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漫長的假期（五）
第二天中午，秦子明還是如約去了學校見張穎。
昨晚跟傅曉聊過後，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思考了很久，覺得傅曉完全就是在胡扯！張穎怎麽會喜歡自己嘛！橫看豎看左看右看也不可能的啊！
張穎是何許人也？在他的意識裏那就是白雪公主！那個在校文藝晚會上穿著白色芭蕾裙跳《天鵝之死》的“白雪公主”。而他當然不是王子，他頂多算個小矮人，小矮人也很愛白雪公主啊，但白雪公主會愛小矮人嗎？顯然不會嘛！
但隱約的，傅曉似乎說的又有些道理。他有點害怕麵對張穎了，覺得還是爽約算了，反正張穎以前不知道爽約了他多少次，這也算一點小小的報複吧。
可是……還是想弄清楚的啊，畢竟暗戀了三年，不能就這樣糊裏糊塗的過去吧？
“嗨，秦子明！”他剛走到學校門口就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肩膀，他回頭，嚇了一跳，立馬說話就不利索了：“嗨…嗨嗨…張穎。”
她還是很漂亮，即使在見過了CC、小冰塊、傅曉這等超級大美女後，秦子明依然覺得站在自己麵前的張穎神聖的近乎在發光，這大概就是所謂“初戀buff”的加成效果吧？故事裏不都這麽說麽？遠征的國王跨越大海，見到了世界上形形色色的美人，可他心裏始終埋著一座墳，墳裏葬著他的結發之妻。多年以後他甚至都記不清她的模樣了，可一想到她的時候嘴角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浮出笑來。
她穿著吊帶衫和牛仔短褲，幾個月不見，她打了耳釘，也學會了化妝。頭發還是酒紅色的，陽光下透著醉人的光，甚至將她一張臉都暈得有些紅潤。
秦子明覺得臉有些紅，立馬左顧右盼起來，張穎嘻嘻一笑，看了看他說：“你是不是長高了一些？”
“啊？”秦子明愣了愣，“沒有吧……”
“那就是變帥了。”張穎調皮的吐舌頭，“還有，變得有氣質了。”
“氣質？”秦子明傻眼，氣質這詞語不是形容教授或者CC這樣的人的嗎？一個是中年帥大叔一個是冷麵禦姐。他可不敢認為自己有什麽氣質可言。
“反正就是不一樣了，變成熟了。”張穎說：“不過還是像以前一樣不會說話。”
“啊哦……嗯，你今天也很漂亮……”他撓撓頭。
“謝謝誇獎。”張穎嘟嘴，“笨得跟秤砣似的。”
“我我我……我請你喝杯奶茶吧。”秦子明趕緊岔開話題。
“好啊，你知道我喜歡什麽口味。”張穎呲牙笑，她看起來確實心情不錯，似乎一點都沒有受跟李華分手的影響。
秦子明點了一杯珍珠一杯焦炭，跟高中時候一樣。那時候無數個午後他跟張穎走過校園外的這家奶茶店時都會買兩杯，兩個人一人付一次的錢非常公平。三年時間裏賣奶茶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而秦子明還記得最初賣個他奶茶的那個女孩，因為那時候她遞過奶茶時順便說了句：“你女朋友真漂亮”。
“去逛逛學校吧。不知道門衛還讓不讓我們進去……”張穎低頭去包裏翻以前的學生證。
秦子明看著她這副樣子，眼神有些恍惚。記得之前她其實也是個相當冒失的姑娘，每次都會忘記拿學生證從而進不了校門。秦子明就把自己的學生證給她刷，然後自己跑到門衛那裏去死皮賴臉軟磨硬泡順便聊人生理想。所以每次他都會遲到被班主任抓到。
“沒帶……”
果然。
秦子明笑了笑，說：“我去跟張大爺說說吧，他應該還沒忘記我才對……”
守門的大爺老遠的就看見了秦子明，倒是主動跟他打起了招呼：“喲，這不是秦子明嗎，聽說你小子考上了宜南大學啊。不錯不錯。”
“張大爺中午好啊。”
秦子明訕笑著說：“都是狗屎運。”
“這是你女朋友啊？”
張大爺看了看張穎。他對張穎確實沒什麽印象，頂多也就是在學校的紅榜上看到過她的寸照，更何況現在張穎還燙了頭化了妝，簡直就是換了一個模樣。
“不是不是。”秦子明立馬擺手，“張穎啊，就是去年高考學校文科排第二名的那個榜眼，清華大學！”
“哦！”一說清華大學張大爺立馬反應了過來，拍了拍額頭恍然大悟的樣子，說：“你女朋友啊？”
秦子明：“……”
跟張大爺嘮了一會兒嗑後，兩人終於被放行。其實張大爺一直以來對秦子明都還蠻不錯的，以前秦子明因為沒有學生證被扣在值班室的時候他就會跟秦子明聊天，還會把唯一的那台小風扇放他麵前扇。他還記得以前跟張大爺坐在值班室裏聽廣播，張大爺喜歡聽《盜墓筆記》，秦子明就跟他劇透。大爺調侃他不好好學習整天看小說，秦子明就說那有啥，大不了以後大爺你退休了我來守學校門，順便還可以每天看高中妹子不是？大爺說他沒出息，他就說要是人人都有出息了，社會主義早就實現了。
他跟張穎兩人並肩走在校園裏，張穎不時會指著那些熟悉的建築，說著以前的一切趣事，這些趣事大多在秦子明印象裏都無甚印象，大概自己高中時代大多數上課時間都用來睡覺或者胡思亂想了。
穿過教學樓後兩人來到了後操場，放假期間學校空****的。現在陽光已經有些毒辣，隻有幾個中學生光著上半身在那裏打籃球。他們就站在旁邊看，籃球砸地的聲音砰砰響，秦子明的心就跟著節奏砰砰的跳。
“你以前踢足球的吧？”張穎突然問。
“誒？”秦子明愣了愣，隨即尷尬的說：“不算……因為都是守門。”
“不啊，我經常看你踢球的。”張穎說，“上體育課的時候。你不知道吧？”
秦子明搖頭。
“我還記得你有一次為了守門把腦袋都給撞破了，是李華送你去的醫務室。”張穎說：“大家踢球都是玩玩，隻有你特別認真，像個害怕犯錯受責罰的小孩子。你都不知道你那個樣子……特別好笑。”
秦子明沉默。
“你每次體育課下課了都會去二號小賣部買一瓶健力寶和一根火腿腸。”
“誒？”
“然後偷偷把火腿腸拿去喂食堂大媽養的那條花斑小狗。那條小狗有段時間腿受傷了，大媽本來打算不養它了的，那時候是你每天一有時間就往樓下跑去照顧它，它才慢慢養好傷的。”
“誒？”
“你吃可愛多的時候總是把裏麵的巧克力挑出來偷偷扔掉，因為你最怕苦澀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