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先聞言哈哈大笑,“賭鬥?哈哈,你一個氣海都沒有凝煉成功的修士也配跟我鬥法麽?豈不是自取其辱?”

“誰說跟你鬥法了?因為你的境界比我高,因此賭鬥的方式由我來出,你隻需選擇答應或者不答應就行。事後輸得一方必須無條件答應對方一個要求。怎麽樣?”林逍朗聲道。

林逍他要贏張繼先,就非得占據主動不可,加上林逍本身又是賭徒性格,因此當下拋出了賭約,看張繼先究竟敢不敢接下來。

還沒等張繼先回應,這時有看熱鬧的好事者忽然叫道:“不可賭,不可賭!”

那名好事者附近有認識他的修士笑罵道:“嬴光頭你不是號稱靈墟宮‘金門’第一賭鬼麽?怎麽這時候有人要賭鬥你卻不開賭局,反而大叫不可賭了?”

那名被人稱作嬴光頭的修士確實剃了一個光溜溜的光頭,頭頂上還有一條金蛟刺青,從頭頂一直蜿蜒到他的下顎上,給人一股猙獰的感覺。

光頭身穿短衣,渾身肌肉虯結。模樣倒是很年輕,也就在二十七八歲左右。他一聽身邊人的叫罵,便嗬嗬笑道:“這顯然不公平,連題目都沒出就問對方是否答應賭鬥,這賭局還怎麽進行下去?所以此賭局不可賭,不可賭!”

張繼先向那嬴光頭一拱手,“嬴師兄說的極是,我差點就被這個狡猾的小子給誆騙了。連題目都沒定下來的賭局,我又怎麽能隨便接受!”

張繼先說後一句話的時候,望向林逍,眼中全是輕蔑之色。

林逍不為所動,環視了周圍圍觀的數十人一圈,然後淡淡道:“此賭局我敢保證絕對公平,至於要賭什麽,諸位有興趣的不妨隨我到外麵走一趟,屆時我自會說明賭鬥的內容。”

他又用眼角看了看張繼先,“當然,前提是有人得同意與我做這個賭鬥才行。否則大家現在就散去吧!也不必指望能看什麽熱鬧了。”

眾人聞言那裏肯錯過此等機會,紛紛勸張繼先先接下賭局,等到外麵了解了賭鬥的內容後再做決定是否要跟林逍賭一把不遲。

眾人施壓之下,張繼先也不好拒絕,否則眾人必然以為自己真怕了林逍。何況管他什麽賭鬥,憑對方如此低微的修為,公平賭鬥情況下,還真能勝過自己不成?張繼先計議已定,於是便朗聲道:“既然大家支持我接下此賭局,那咱們便隨同這小子出去看看好了!量他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來!”

當下眾人轟然應諾,簇擁著林逍與張繼先兩人往樓下走去。

眾人一路從四層走下來,那些已經飯飽喝足的樓下修士們道聽途說,也了解了賭局的始末,便紛紛放下酒杯,跟在後麵要看一看熱鬧。

等到林逍走出暖玉閣時,身後已然跟了有上百名前來觀看的修士。人頭熙攘,議論紛紛。

林逍對眾人的議論聲充耳不聞,一路在前方帶路,等到他來到先前陳伯帶著他降落的迎客台上時,他轉過身,看著身後茫然不解,不知他要提出何種賭鬥方式的張繼先以及眾修士們道:“各位,我要跟張繼先所做的賭鬥很簡單——”

他伸手一指身後迎客台邊緣下方的萬丈深淵,“那就是先封閉好全身靈力,不許禦物飛行,然後從此處跳下去!”

眾人聞言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若然是一般情況下還好,畢竟修士身負靈力,即使不能禦物飛行,在山崖石壁上騰轉挪移也是沒有問題的。這點高度根本不算話下。

然而此次林逍的條件竟然是先要封閉自身的靈力,然後往下跳!此地距離下張實地少說也高達數千米,在沒有靈力支持浮空的情況下一跳下去,豈不是等同於自殺?

沒等眾人提出質疑,林逍又道:“當然,封閉靈力隻是暫時性的,我們兩人都以封靈符封住周身靈力不許動用,然後同時下跳,隻要一張途中認輸,便可以將封靈符撕掉,重新調動靈力,然後飛升起來的。怎麽樣,這個賭局絕對公平吧?張繼先,你敢不敢跟我賭上一場!”

“哈哈,好,好!這個賭局可賭,可賭!這就不是比鬥修為的問題了,而是比膽量與心境!好,這個賭我要開盤了,大家要買哪個贏的趕快來我嬴好漁這裏*,買定離手了!”那個身材高大的光頭漢子忽然從衣服裏掏出一個儲物袋子,向大家鼓噪道。

眾人聞言轟然大笑起來,“嬴好漁,你個死光頭,人家還沒答應要接受賭鬥呢,你在這裏瞎開什麽賭盤?”

嬴好漁經眾人提醒,這才省起張繼先直到現在還一言不發。於是連忙喊道:“那位張師弟,別猶豫了,趕快答應,好讓我早些開盤啊!你要不賭的話便由我老嬴來代你賭算了!”

這時身邊有人又笑罵道:“嬴光頭,你可別上,誰不知道你賭鬼的個性是寧死不願賭輸的,你一上去要真是摔死了我們的賭注問誰要回來?”

嬴好漁一愣,便道,“你們說的也是,這個賭我老嬴可是萬萬賭不得的......”他轉念想了想,又催促起張繼先,“這位師弟,你倒是爽快一點啊,到底應不應賭,我老嬴的賭盤還等著開張呢!”

周圍人也跟著起哄起來。場麵頓時十分熱鬧。

張繼先此刻心裏卻有些猶豫不定,正如林逍所說,此種比鬥張式算是最為公平的了,但倘若接受此中賭鬥,張繼先道胎巔峰修為的巨大優勢便也不複存在,勝負便也難料。這個時候他才想到自己輸了的話會如何。

麵對勝負難料的賭局,向來自負,傲慢,自以為是的張繼先突然舉棋不定起來。

這時候周圍人也看出了張繼先的猶豫,紛紛催促起來,更有人在暗處恥笑張繼先貪生怕死,居然連一個外門修士也怕了。

林逍始終一言不發,但看向張繼先的目光中充滿了戲謔之意。

也許是被周圍人的冷嘲熱諷惹怒,又或者是感應到了林逍那種充滿鄙夷的眼神,張繼先忽然冷哼一聲,下了決心,“比就比,別忘了你說過的賭注!”

林逍朗聲道:“自然,倘若一張輸了,便答應對張一個條件,對張說什麽就要幹什麽!不過你可別把話說太滿,贏的人未必是你!”

眾人見賭局已經定下,紛紛大聲起哄,不少人更是直接找嬴好漁下賭注去了。過不了多久,嬴好漁的儲物袋子裏麵便裝滿了*的晶石。

眾人忙著鼓搗賭局之際,張繼先看著不遠處一臉平靜的林逍,心裏恨恨道:“哼,臭小子,等你輸了之後,我要讓你求死不得!”

林逍卻沒理會張繼先投過來的冰冷目光,他見眾人跟嬴好漁為賭局忙活得差不多了,便向眾人拱手道:“諸位師兄,此番比鬥,得找幾個信得過的同門前來監督,並且替我二人判定勝負才行。不知道哪幾位師兄願意為我二人做個證人?”

“放肆!”人群之中忽然傳出一道威嚴的聲音,眾人嚇了一跳,紛紛轉過頭來,便見到火元淳與一個灰衣老者兩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來到了眾人身後。

方才出聲的正是火元淳。

“參見火師伯,方師伯!”眾人紛紛向兩人行禮。

“我道是下麵發生了什麽事這麽熱鬧,原來你們竟是聚在此處進行賭鬥。究竟是何人要賭鬥,賭鬥內容又是什麽?”火元淳冷哼道。

眾人不敢亂說話,都把目光投向了林逍。

林逍這時從眾人的反應中也知道了眼前這位身上隱隱散發出驚人靈壓的高人便是赤劍鋒的首座火元淳了。

但他從方才一直蓄氣到現在,心裏膽氣已足,什麽都不能動搖半分。因此他怡然不懼,走前兩步,對火元淳以及那個張姓老者兩人行禮道:“弟子青門外門弟子林逍,拜見兩位長老。賭鬥正是由在下向張師兄提出。”

“你就是林逍?”火元淳劍眉一挑,先前他聽說過這個年輕弟子的不少事,卻也沒太放在心上,隻是為了要壓製一下自己那個寶貝女兒的脾氣才故意把林逍邀請過來赴宴而已。

今日一見,卻發現此子似乎有些與眾不同。別的不說,敢在他赤劍峰上惹事的,在場眾多內外門弟子中也就這林逍一個有這份膽量。

火元淳沉吟了一下,便道:“為何賭鬥,難道門內同門不得相殘的律例你們都忘到腦後了?”

“弟子與張師兄先前有些誤會,隻是想用賭鬥一事來冰釋前嫌罷了,此次賭鬥乃是公平比試,並沒有私底下相互殘殺,應該也不算違犯了門規。請長老恩準!”林逍堅持道。

“你......”火元淳見林逍竟敢出言頂撞,心裏有些惱火,正要出言訓斥,身邊的方姓老者卻對一邊的張繼先道:“繼先,我們受邀前來赤劍峰做客,你怎麽惹出這等亂子出來了?還不跟你火師伯賠罪?”

方姓老者正是張繼先的師父,同時也是青門的十幾個長老之一的方圓。

張繼先見師父給了語氣裏沒有太過責備自己,反而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他心裏也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對此次賭鬥勝負可是半分把握也沒有的,於是便假裝出一幅認錯的表情,想要跟火元淳說幾句抱歉的話。

可就在此時,林逍卻淡淡道:“張師兄,方才你已經當著大夥的麵應下了賭鬥,此時若然反悔,是否我便能當張師兄你認輸了?”

眾人聞言均是一驚,方圓在青門裏麵可是長老級別的修士,而且是出了名的護短,林逍竟敢當著方圓的麵跟他的弟子張繼先討價還價,恐怕沒有什麽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