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卑鄙小人

柳元楓雙手飛快的捏訣,身體不斷的顫抖著,青紅兩道光芒在體內爭鬥不休,見方文遠緩緩前來,柳元楓目中閃現驚恐。

心道

不可能,不可能,千獅吼雖說不是我最著重的神通,可它的威力,就算是金丹初期也夠喝一壺,此子隻是築基圓滿,怎會還有反擊之力!

並且,白獅槍是我本命金丹法寶,此子連受重挫,絕不可能有喘息之力!”

顫顫巍巍的方文遠,緩緩而來,伸手一招,將清風劍召回,帶著一股煞氣,向柳元楓慢慢走去。

一步、

兩步、

三步

距離越來越近,柳元楓心中更加焦急,奈何體內那紅色雷霆,充滿了破壞性,他不敢有絲毫鬆懈,一旦被這雷霆趁虛而入,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無-錯-小說 . COM,方文遠帶著殺氣前來,若他不反擊,絕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柳元楓陷入抉擇當中。

清風拂過,四下卻無蔥蘢,隻得黃沙鋪麵,吹打皮膚,雖不痛不癢,卻是令人心中不喜。

心中猶豫許久,柳元楓長歎一聲,體內雷霆殺身,麵前又有豎子索命,奈何,奈何。

卻罷,輕聲歎道

閣下何須如此呢?那紫瞳雖說是一件秘寶,卻不值得柳某失去性命!”

長劍在地上拖動,鏗鏘火花四濺,聽聞柳元楓求饒,方文遠反倒一愣,心中驚詫。這往日淩雲壯誌,高不可攀的一莊之主,麵對生死之危,竟也心生怯意。

著似乎也是人之長期,螻蟻尚且偷生,雖說修煉清心寡欲,也逃不過這生死之懼,放不開這滾滾紅塵,仍想遊戲人間。若不然,又為何向往長生呢?

三兩句求饒,便會令人饒了性命,豈非兒戲?倘若真是如此,這修仙界,為何整日打打殺殺?

往昔,那柳元楓欲斬一村之人,若非方不凡化身挺身而出,自會血流成河。

難不成這小村之人求饒,柳元楓便會大發慈悲?

事已至此,再想求饒,豈不是可笑?

方文遠目光森冷之餘,又憑空多了一抹鄙夷,瞧不起這服軟的柳元楓。

仍舊不停腳步,再往前三丈,便能將仇敵斬殺,了卻一段因果,若是讓這機會白白溜走,那方文遠豈非成了白癡。

“柳莊主對紫瞳誌在必得,鄙人送上門來,又何故放棄呢?”方文遠侃侃而談,一臉詭異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柳元楓麵色一滯,竟不知如何作答。

方文遠手中長劍已經提起,欲受了此人性命。

可偏偏到了這種地步,柳元楓反倒放棄了求饒,頹然的麵色,又變作一臉硬氣。如此做作,方文遠更加厭惡。

清風劍就要落下,怎奈有人插手。一杆黑色的長槍橫在柳元楓頭頂,清風劍落下,濺起一團火花。

循長槍望去,那農夫打扮的模樣,令方文遠心頭詫異。這一愣神的功夫,那農夫模樣之人毫不留情,一掌落在胸口。

仿若萬斤巨力壓身,方文遠身形不穩,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喉嚨湧動,吐出鮮血來,斷斷續續的說道

賽前輩,此舉是為哪般?”

至於,那農夫打扮之人,並無留情之意,黑色的長槍一振,向眉心刺來。

生死時刻,方文遠不敢有所保留,強忍疼痛,腳下一蹬,飛身後退。

襲來長槍淩厲如斯,槍未至,槍芒吐露,胸前衣衫破碎,法身抵擋倒不至於被傷,可疼痛不減分毫。

方文遠眉頭一鎖,鼓足中期,厲喝一聲

賽前輩!”

此言一出,倒是令來人有所停頓,目光中有一絲掙紮。方文遠盡收眼底,暗自思忖。

身形仍不斷後退,叱吒一聲,道

柳莊主竟也會這無恥之流,難怪會登上攬月閣淪為走狗!”

這突然劍下救人的來者,便是賽嶽清,往日作為柳元楓做隨從。見

賽嶽禮有難,觸動血濃於水的親情出手相求。

這一去,便意味著背叛。一個背叛之人,又怎會在回心轉意?

其中門道,從方才一番試探中,就可看出一二,賽嶽清分明是被蠱惑了心神,如若不然,也不會無故出手倒戈。畢竟方文遠是他兄長弟子,於情於理,也不該如此!

柳元楓背後又出現一人,由此助力,令他消解體內九極天雷,站了起來。方文遠一聲叱吒,倒是換來一句諷刺,道

本莊主修煉三百年有餘,豈能被你一個弱冠少年算計?也不過爾爾!”

言盡於此,賽嶽清眼中掙紮消退,再次出手,方文遠

應對,暗自鼓動體內兩脈恢複元力,運轉蓮花道基療傷。

盛怒道

奸詐之徒,手段卑劣!”

言語相擊,落在柳元楓的耳朵,仿佛變成了極力嘉獎,一臉受用與陶醉。滿臉微笑,道

你以為我會放任這叛逆之徒?本莊主怎會不知他與賽嶽禮的關係,自然早有防範之心。

倘若他去救人,必然令我在攬月閣地位一落千丈。故此,我不得不做些準備,在他的身上留下攬月閣秘術,迷魂咒!

也辛虧我有此準備,若不然他也不會再次為我所用!”

說罷,方文遠額頭青筋突起,雙目中怒火似要噴出。

他這般模樣,落在柳元楓的眼裏,得逞的笑容更盛。拍了拍手,他身後那個突然出現,並且助他療傷之人,從陰暗中走出。

月光如匹練,閃耀銀輝,照應出一張灰白的臉,一瞥胡子,兩柄飄逸,仙風道骨的模樣,令方文遠心頭顫動。

柳元楓又道

此人,你是否熟悉?當日,見你在飛伯宗山門外極力維護,想來,你與此人緣分也非淺薄!”

此人出現之時,方文遠就倍感熟悉,此刻看到真麵目,令他心中驚怒不已。

心境險些失守,來人並非旁人,正是他拋開生死也要救下的人,賽嶽禮!

看師傅的樣子,與賽嶽清無異。

定然是當初,嶽禮真人受傷,柳元楓控製賽嶽清偷襲,一舉將受傷的嶽禮真人製服,種下迷魂咒。

一來二去,其中脈絡清晰無比,也觸碰到了方文遠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令他心痛無匹。

悲怒交加,上心頭,心神短暫恍惚。

賽嶽清趁著方文遠心神失守,出現破綻,頓時展開絕殺。

殺氣毫不保留方,方文遠迫使

冷靜。倘若再這般恍惚,不要說救人,恐怕

的性命也會搭上去。

後發先至,方文遠手中清風劍一轉,劍華散開,仿若一朵潔白蓮花,煞是好看。

後發倉促,力道不足,比不上賽嶽清全力一槍,方文遠虎口發麻,身形向後滑行數十丈,手中長劍刺破地麵,拉出一個常常的溝壑,這才停了下來。

方才停穩,方文遠胸膛起伏不定,半跪在地,咳出血絲,本來已經漸漸恢複的傷勢,再一次炸開。

肩頭的傷口崩裂,血液向外涔涔。

方文遠也顧不上再次運轉蓮花道基療傷,一隻指點在眉心,低聲叱喝

攝神術!”

乳白色波紋,仿若夕陽下平靜的湖泊,石子落下,泛起一陣漣漪。

本來追擊而來的賽嶽清,仿佛受傷重創,手中黑色長槍跌落,雙手抱頭,目中時而清醒,時而迷惘。

賽嶽禮本欲出手,卻與賽嶽禮一般模樣。

柳元楓身形一顫,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向後推動,身形向後倒退數十丈,額頭上汗漬林立,渾身顫抖不已。

靜謐的夜色中,一聲劍吟來的暢快,卻是方文遠拖著身上的傷勢,繞過賽嶽清二人,直奔柳元楓。

恍惚中,方文遠襲來,劍氣淩冽刺骨,柳元楓怎敢大意,一咬舌尖,令自身稍作清醒。

伸手虛抓,將白獅槍拿在手中,長槍一挑,瞬間向著方文遠刺去。

百家兵刃,一寸長一寸強。柳元楓並非持槍抵擋來襲劍光,而是直襲方文遠本身。

方文遠持劍而來,運力運轉於手臂,若是清風劍脫手而出,便沒有了威脅。

可他若繼續持劍殺去,就會與長槍相遇,憑借長槍的長度,先死之人,絕不會是柳元楓。

隻有臨時變招,否者就是同歸於盡。

方文遠長槍一橫,拍在槍尖,將長槍勢頭打偏。清風劍一轉,改刺為劈。

至此,攝神術的勢頭已過,柳元楓擺脫識海渾噩,回歸清醒,反應絲毫不滿,持槍抵擋。

錯過良機,方文遠懊惱不已,隻好趁勝追擊,不給柳元楓喘息的機會。

柳元楓單手持槍,揮舞起來虎虎生威,騰出一手捏訣,低聲喝道

迷魂咒!”

詭異的桃香鋪麵,仿佛風暴撲來,方文遠立刻屏息,激發紫宵雷符護身。

方文遠道柳元楓隻是虛招,卻不曾想,身後本來半清醒的師傅與賽嶽清,眼神中的掙紮消失,轉眼帶著殺氣的看著方文遠,選擇出手。

頓時,方文遠等同於一人對陣三名金丹,雖然這三名金丹都有著不同的傷勢。

三人從不同方向,將方文遠閃躲之地封鎖,齊齊殺招而來。

方文遠麵色陰沉,卻絲毫不亂,雙手捏訣,低喝道

指天成獄,畫地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