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六章 石中玄機
隻見那塊大石頭輕微的晃動了一兩下，發出了一陣低低的“吱吱”聲，然後又不動了。
“怎麽回事？”張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起身朝著那塊足足有一人多高的大石頭走去。——在月光下，這塊石頭看起來居然好像包裹在一團銀色的光澤之中，顯得很是神秘。
“那塊石頭有問題？”小雪蹦蹦跳跳的跟了過來。她剛才是背對著那塊石頭的，雖然聽到了那兩聲“吱吱”的響動，但是因為聲音消失得實在是太快，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就沒有了。
“嗯。”張凡點點頭，一把攔住了小雪：“小丫頭，別靠我太近，要是有什麽機關的話，我怕我會照顧不到你！”
“少來了！”小雪甩了甩頭，不過還是乖乖的後退了兩步，不過口中還是在嘟囔著什麽，不外乎就是什麽“大男子主義”“瞧不起人”之類的話。
張凡也不在意，隻是笑了笑，提氣輕身，悄無聲息的朝著那塊石頭掩了過去。毫無疑問，此時齊白的機關已經被他觸發了，是不是真有什麽要命的設置他可不能保證。不過此時他已經將自己的輕功發揮到了極限，點在地上甚至連草叢都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壓力，如果這樣也能觸動機關，他也隻有認命了。
不多時，便已經到達了石塊的邊上。張凡繞過去一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然後一閃身，消失了！
“張凡！”這下小雪可急了。一個大活人就這麽在眼前消失了，她能不著急麽？更何況，這荒郊野地的，就她和張凡兩個人，張凡消失了，她一個人怎麽辦？“你怎麽了？”
沒有聲音。在銀色的月光之下，除了她的叫聲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聲響！就連一直都鼓噪個不停的蛙鳴蟲唱，也仿佛驟然間消失了！
小雪這下可再也顧不上什麽危險和警告了，直接就朝著那塊大石奔去。張凡就是在那塊石頭背後消失的，一定是有什麽古怪，她非去找個明白不可。
不過短短的十幾米，很快她就到了石塊的邊上。可是讓她驚慌不已的是，整個石塊就和自己白天所看到的一樣，普普通通，根本就沒有什麽異樣！
張凡到底去哪裏了？怎麽可能突然之間就這麽消失了？
“張凡！”小雪這下的叫聲之中可是帶上了哭音了，張凡這麽了？是不是被齊白留下的機關給吞噬了？要知道齊白公認的盜墓第一高手，號稱盜墓界最偉大的天才，他所設下的機關絕對是非同小可的！這個所謂的筆記是不是根本就是一個圈套？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張凡可就是危險了！就算是他會武功，能耐比天還大，可是麵對著齊白的設計，在根本就是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還能全身而退麽？
一時之間，紛紛雜雜的念頭湧上了小雪的心頭，讓她越想越覺得心驚膽戰，聲音也越發的淒厲起來。
“張凡，你到底怎麽了！你在哪兒，你倒是說句話啊！”按理說小雪絕對不是這麽一驚一咋的人，可是凡事關心則亂，相處這麽久，張凡在她心裏是什麽位置自然是不消說了。而且一個長年坐在辦公室的小姑娘，你讓他能有多鎮定？
四處敲打一遍，甚至還動手挖了兩下石塊邊上的泥土之後，小雪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在大石頭邊上坐了下來，倚著大石，將臉埋在手上，低低的抽泣起來。
“哎，我說小丫頭，你哭什麽？”突然，一個帶著戲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隻是一會兒不見而已，看來思念真是折磨人的東西啊！”
“張凡！”小雪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猛地抬起頭來一看。一個身影正站在她身邊，挺拔的身姿，英俊的麵容，尤其是嘴角那一絲帶著戲謔的微笑——不是張凡是誰？
小雪當即一躍而起，直接就撲到了張凡的懷裏，淚水再也忍耐不住，仿佛決堤的洪水一般，噴湧而出。
“呃……”張凡這下還真是被嚇了一跳，這個丫頭，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熱情了？“小雪，怎麽了？”
“我……我以為……”小雪激動之下，連話也說不完整了，邊哭邊笑，嘮叨了半天才說完。
張凡一邊聽著，心頭不由得泛起一陣說不出的味道。不過此時他也不好說什麽，隻是輕輕的拍著小雪的背，悄聲說著：“好了好了，我不是回來了麽？看看，也沒少一塊肉啊，別哭別哭，我這次可是沒有帶幾套衣服出來，要是被你都打濕了，可沒什麽衣服換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小雪的氣可就上來了。一把將他推開，柳眉倒豎，臉色漲的通紅：“你還好意思說！嚇唬我很好玩是吧？偷偷的躲起來，將我一個人扔在這裏為你著急，你心裏一定很爽吧？張凡，你還真是個好男人啊！”
“冤枉啊！”小雪還沒說完，張凡就開始撞天屈起來。不過他知道小雪在氣頭上是聽不進他說什麽的，幹脆也就啥都不解釋了，直接拉著她的手，轉到了石頭的另外一麵。
“幹什麽？”小雪有些莫名其妙：“你又想玩什麽花樣？”
張凡也不說話，隻是伸出手去，在石頭上連著敲了十來下。——他敲的並不是同一個位置，而且輕重緩急並不相同，看來是一套相當複雜的手法。
說來奇怪，就在張凡停手的那一刻，本來看起來完整一片的石塊表麵，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而且轉眼之間，這道縫隙就悄無聲息的擴張了開來，變成了一個可以容納一個人的洞口。
一個開在石頭上的洞口！
小雪這下可是連眼睛都看直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嗬嗬。”張凡笑了一下：“剛剛我挑斷了那根‘無端弦’之後，這兒就開了一個洞，可是等我一進去，這個洞就關上了！”
“無端弦？”小雪皺了皺眉頭。
“其實這是一道的機關，名字就叫做‘錦瑟’。”張凡點點頭，曼聲吟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小雪直接在他腰上推了一下：“好了，別酸了！什麽錦瑟不錦瑟的，難道這道機關和李商隱還有什麽關係？”這句傳頌了上千年的佳句，她自然知道來曆。
張凡笑了一下，伸手拉住了她：“隻是個名字而已，當然和李商隱沒啥關係了。我們進去再說！”說著，轉身從帳篷之中拿出裝著工具的袋子，然後拉著小雪走入了那個洞口。至於帳篷，體積實在是太大，張凡也懶得收了。
說來奇怪，本來從這個洞口看進去，裏麵黑洞洞的沒有一絲光亮，可是當兩人進去之後，驟然之間，便有一道光之間從頂部亮了起來。與此同時，那個洞口，又悄無聲息的關上了！
隨著洞口的封閉，小雪一下子明白剛剛張凡為什麽不理她了——不是不想理，而是根本就聽不見！洞口一關上，外麵的種種聲息，一下子變得無影無蹤，仿佛整個天地之間，就剩下了兩人的呼吸聲。
“呃……”小雪覺得有些不自然，微微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其實這個裏麵的空間相當小——想想也知道，一個一人多高的大石頭中間挖出來的空間能有多大？當初設計的時候，也肯定是隻準備一個人的空間而已。此時兩個人擠進來，雖然不至於壓在一起，但肌膚之間的接觸卻是無論如何也免不了的。
張凡倒是沒有察覺到什麽：可能就算是察覺到了也會當成一無所覺。他笑了笑，指著前麵一個小小的鍵盤一樣的東西：“這個就是密碼了，我進來之後，為了找到正確的密碼，花了一陣時間，所以才搞了那麽久！”
小雪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前因後果。張凡看到那個洞口，就直接進來了。進來之後，想必和現在一樣，那個洞口直接關掉了，需要找到正確的密碼才能打開，所以他花了一陣時間來找密碼。不過洞外可沒什麽密碼盤之類的東西，他是怎麽打開的？
“哈哈！”張凡聽了小雪的疑問，不由得笑了：“還記得我和你說的那個盜王的故事？”
“嗯。”小雪轉了轉眼珠：“難道是他教你的？”
張凡點了點頭：“雖然我那位前輩並不是做盜墓這一行的，可是這天下的機關消息，他沒有看過的，倒也不多！”盜墓賊和盜賊，雖然有一字之差，但好歹也算是搭得上邊。“如果齊白用的是現代化的那些機關，倒是可能讓我措手不及，不過像‘錦瑟’這種老一輩傳下來的麽……嘿嘿！”
“得了得了，看你美的！”小雪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的YY。“這個什麽錦瑟到底是怎麽回事？什麽叫做無端弦？”
“呃……”張凡頗為掃興的擺了擺手，好不容易可以臭屁一下的，卻被小雪破壞掉了。“其實就是借了個名字，這是個很老的機關，經過幾百年的發展，現在已經變得很複雜。”
“簡單的說，就是五十弦和一百柱。”張凡看著小雪那好奇寶寶的樣子，幹脆詳細的解釋起來：“這個機關，可以有一百種變化，由五十根堅韌的絲線進行控製。而且這種機關極其靈活，一百種變化可以是互相幹擾，相輔相成，也可以是獨立的，互不幹涉。甚至隻有一兩根弦，一兩種變化都可以。控製變化的絲線，就叫做‘無端弦’，產生的變化，就叫做‘柱’。雖然說最多隻有一百‘柱’，可是因為‘柱’和‘柱’之間可以組合，所以這個機關的變化，可以說是無窮無盡的。”
“那這個‘錦瑟’有多少種變化？”小雪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這是一個最簡單的‘錦瑟’，隻動用了三根弦，產生的變化也是互相獨立，互不幹涉的。”張凡解釋道。
“哦，哦！”小雪眼珠轉了轉，開始起哄：“我還以為你真的那麽厲害呢，原來隻是解開了最簡單的那種！”
“你！”張凡眼睛一瞪，卻呐呐的沒有說下去。說實話，真正的最高級別的“錦瑟”，別說是他，就連當年教他機關的那位老爺子爺沒辦法破解。那位前輩說過，“錦瑟”這種機關，就算是他，也頂多能夠解到二十九弦而已——當然，是那種連環“錦瑟”，如果是單獨的互不幹涉的，那麽五十弦也是輕而易舉。
至於張凡，因為並沒有真正將心思完全花在這個上麵，所以最多隻能解到二十弦。要知道連環“錦瑟”的變化，是呈幾何級數增加的，雖然當年那位盜王隻比張凡能夠多解九根無端弦，但是其複雜程度，不知道要高多少倍！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被那位老爺子大加讚賞，認為是五十年來罕見的天才，甚至動了真正傳授衣缽的念頭。當然，這個念頭被張凡的老頭子毫不留情的打消了——他可不願意張凡成為新一代的盜王。
錦瑟這種機關，和解的難度相對應的，就是布置的難度。當年那位盜王前輩就告訴過張凡，他雖然能夠解到二十九弦，但是如果讓他布置的話，頂多就是二十五弦。破壞當然要比建設容易得多，這是規律。
“天下能有我這種程度的，雖然不能說沒有，但是我老頭子這幾十年來，一個都沒見過！”張凡甚至還能記得當年那位盜王傲然的樣子：“我這解二十九弦的水平，還是當年遇到了一個前明時候留下來的盒子試出來的！嘿嘿，那個盒子據說做的時候，可是花了三個天下最頂級的匠人整整三年的功夫！”
所以張凡雖然因為在這兒遇到了這種古老神秘的機關而小吃了一驚——畢竟這種機關已經很少見，幾乎失傳了，張凡自己就隻會解不會布——但是並沒有什麽很大的反應。雖然齊白是盜墓界的第一高手，但是他可不相信齊白能夠布出二十弦以上的“錦瑟”來。
“好了，現在怎麽辦？難道就呆在這個石頭裏麵，等著外星人來將我們接走？”看著張凡有些無話可說的樣子，小雪悶笑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了。
“當然不是！”張凡也笑了笑，指著麵前的一個小小的按鈕：“這也是一個機關，是‘錦瑟’的另外一根無端弦！”
說著，他伸出手去，狠狠的朝著那個按鈕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