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思鄉之情

“這九年的時間裏,龍脈的振動變得愈加強烈,如不是我與蜃獸合力,加上這封龍陣,恐怕龍脈早就掙脫了吧!”

“看來,這邪宗入侵之事,已經不再是小打小鬧,而是動了真格的!”

說到這裏,方文遠眉目一動,伸手一招。『≤,光霞一閃,一張淡/黃色的符篆出現在他的身前。

這巴掌大小的符篆,出現之後便立刻燃燒起來,與此同時,嶽禮真人的聲音隨即傳來:“遠兒,封龍陣已經被為師加持,少頃,為師將會啟動加持陣法。適才,你等為師信號,從陣眼中出來!”

言罷,符咒也隨之燃燒殆盡。

從方文遠的位置,也明顯感受到,這龍脈上麵似乎出現了千萬斤的重擔,而且還在不斷的增加。

天地靈氣也從整個飛伯宗倒轉,回到龍脈的身上,將其穩穩的封印住。

正待此時,龍首峰陣眼處,出現了短暫的停頓,方文遠知道,這便是嶽禮真人給出的信號。於是毫不遲疑,鬼遁之術驀然展開,從剛才打出的一個窟窿飛出龍首峰。

在他飛出的那一刻,那被他打出來的窟窿,仿佛時光倒流,碎石從地上飛了起來,重新憑湊了回去,被波及的植被,也恢複了原狀。

一聲沉悶的轟響,淹沒了龍脈中傳來的怒吼,天地間出現了短暫的混亂,便又恢複了平靜。

龍脈中的靈氣又開始向整個飛伯宗蔓延。

方文遠若有所思的同時,遠處飛來一個身影,此人鶴發童顏,眼波圓潤,靈光聚而不散,正是嶽禮真人。

此刻的他與十年前並沒有絲毫變化,卻多了一絲愁容,也似乎消瘦了一些。

看到潛修十年的方文遠,嶽禮真人眼中閃過一絲欣慰,拍了拍方文遠的肩膀,道:“不錯,不錯...很好,很好!”

說罷,又道:“跟我會潛龍峰吧,這幾日你出山去,去找你的師兄師姐!”

方文遠聞言,心中一驚,道:“師兄師姐怎麽了?”

隻見嶽禮真人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愧疚道:“為師也不知道,自從他們出宗之後,便杳無音訊。這時間為師一直在加持這封龍陣,也沒有時間去關注,此番終於將封龍陣重新加持,你也得空。你就替為師去找找。”

方文遠眼中閃過一絲急切,道:“如今的南疆一點混亂至極,師傅你不去麽?”

聞言,嶽禮真人眼中的愧疚之色,變得更加濃鬱,道:“宗門之內,近幾年出現了變故,為師暫且脫不開身!”

嶽禮真人既然這麽說了,方文遠也不在多問,拳頭捏緊,道:“師傅送我出山吧!師兄師姐在外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危險!”

長袖一甩,嶽禮真人也不多言,帶著方文遠直奔山門而去。

清風山脈外,方文遠與嶽禮真人拜別。如他所說,南疆混亂,他也不便張揚,畢竟身上還有任務在身。

臨行之時,嶽禮真人再三囑咐,一定要找到蘇羽等人。

方文遠心中也是焦急,卻毫無頭緒,這南疆以南,雖然在比起整個南疆,算不得什麽。但也算是廖宇廣闊,想要找到幾個人,就像大海撈針。

出了清風山之後,方文遠就徒步而行,並沒有在天空飛馳,因為他明顯的感覺到,這清風山外,有著很多邪宗弟子的氣息。

傍晚時分,方文遠來到山外的小鎮,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裹,雇了一輛破舊的馬車。

出了小鎮後,就已經入夜。

馬車前麵撐著一個渾黃的燈籠,光亮隻能照到幾丈外,不過,趕車的馬夫輕車熟路,走起來也算安穩。

這趕車之人,是一個七旬姓董的老叟,人稱董老頭,看起來十分憨厚老實。本是郊外的一個農戶人家,卻因女兒出嫁,一時間家中困窘,拿不出像樣的彩禮,才想著進城把這唯一值錢的馬匹、馬車賣掉。

隻是奸商太多,給出的價錢少得可憐。最後更是差點被騙。

不想,遇到了方文遠這個貴人替他解圍。

董老頭心中想著:“這位公子一定是個讀書人,心思善良,應該是有急事返鄉,若不然也不會傍晚時分雇車,而且行走夜路。

也不知那些馬夫怎麽想,竟然不做這生意,倒是便宜了小老頭!”

實際上,正如老漢所說,方文遠到了小鎮當中之後,一直尋找馬車,其他車夫見方文遠此行遙遠,而且夜間行路,就算是重金也不肯。

畢竟,這山野莽夫不少,若是半路上出現打劫的,豈不是搭上小命?而且人心隔肚皮,誰知道這方文遠是什麽來路?所以就沒人敢做這單生意。

也就隻有這麽一個鄉野老漢,心思質樸,家中又急需銀兩,這才肯做他的生意。

董老頭知道要行夜路,半道繞行到家門口,拿了兩床被褥,一床新的被褥給了方文遠。

為此,董老頭還與老婆吵了一架,那婦人說:“這是女人出嫁的嫁妝,怎麽好給一個陌生男人使用?”

卻是董老頭勃然大怒,道:“你不知道,這位公子是老漢的貴人,做了這單生意,女兒的嫁妝重新置辦個好的都行!再說了,老漢要是那一個破被褥,豈不是怠慢了這位公子?”

言罷,婦女也沉默了,含著眼淚將被褥抱出來。

這一切自然瞞不過方文遠的神識,於是拿出幾兩銀子,放到婦人的手中,道:“此番出行較遠,這銀兩還是放在家中為好,到時候董老伯獨自回來,也就不必擔驚受怕!”

這農戶的婦人何時見過這麽多銀子,當即雙手在衣服上搓了搓,卻又不敢接下,怕是她覺得自家老伴做的事情,不值這麽多。

最後,方文遠無奈之下,硬塞給對方。董老頭也不好意思了,又跑回家中,把家裏的糧食都帶上,還去村裏打了一壇子酒,最後趕著馬車,載著方文遠向飛門峽方向駛去。

此時天色轉涼,瑟瑟秋風帶著一股寒意,董老頭縮了縮身上披著的棉被,朗聲道:“方公子,這行了大半夜,馬累了,怕是腳力不夠,停下歇一歇可好?”

方文遠淡淡道:“董老伯自己做主即可!”

片刻之後,悉悉索索的音聲傳來,方文遠也走出了馬車。正看見董老頭麻利的拿出車後麵捆綁的幹草,扔給馬吃。

看見方文遠下車,董老頭一臉驚疑道:“方公子,這天道冷的很,還是上馬車,我在被窩裏暖和!”

方文遠笑道:“董老伯不必擔憂,小生隻是覺得車裏麵太悶,想出來透透氣。”

既然方文遠這般說了,董老頭也不好勉強,於是跑到道路兩旁,麻利的撿了些幹柴過啦,架起一個火堆。又拿出一個酒壺,放在火山麵燙著。

然後招呼方文遠過去,憨笑道:“方公子,這雖然是剛剛入秋,還是很冷的,讀書人身子弱,快到這邊來,免得著涼!喝點酒暖暖身子!”

看著這個殷實的老頭,方文遠心中一陣感慨,他想起了自己的家鄉,想起了老魏,不覺便是一陣酸楚。

還響起那終生未娶教書先生,響起小時候的村莊裏的一幕幕,在這一刻,他有些想回家了,雖然親人都不在,可還是想回去看看。

看著方文遠在哪裏發愣,董老頭趕忙前來催促,這才將方文遠從沉思中喚醒。

董老頭熱情的招呼,令方文遠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暖意、一口劣酒入喉,那辛辣的味道令方文遠久久沉迷。

看著夜空,心道:“大師兄二師姐,還有晴兒,也不知他們在哪裏,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下去,何時才能找到。

也罷,就趁此機會回鄉看看吧!”

突然,方文遠不複懶散的模樣,霎時看向遠處,這一舉措讓董老頭心頭一驚,那一刻,方文遠的眼神,令他心顫。

兩道霞光從天邊飛來,劃過天空消失不見,仿若流星一般。

本來精芒畢露的方文遠,又收斂了聲息,變成了那個孱弱的書生。董老頭摸了摸後腦勺,暗自嘀咕道:“他奶奶的,就喝了兩杯就出現了幻覺麽?”

或許,那兩道光霞在別人看來是流星,方文遠心中卻非常清楚,這並非什麽流星,而是修士。準確的說,是邪宗修士。

看他們的服飾,應該是血魔宗之人。

看他們飛馳的方向,應該就是清風山沒錯。這讓方文遠心中有些不安,暗道:“自古正邪不兩立,看來,是要開始一場戰爭了!”

片刻之後,方文遠起身上了馬車,董老頭有繼續揮動著馬鞭,緩緩的向前行駛而去。

夜幕之下,兩名身穿暗紅色勁裝,胸前繡著一柄鬼頭刀的人,詭異的出現在董老頭馬車的背後。

其中一個高個子的人,道:“師兄突然停下,難道就是為了觀望這兩個凡人?”

另一個,皺了皺眉頭,看著遠去的小馬車,良久,道:“不知為何,剛才經過那輛馬車的時候,我有一種心驚膽顫的感覺,可停下來觀望的時候,卻發現那兩人沒有絲毫靈氣可言!”

高個子淡淡道:“師兄多慮了,快走吧,師傅還等著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