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七章 又見錦瑟
.終於,半空之中那個散發著乳白色光華的透明的巨大錘子,被生生的壓成了指頭大小,而且也不再是透明,而是通體白色,濃膩得如同牛奶一般。
“破!”張凡一聲悶吼,雙手一揚,便將這個玩意朝著離他最近的一個黑色的持劍石俑扔了過去。隻聽得轟的一聲,力大無比的石俑當場退了兩步,然後硬挺挺的朝著地麵倒下了。
本來可以說是堅不可摧的石俑的胸前,竟然被張凡的神罰之錘敲得癟了一大塊!
“哈哈,成功了!”還沒等張凡喘過氣來呢,一旁的穿山甲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肩膀上:“這個家夥被擊倒了也沒有爬起來,要知道這些石俑都是有著嚴格的機關控製的,每一個石俑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它沒有複位,就一定是被你打壞了!”
“唉唉,輕點!”張凡倒吸了一口冷氣,剛剛那下可不簡單,可以說是將他所有的超能力都使得差不多了,此時剛好是賊去樓空之時,全身空空****,而且全身的肌肉酸痛無比,穿山甲這一巴掌,差點就將他給打趴下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穿山甲的聲音之中可絲毫聽不出抱歉的味道:“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這才隻是一個,這個台子上還有幾十個,不要急,慢慢來!”
“什麽?!”張凡隻覺的眼前一陣金光閃爍,本來硬挺著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就這麽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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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歸痛苦,別無選擇之下,張凡也隻有認命,老老實實做起苦力來。不過好在控製這些石俑的機關設計得並不是那麽變態,隻要沒人登上台子,就算是受到攻擊也沒啥反應,張凡才能一個個的將它們胸部的機關樞紐打破。
其實這也不算什麽疏忽,按照這些石俑的堅固程度和配合的精妙,如果不是遇上了張凡這種怪胎,真的可以說是堅不可摧了。——張凡甚至可以斷定,就算是用機槍、火箭筒之類的武器,也不見得能夠奈何得了這些黑乎乎的機械武士。
打一個歇一陣,在經過了將近十幾個小時之後,整個高台上除了那塊高大的石碑,再也沒有直立的東西了。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上去看看這個台子到底有什麽玄機了!”穿山甲身形一動,朝著台上躍了過去。他倒是輕閑得很,一直在邊上看著,頂多就是有時候指點一下張凡,在哪個角度攻擊哪個目標最有效而已——如果不是這兒的環境實在是過於詭異,張凡甚至懷疑這小子會找出一包爆米花來一邊吃一邊坐著看戲。
歎了口氣,張凡認命的站了起來,一縱身,也來到了那塊石碑之下。
隔得遠了還不清楚,此時走到石碑下麵,張凡頓時就覺得呼吸為之一窒!
這座極高極大的石碑,仿佛就是一個強大的神靈,在俯視著腳下的一切!碑身上那四個血紅的大字,就好像是四條在雲海中翻騰的巨龍,張牙舞爪,不可一世。
張凡的精神力本就超出常人許多,對於這種精神方麵的壓迫更是敏感無比,一下子隻覺的好像有一桶極涼冰水直接從天靈蓋上倒了下來,直統統的倒入了他的腦海之中,竟然讓他全身就此動彈不得!
在精神力控製方麵,張凡一直都認為自己的能力可以說是頂尖的。可是僅僅就是橫垣在他眼前的這四個大字,居然就這麽輕輕鬆鬆的進入了他的腦域!如果那四個字不是死物而是一個精神力控製的高手的話,張凡此時已經一敗塗地了。
不過好在這僅僅隻是四個字而已。
所以張凡在一愣神之後,馬上又清醒過來,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雖然他愣神的時間很短,但是對於精神力控製方麵的較量來說,哪怕是短短的百分之一秒也可能就是一個世紀。
“等一下!”張凡眼光一轉,突然發現穿山甲正要伸手去摸那最底下的“下”字,心頭一驚,不由得趕緊開聲叫住。
“怎麽了?”穿山甲抬起頭來,頗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你聽過‘錦瑟’麽?”張凡皺了皺眉頭,淡淡的問道。
“錦瑟?”穿山甲反問了一句:“李商隱?”也難怪他這麽問,估計絕大多數人被問道“錦瑟”的時候,除了不知道是啥的,其他的十有會想到那首詩。
“不是,是一種機關。”張凡搖了搖頭。剛剛雖然隻用了一瞬,他發出去的氣感已經將這塊石碑摸了個通透。——果然又是一個“錦瑟”!
而且,這個錦瑟已經不是剛剛在通道中遇到的那種簡單的機關了,而是足足有十八弦的高級貨!
十八弦的錦瑟,足以擋住這個世間絕大多數的機關高手了。——就算是張凡,如果不動用超能力,也不見得能夠在一天之內解開這麽複雜的機關。
張凡在掃描的時候,就不由得咋舌不已。十八弦的“錦瑟”,已經真正達到“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境界了,隻要一步小心觸發了機關,張凡相信接下來的後著絕對不是可以輕鬆應付過去的。——隻要看一開始的那段布滿了機關箭矢的通道和之前所碰上的那些石俑,就足以證明這兒的機關有多麽的變態。
尤其讓他擔心的是,這十八根弦有兩根還是直接沒入了石碑的基座之下,就算是張凡的超能力也沒有辦法感知到到底連接到什麽地方去了。這就意味著,如果不好好處理,可能還會對之後自己的行動產生影響。不說別的,就算隻是在地下的墓道之中降下個萬斤的斷龍石之類的玩意將去路徹底封死,張凡這趟就算是白來了。
所以張凡處理起來實在是小心翼翼,十八根弦,除了那埋入地下的兩根以及幾根單純作為連接弦不產生太多變化的絲弦之外,其繁複之處也絕對超出一般人的想象太多。超過兩萬種變化,隻要稍微不小心就會讓機關徹底爆發:就算是有超能力幫忙,張凡也忙了個滿頭大汗,足足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才解了開來。
“看來這個機關很厲害啊,居然花了你這麽多時間!”穿山甲一直都沒有出聲,直到看到張凡終於長出了一口氣之後,仿佛崩潰了一般在地上癱軟了下來,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
張凡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當然了,號稱‘機關之王’,所有機關術之中最最神秘最最難解的‘錦瑟’,怎麽可能不厲害?”要知道,在江湖傳言之中,當年號稱“機關之祖”的天機門門主,就是生生的被一道三十弦“錦瑟”難得吐血而亡,最後讓天機門就此而絕。——天機門的門規很怪,一代隻傳一名弟子,這位門主偏巧還沒找到傳人。
不過他處理的這道錦瑟自然沒有當年將天機門門主氣死的機關那麽繁複,但是反正穿山甲一看就是機關術的外行,吹吹牛擺擺譜想來沒什麽後遺症。
“這麽牛?”穿山甲將信將疑的看了張凡一眼,也不知道這個疑問是對張凡的所說的“機關之王”的外號而來的呢,還是奇怪張凡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厲害的本事。
張凡被他的眼光看得一陣心虛——不知道怎麽著,他老是覺得這位神秘的殺手好像見過麵一樣,這種目光讓他覺得很有些熟悉感,可就是想不起來哪裏見過。加上兩人臉上的防毒麵具還沒取下來,他也看不太清對方的樣子。如果用精神力去探索一下對方的腦域可能會有線索,不過這種手段即使是敵人張凡也不太願意用,何況一直到現在為止穿山甲都還是在他一邊的。
心虛歸心虛,張凡嘴上可毫不示弱。他咳嗽了一聲,挺了挺胸膛:“哼哼,怎麽著?難道還有什麽懷疑不成?不是吹牛,要說這種傳統的機關術,我就算不是最好,也至少可以排到前三!”
這個倒不是假話,那位教他機關術的前輩雖然之後一直都沒有見過,但是應該過世許久了,除非他離開之後又遇上了幾個資質特別好的弟子,否則這個世上在這種傳統的機關術上能超過張凡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不過他也就能在這個領域牛一下。——作為一個類似於電腦白癡級別的人,對於那種現代化的百分之九十九都靠電腦控製的機關,他可就有些束手無策了。
“既然解開了,為什麽到現在還沒什麽動靜?”穿山甲可沒有如他所願露出什麽崇拜的表情——幾乎從一開始,雖然他的語氣和目光都很豐富,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沒啥太大的變動,不過這裏也有防毒麵具遮擋的原因——而是絲毫不客氣的反問了一句。
張凡又翻了一個白眼,這位大哥,配合一下行不行?十八弦的錦瑟都讓我給解開了,您好歹讓我陶醉一下下啊!不過他也知道,對於這種機關術的門外漢來說,是根本不足以了解到自己心中的成就感的:對牛彈琴這個成語,又不是現代才出現的詞匯。
“現在當然沒什麽動靜了,隻是解開了裏麵的機關,又沒有打開入口!”張凡哼哼著站了起來。其實這種機關是有一套相應的打開手法的,不過那可是隻有設計者才可能知道的玩意,張凡自然沒有辦法了解,所以他剛才隻有使用“暴力破解”的方法來解除機關,這才花了那麽多功夫。
隻是張凡很懷疑,是不是真有那麽一套手法能夠從外部打開入口而不觸動機關。要知道這可是始皇陵,秦始皇在建造的時候應該是絕對不會歡迎後世有人從外部進入自己的陵墓的。——雖然他一直都在做著長生不死的夢,但是就算是真的以為自己能夠複活,這個機關的打開手法應該也是自內而外,好讓他能自己出來。
在地上癱了一陣,張凡損耗的精神力也恢複得差不多了,爬起來之後沒有多說,直接就是一道巨大的風刃狠狠的劈在那塊巨大的石碑的底座上,發出一道轟鳴。
“你幹什麽?”穿山甲被他的行為嚇了一跳,不由得一把拉住了他:“怎麽這麽大動靜?”
“入口就在這下麵,不將這玩意弄開怎麽下去?”張凡指了指麵前的龐然大物。
穿山甲幾乎都要暈過去了,這位之前那麽久到底在幹啥?搞了辦法還是要推倒石碑才能進去?“你不是說已經將機關解除了麽?”
“拜托,解除了機關,隻是能讓我們在打碎這玩意的時候沒啥後遺症,不會有什麽飛刀毒箭的出來而已,這塊大石頭可不會自己乖乖的移走!”張凡沒好氣的解釋道。如果真的按照手法來,這個石碑自然會自己移開,可是自己是“暴力破解”的,能指望他自己跑開麽?
這就好像去開一個連接著報警裝置的保險櫃,如果按照正確的手法輸入密碼,自然門鎖會自己打開,警報裝置也不會響。可是如果隻是將連接的報警裝置破壞了,雖然在砸開保險箱的時候不會有警察來,但是那個保險箱的門鎖還是要用鋸子才能弄開的。
從再次進入這個大廳以來,幾乎都是張凡一個人在累死累活,穿山甲隻是在旁邊看著說說風涼話而已,張凡早就一肚子火氣了,說話的語氣自然也不會太好。
“原來你還是沒弄幹淨啊!”穿山甲可不管張凡現在是什麽想法,直接又是一句差點讓他給噎死的話頂了過來。
“你!”張凡幾乎都要跳起來了,不過你了半天,仍舊沒說什麽,隻是揮了揮手:“算了,不和你一般見識,開工!”
“你算了吧,照你那種做法,這麽大一塊石頭還不知道要搞到猴年馬月去,讓開,看看專業人士是怎麽做的!”穿山甲嗤笑一聲,直接將他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