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此地的守護者,對於這裏的一切,都有十足的了解,他也看出,蕭辰的狀況,隻不過想到,最後的一把長劍,他心神都微微變換。
時間。
是最為煎熬和消磨人意誌的東西。
即便前麵的諸多劍道感悟,和其中的人生,都能夠引動蕭辰的心緒,但是,那隻是一種走馬觀花的景象而已,唯有這最後一道長劍,他與歲月有關,橫跨無數的時間,感同身受之下,同樣需要極強的意誌力,才能夠將其走過。
“希望你可以成功。”
“若是失敗,那就在這裏,和我一同等待,這片劍墓,所有人都隻有一次機會,即便是我,也是如此。”
“它有非凡之力,卻也有巨大代價。”
劍墓守護者發出歎息。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蕭辰,在感受這個青年人的狀況。
蕭辰如他所料,找到了第五把劍的區域,那準確的說,並非是一把劍,是一個老人,亦或者說,是一棵古老的樹,他在不斷的變化,沒有最終的景象,時而是古老的樹木,時而是老人在盤坐。
這是一把滄桑的劍。
蕭辰能夠感受到,其上的歲月氣息,他在感悟它,當最初接觸的時候,那是一個老人的模樣。
它盤坐在一塊高山之上。
這把劍很奇異,沒有任何的回憶,它也好似沒有擁有過主人,自己便是自己的主人。
蕭辰看到一個老人。
他很安靜,端坐在原地,身姿不同。
“這是怎麽回事。”
“這把劍發生了什麽,怎麽會出現老人的形象,而且,給我的感覺,他不是他的主人,就是劍的本身。”蕭辰沉思,他與劍盤坐在一起,自身感同身受,就好似容入了劍中。
這片感悟的天地中,時光在飛逝,天地都在轉變。
這應該是一個極其漫長的事情。
實際上他隻是在盤坐,但是不老不死,不滅,老人如劍,或者說,他本身就是劍,歲月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蕭辰也與之同樣的盤坐,心中沒有外物,也沒有思想和其他。
他也跟隨這把劍。
不老不死不滅,擁有近乎永恒的生命。
他看到了滄海桑田,他也看到了萬物的變遷,這感悟的天地中,自身所盤坐的山石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在隨後,高山化作了平地,老人如舊,蕭辰也如舊,他在感同身受,一同曆經歲月的洗禮。
他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但是天地已經全然變化成為了不同的景象。
最後老人消失了,他化作一棵種子,而後生根發芽,樹苗,長大,發芽,而後長成了參天大樹,古老的樹木,又是無盡的歲月的時間過去。
蕭辰感到枯寂。
眼中唯有天地的變遷,但是在這片感悟的天地中,劍的記憶,始終沒有終結。
它經過的時光,太過漫長了,漫長到難以想象,而且好似,會永無止境的延長上去。
“不老不死不滅。”
“為什麽它可以做到這樣,自身不動,沒有任何的故事和變化,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永生麽,不對,這不應該是我們所追求的東西。”
蕭辰心境開始躁動。
他的身軀也跟著出現了輕微的顫栗。
劍墓守護人神色嚴肅起來。
“要失敗了嗎?”他看著蕭辰,麵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蕭辰的身軀,突然停止住了顫抖,反而越發的安寧下去。
劍靈的天地之中,蕭辰走向那把劍,感到很是不解,“你在看什麽?”
“你還是不懂嗎?”
劍所化的古樹輕微震動,它的每一片葉子,都泛發出生機的光芒,“你在這裏,停留了無數的紀元,看到了萬千的景象,滄海桑田,歲月成塵,可是你隻是走過了歲月,卻不曾在歲月中停留,你真的看不到麽。”
古樹不動,好似包含著天地間的道理。
“歲月中走過。”
“我應該看到什麽,這片天地,是你的回憶,你隻是一把劍,可是為什麽,你能夠曆經如此長久的歲月而不朽,無數的歲月流逝,可是你依然存在!”
蕭辰坐在古樹的旁邊,低聲問道。
“生機。”
“沒有什麽是能夠永世長存的,可是生機,卻總是在源源不斷的產生,我死過一次,你應該看到了,可是當毀滅之後,我依然重來,生機,永恒不滅,或許會有衰亡,可是,也總會再度出現。”
“現在你動了嗎?”
古樹輕震,它散發出祥和的光芒。
“死過一次,生機永恒不滅……”蕭辰呢喃自語,他最後陷入沉思,跟隨古樹一起,沉寂在這片天地中,他的目光,不再是空洞的看著天地,而是在觀望四方。
他看到一匹孤狼死去。
那是一頭年邁的老狼,壽終正寢,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可是,在老狼死去的地方,有更多的生命誕生了,有蒼鷹,借著它的血肉,哺育了後代,有植被,借助它的滋養,茁壯的成長,隨後,宛如陷入了一個循環,生命消逝,而後又有新的生命誕生。
沒有什麽東西,與世長存。
可是生機,卻永遠都在傳遞。
源源不斷的傳遞。
蕭辰好似產生了某種頓悟,他看著這把劍的記憶中,所有的景象,而後心境也逐漸的平複起來,並非沒有收獲,他得到了極大的收獲。
最起碼,在蕭辰自身看來,的確是這樣的。
這把劍在某個時期,死去過,的確死去過,不過隨後又傳遞出新的模樣,就是這棵古老的大樹,他的是生機之劍,與眾不同,自身所代表的,就是生命。
“我知道了。”
“你是萬物循環的根本。”
“即便結合之前的那些劍,也可以全部都說得通,朝陽初生,銳利如金,沉穩似土,優柔若水,其實究其根本,隻是生命,在某個時期所展現的景象,而你,確實所有的生命,都無法逃避開來的東西。”
蕭辰站起身來,他走向古樹,而後探手抓攝。
他轉醒過來。
在他的四周,五把長劍豎立,以散發生機的長劍為首,奇異的四把長劍,分別豎立在它的四周,五把劍,宛如一體,迸發出絢爛的光彩。
劍光靈動,五把劍的光芒連亙起來。
這裏好似化作了一方天地,火焰,金光,江河,大地,還有生機,它宛如構成了完整的領域天地,萬物生長,萬物皆是劍。
“五行劍域麽。”
劍墓守護者雙目爆發出絢爛的光彩。
而在此時,蕭辰的劍域中,有風吹起,風之劍出現,它也融合了相應的長劍,越發的完善,自然不拘,在劍域天地中遊離,有雷霆照耀……各種奇異的景象出現。
“五行轉換,衍生出其他的東西麽,風雷殺戮……這個人,有些意思!”
看著劍域的轉變,劍墓守護者陷入沉思,他看向蕭辰的目光,越發的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