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築基後期

微風吹過陸陽道,帶動著大路兩旁的樹木搖曳,天空中烏雲密布,顯得格外低沉,細雨紛紛之下說不出的壓抑。

這時候一個穿著紅色鎧甲的男子說道:“將死之人無需知曉太多”

陸陽道,靖王爺,禁龍衛,這三者聯係在一起的話,那麽這紅色鎧甲男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他就是‘無方’。

無方說完之後欺身而上一掌羅陽的馬頭之上,空中一轉右手持長槍橫掃,打在勁裝男子的座駕之上,頓時兩匹馬向後倒翻,可想而知無方的力道是有多大。

羅陽與勁裝男子顯然沒有料到,無方出這麽突然,速度如此之快。而且內勁異常深厚,雖有心防備,可還是被馬匹上傳來的巨力震飛,落地之時一陣踉蹌,倒退幾步這才泄去力道。

與勁裝男子同乘一馬已經昏迷的靖王爺,更是在地上一陣翻滾。

羅陽方一落地,還未站定就感覺麵前勁風刺骨,一柄長槍突兀的出現在眼前,慌亂之中,羅陽向後一仰頭,槍尖貼著鼻子刺過。

在羅陽還未有其他反應之時,長槍勢頭一邊向下一落,重重的打在羅陽的胸口,直接將他拍到在地。

打倒一個之後,無方再次使出橫掃千軍,b退精裝男子,一腳跺在 羅陽的胸口,直接在將其胸口跺的凹陷了下去,也震得地上的積水一個翻騰,與羅陽吐出的鮮血混為一體。

羅陽連遭重擊,再無反擊之力,離死也不遠了。這時候無方眼中閃過一抹淩厲,長槍一甩脫手而出,直奔要逃的勁裝男子,袖口一根銀針也緊跟銀槍而去,顯得極為隱晦。

勁裝男子見羅陽在無方麵前不過走了一招,就已經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了,心生怯意,當即不再管什麽靖王,轉身就準備逃走。奔走兩步之後準備飛身而起,但後方響起一個破空之聲,當即心中大凜,毫不猶豫的在空中一個轉身,一腳踢在後麵追上來的銀槍之上。

銀槍被勁裝男子一腳踢飛,天空還下著綿綿細雨,銀槍斜插在地上一陣抖動,就在精裝男子慶幸自己躲過一劫之時,腿上傳來一陣刺痛,勉強支撐片刻之後,軟癱在地上,細看之下,發現了一根銀針正紮在腿上:“卑鄙!居然用暗器。”

無方緩緩的走了過來,似乎沒有著急下手,反而淡淡的說道:“兵不厭詐,怪隻怪你技不如人。”

“哼,以我的輕功,你剛才如果沒有攔住,你絕對抓不住我”勁裝男子恨恨道。

“激將法?隻可惜本帥不吃這一套,還有,這世上沒有那麽多如果。”說罷,無方一腳踢在勁裝男子的肚子上,直接將其他飛七八丈遠,落地之後鮮血不斷的從嘴裏往外湧,渾身抽搐一陣之後,就再無聲息了。

“大人饒命啊,小的什麽都不知道,真得什麽都知道啊”

無方殺了勁裝男子之後,聽見身後響起一陣求饒聲。

這裏隻有四個人,除了地上兩具屍體之外,也就隻剩下無方和靖王的替身了。

無方沒有理會身後的央求聲,徑直走到長槍旁邊,一腳踏在地上,泥土破開,銀槍更是一震飛起,被無方一手抓住。

突然地上積水飛濺,陣陣轟鳴由遠及近,一群與無方裝扮相似,隻不過穿著的是褐色鎧甲的人,騎著戰馬飛奔而來,透露著一股肅然殺氣,一看便就是久經殺戮的戰將。

當頭兩人勒馬而停,後麵的人也非常有序的停下戰馬,顯得訓練有素。在這兩人的帶領之下,所有人單膝跪在地上:“參見少帥”

這時候無方緩緩的轉過身來,淡淡的說道:“左右留下,其他人先回靖城。”

“是”一行人整齊的上馬,然後奔騰而走。隻留下剛才領頭的兩人還跪在地上。

“你們也起來吧”無方用一種毫無情緒的語氣說道,金色麵具的遮擋也看不清他的麵色。

“多謝少帥。”

“李洛,當年本帥將你們兄妹二人帶入禁龍衛,你可知道本帥的目的?”

無方沒來由的說起了當年,讓這名叫李洛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但也不敢怠慢,當即再次跪在地上說道:“屬下愚鈍,猜不到少帥的心思”

“你們一定很奇怪,為什麽本帥這麽多年從不以真麵目示人,那是因為本帥不想在禁龍衛中廝混”無方說完之後,抬頭仰望天邊,細雨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停了下來,遠方林子裏也飛出幾隻燕雀,在天空自由的翱翔。

李洛聽聞無方的話語,感覺非常奇怪,看著無方的背影,李洛感覺平日高高在上的少帥心裏似乎有了一抹哀愁。

“李洛”

“末將在”

“即日起你就是禁龍衛的少帥無方”

若無方剛才的話讓李洛隻有一些奇怪,那麽現在的這句話就讓李洛心中非常惶恐。

李洛捏著手心裏的汗,強作鎮定的說道:“屬下忠於少帥,忠於禁龍衛,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屬下一片忠心,無絲毫謀逆之意,天地可鑒,少帥若不相信,屬下願以死明誌。”

說罷,一手抽出腰間佩刀架在脖子上,卻被一隻非常有力的手擋住。

“慢,本帥什麽時候懷疑過你的忠心,本帥隻是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簡單來說,我想脫離禁龍衛,若你成為‘無方’對你來說好處多多,你可以借少帥的身份去查你家族之事”

“少帥,此事對屬下的確非常有利,但是若讓大帥察覺此事,那麽我將死無葬生之地”

“大帥那邊你不用擔心,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見過我的真麵目,沒有人知道我長什麽樣子,而且靖王已經去邊關搬救兵去了,到時候閹黨肯定會接皇上之手,來命令大帥對付靖王,大帥也就無暇他顧了。”

“可是….”

“不要再推辭了,本帥最後一次命令你,為本帥卸甲,從此以後我不再是少帥。”

樹林裏枝頭搖曳,風雨之後,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散在地上,照進雨後的積水裏麵,顯得波光粼粼。

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正搖著手中的折扇,慢慢的向著官道走去,一副悠閑自在的神態。在他後方有兩個人影看著他慢慢遠去。

其中一個穿著紅色鎧甲,另一個穿著褐色的鎧甲,兩人手臂上都有一個‘禁’字。

“小妹你為何不跟著少帥離去?”穿著紅色鎧甲的男子道。

聞言,旁邊身著褐色鎧甲的人回道:“家仇未報,不談兒女私情,李洛你要記住,從今以後你才是少帥。”

聽他們的言語,看來這李洛最後還是聽了無方的話,冒名頂替了無方。

“可是你喜歡少帥這麽多年,如今少帥有意讓你跟隨,你為何不去,家仇,為兄一人去報即可。對於為兄來說,小妹你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李洛道,聲音有些顫抖,說不出的憐惜之意。

“這沒多年,每夜都會夢見母親臨死之前淒慘的畫麵,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大哥若真想我幸福,就隨了我的心願”

………

自古英雄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每個人都有他獨有的故事,酸甜苦辣皆在其中。隻有自己慢慢去體會,閑暇時靜靜回憶,或者美好,又或者悲傷,也許人生就是一條不歸路,走過了,就沒有辦法回頭。

江湖,又何為江湖?誰能說的清楚?

江湖或許就在人的內心裏。

就像李氏兄妹心中隻有仇恨,他們的江湖也就隻有仇恨。

無方心裏隻想逍遙自在,不在受拘束,那麽他的脫離禁龍衛之後,他的‘江湖’從此又有了一個新的開始。

此時的無方已經離開了靖城,出了邊關,一路向東走去,在一個驛站他買了一輛馬車。

一個很破舊的馬車,馬也是一匹瘦馬,不過腳程還算穩定。無方終於不用在為上頭的命令而煩惱,不用在去打打殺殺。

所以如今的無方也不刻意的趕時間,趕路程,一路看著沿途的風景,看不同的風土人情。感受著自然和煦的微風。

某一日,萬裏無雲,陽光照在人身上,那種溫暖,讓無方沉醉。

無方照例在驛站買了幾壇酒放在馬車裏,然後上路慢慢的走著。

“少俠可願意載貧道一程?”一個不速之客攔住了無方前進的馬車,用著一種溫和的聲調說道。

“周先生?怎麽不在靖王身邊輔佐?反倒跑到這窮鄉僻壤來?”無方坐在馬車之上,淡淡的開口,雖然這般問道,但語氣卻絲毫沒有差異。

“我來送少帥一程,另外貧道受故人所托,來送一物給你。”說罷從懷裏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令牌,遞給無方。

然後又頗為神秘的說道:“等你到了東海的鳳仙鎮,你就會知曉一切真相”

無方也沒有感覺到奇怪,他這一路向東走,或許有些事情他知道。

方禾拿著手裏沉甸甸的令牌,對著周易說道:‘我請周先生喝一杯如何?“

“貧道愧受了,如此就多謝無方公子了。“周易之所以叫無方少俠,因為此時的無方沒有易容,看他的樣子劍眉星目,俊朗非凡,年齡不過在十七八歲左右。這讓周易有些詫異,但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麽,微微一笑沒有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