們女兒國,若不是唐僧、悟空等人,女兒國還在子母河水怪的控製之下,沒有男子,隻能有女人,女人還要喝子母河的瓊液,產下的男嬰要喂食那水怪,女嬰養著,長大後繼續為水怪服役。那樣可怕的日子,早已一去不返,如今女兒國一派新氣象,也有好些男嬰長成了胖嘟嘟的男孩,也有一些外麵的男子慕名而來,留在了女兒國。
昔日裏,女兒國男子極缺,又受到水怪的強逼霸占,眾女子對男人也是極為渴盼,當然,這也包括女王殿下。唐僧等人打死了水怪之後,女兒國如同遇到貴人,對唐僧等一路取經人感激不盡。女王更是主動獻身,**唐僧犯戒。一切似乎都出自於情、欲,但這對麵相視的唐僧和女王,卻並沒有多少共同的言語……
當初,他們在一起,情難自禁時候,也是由於那迷香藥,雖然酒中還未放,但房間迷霧一片,清新醉人,那是美好的一刻,也是虛幻的一刻。當一切蘇醒,發現眼前的人還是相當陌生遙遠。
當女王明白了這一切的時候,她突然釋然了。
大殿之上,女王又再次謝恩。然後安排了他們的住處,希望多多歡聚幾日,以表曾經相救之情。
眾人也都未拒絕。
“師父,你想留在女兒國嗎?”見唐僧滿腹心事,悟空問道。此時,師徒幾人呆在花園間。而阿瑤帶著紫霞、翠蘭去了閨房敘舊。
唐僧一臉茫然。搖搖頭。這裏並不適合他,若是呆在這裏,他必將無所適從。
“那你不想和女王在一起?”八戒問。
唐僧苦笑。“我不知道!”
悟空和八戒臉上皆是驚愕。他們自然不懂唐僧,悟空對待感情原本懵懂,但如今也深知自己所愛,說無情便可無情,倒也果斷。八戒雖也有過迷惑,但如今也心裏空闊,知道自己今日所想,他從前對嫦娥一往情深,信念篤定,後來看清這份情感的虛妄和自私,便也斷然絕情,回頭移情於翠蘭,倒也果斷。兩人都不似唐僧這般猶豫不定。
“從前,我並未想過自己會還俗,也未想過會和一女子度過終生!後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總之很遙遠很遙遠了,每日每夜,一旦入睡,夢中便會出現一個女子……”
“阿瑤!”悟空插言。
唐僧點頭。“我說不清那樣的感覺,可是,悟空、八戒,我……我隻想與她在一起!不想周旋在她們之間,那樣會讓大家都苦惱!”
“你是說,你並不是很喜歡女王殿下?”悟空問。
“師父,我還以為你一直喜歡的是女王!而且,在女兒國的時候,我們都吃了迷香藥,你和女王都……都那樣了,你這樣,豈不是不負責任?”八戒口無遮攔。
唐僧頓感罪過,又雙手合一,念著阿彌陀佛起來。
“師父,你不是還俗了嘛,怎麽又念經了?”不遠處,不知實情的悟淨和小白龍走了過來,悟淨笑道。
“師父不會又想出家了吧?哈哈”小白龍也調笑道。
唐僧卻是一臉灰黑,悟空、八戒也並未笑臉。
悟淨和小白龍立馬也止住笑聲,知道師父定然正在苦惱,便不敢調笑了。
唐僧心中有所愧疚,才習慣性的念起阿彌陀佛,此時便也放下,已經破門還俗了,卻還如此念經,原來以為自己可以完全過上新的日子,卻沒想到要完全徹底改變是多麽艱難的一件事情。
不過,既然已經做出決定,那邊順著自己的心行事。猶豫不定的唐僧,一旦想清楚了,便也堅定。
他轉身對悟空說道:“悟空,為師想清楚了!為師想離開這女兒國,並不想呆在這裏!”
“哦?”
“哦?”幾人都是一驚,便也笑道:“師父說來聽聽,我們定然照辦!”
“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若是可以,我想,在我心裏,更想和阿瑤在一起,女王,我隻能有負於她了!”唐僧言語間雖然堅定,但還是為難的緊,更是麵帶慚愧,略帶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