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算出結果,謝輕侯將一小袋晶石給了姬成之後,便帶著林逍離開。

離開姬成那處小攤之後,林逍一路上都在想著姬成最後那一番話,心想自己究竟屬於那三類人中的哪一類。

謝輕侯本身就是個不太愛說話的人,見林逍陷入沉思之中,也不去管他。

兩人就這麽一路沉默地往前走,路過幾家客棧,卻都沒有入住。

眼看就要走到街道盡頭,謝輕侯忽然停了下來。

林逍見謝輕侯停了下來,於是也跟著停下,隻見謝輕侯忽然轉身,對一個身穿錦衣的中年男子冷冷道:“你從算命攤那裏一直跟著我們到現在,究竟要做什麽?”

林逍聞言一愣,不由得慚愧萬分,自己剛才一心沉浸在自己內心的糾結之中,居然沒有意識到身後會有人尾隨跟蹤。要不是有謝輕侯在身邊,恐怕自己到現在還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就在林逍暗自惱怒的時候,那個身穿錦衣,滿麵紅光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在中年男子身後,則跟著一個身材健壯的仆從。

“在下李庚,見過兩位仙長!”李庚剛走過來,便向林逍兩人自報家門,打了個招呼。

謝輕侯皺了皺眉,露出一副不悅的神情,“你竟然知道我們是修仙之人?”

李庚不好意思地說道:“在下路過城門附近那處算命攤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了兩位仙長與那命師的對話,是以知道兩位仙長都是修道者。”

在東浮,修道者雖然超然物外,但其實還是與紅塵凡俗有著許多藕斷絲連的聯係的。有些國家身後更是有著一些修仙界龐然大物的影子在身後支持著。

凡人樂於談論仙道,也對仙道並不陌生,因此李庚能夠通過偷聽謝輕侯他們的幾句對話從而判斷出他們的身份。

謝輕侯見李庚還算老老實實交代前因後果,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但還是冷哼道:“既然你知道我們的身份,還在我們身後鬼鬼祟祟地跟蹤,是要找死麽?”

李庚聞言大吃已經,還沒等他說幾句辯解的話,林逍忽然插口道:“謝師兄,這李庚不過是一介凡人,哪有膽量對我們不利?我猜他未必是來找死的,或許是有所求於我們吧?”

見林逍為自己開脫,李庚這才鬆了口區,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連忙道:“仙長目光如炬,在下正是有事相求......”

謝輕侯冷哼一聲:“果真是凡夫俗子,我們修道之人哪是你們能夠請得動的,我們沒什麽心情幫你辦事,滾吧!”

李庚沒料到謝輕侯前一句剛剛問他來意,後一句就直接問都不問是什麽事就拒絕了自己。李庚在觀淇城也算是大有來頭之人,何曾受過如此對待?他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但還是強忍住內心的火氣,“兩位仙長可否再考慮一下,我的事情對兩位仙長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何況在下乃是西越國的一位王爺,在觀淇城也是說得上話的,兩位若然需要什麽報酬的話......”

“說了不幫就是不幫,即便你是西越國國主也沒有用!你不必多言了!”謝輕侯說完拉著林逍就要走。

沒想到林逍忽然停了下來,雙目運轉瞳力神通,上下打量了李庚一眼,然後忽然開口道:“謝師兄且慢,這家夥或許曾經跟遊老怪接觸過。我隱約能從他身上看出遊老怪的陰煞之氣。”

“遊老怪!?”謝輕侯聞言也停下了腳步。林逍在兩人出發之前已經將張繼先以及遊老怪勾結的事情說了一遍,是以謝輕侯知道遊老怪是什麽人。

“你確定他真的跟遊老怪接觸過?”謝輕侯皺了皺眉。

林逍點了點頭,“我的天生神通乃是瞳術,擅長望人氣息,剛才我無意中以望氣術觀察過眼前這人,發現他周身居然纏繞著一股十分熟悉的黑色屍煞之氣,這股氣息與遊老怪修煉的陰煞十分相似。”

兩人在遠處竊竊私語,還時不時朝李庚指指點點,讓李庚如同霧裏雲中,不知兩人仙人何以還沒離開,反而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

還沒等李庚想個明白,林逍忽然走前幾步,來到李庚身前,對他笑道:“這位王爺,你最近可曾接觸過什麽窮凶極惡的修道之人麽?”

李庚聞言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像是被林逍勾起了什麽極為恐怖的回憶一般,咽了一口口水,才緩緩道:“不瞞仙長,我確實遇到了一個可怕之極的人物,在下受其威脅,走投無路,這才想到要求兩位仙長替我出手消災解難的。”

林逍聞言點了點頭,“你給我描述那個惡人的容貌特征,我再考慮考慮是否要幫你這個忙。”

李庚聽到林逍兩人似乎有出手相助的念頭,不禁大喜過望,於是連忙把那個威脅自己的惡人的外貌描述了一遍。

林逍聽完臉色忽然沉了下來,然後轉過頭朝謝輕侯說道,“是遊老怪沒錯。”

然後林逍笑著拍了拍李庚的肩膀,“你運氣不錯,我們兩個決定插手此事了。我們現在先去你的府邸看看,然後你再詳細告訴我們那個惡人究竟威脅了你什麽吧!”

。。。。。。

在觀淇城城西,有一處巨大的府邸,府邸大門上掛著一塊純金牌匾,上麵刻著‘李王府’三個金漆大字。

在李王府重重庭院深處,有一處獨立院落,院落一處靜室之中,林逍與謝輕侯兩人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靜靜地聽著王爺李庚講述自己這幾天的悲慘遭遇。

卻原來,十幾天前,曾經一度失蹤不見蹤影的西越國國師居然突然回歸,這位國師為人手段狠辣,而且還會一身妖術,朝堂百官都十分懼怕他。偏生國主對這位國師卻是十分依賴,對其言聽計從。

而就在數日之前,國師以為國主煉製能延年益壽的‘龍血丹’為理由,大肆在皇室血脈之中搜索皇血濃鬱之人,說是要取血煉丹。

此事在一眾王爺以及王子王孫中間引起了巨大的恐慌,眾人雖然貴為王孫貴胄,但在國師的**威之下卻無法抵抗半分。

國師在觀淇城一眾王孫中間尋找了許久,卻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具有合格血脈之人。就在所有人都暗地裏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國師卻忽然找到了目標。

這個倒黴的家夥,正是李庚。

李庚苦著臉說道:“國師那天來測試過我的血脈之後,當場雖然沒有說些什麽。但根據我安插在皇宮中的內探回來報告,國師回到皇宮以後,就在國主麵前說我的血液就是最合適的藥引,國主居然信以為真,竟然同意了國師拿我來煉藥的提議。我估計國師過幾日就要派人前來帶我去煉藥了.....”

林逍與謝輕侯兩人對視一眼,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從李庚的描述中,他們都猜到這位窮凶極惡的國師就是遊老怪本人了,卻不知道這位遊老怪究竟要煉製龍血丹做什麽。

“你們那個國師搞那麽大動靜,還要拿皇室的人開刀,難道你們國主就不管此事麽?”林逍問道。

李庚搖了搖頭,“國主自然是知道此事的,但是也不知道國師給他使了什麽妖術,讓國主誤以為煉製龍血丹僅僅需要供血者獻出幾滴鮮血而已,所以國主也就任由國師肆意妄為了。”

“但是,”李庚說到這裏,臉色變得驚恐起來,“我已經通過那個服侍在國師身邊的密探說過,煉製龍血丹,可是要耗盡一個人周身的精血的!”

李庚說到這裏,連忙站起來,在林逍兩人身前跪了下來,“在下實在不想死啊,求求仙長大發慈悲,救我一命!不論你們提出怎樣的要求,我都答應你們!”

謝輕侯一伸手,一股無行力道便在李庚身下生成,將他抬了起來。

“此事我們已經知曉了,那個國師什麽時候派人前來接你前去煉藥?”謝輕侯冷冷問道。

李庚忙回道:“三天之後。國師會派他的手下過來。”

謝輕侯點點頭,“好,我們就在這裏等候三天。”

謝輕侯這樣子一說,就相當於默認幫李庚出手了,他大喜過望,連忙道謝,“多謝兩位仙長,多謝兩位仙長......”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們兩人還有事商量,你先行出去吧,記住,不許向任何人透漏我們的身份以及行蹤,也不要讓任何閑雜人靠近這處院落。否則我們立刻走人。”林逍忽然插口道。

李庚聞言連連點頭稱是,然後轉身離開了此處。

等到李庚離開,林逍這才轉過頭,向謝輕侯問道:“謝師兄怎麽看此事?”

“既然李庚他們早就知道遊老怪這個國師的存在,說明遊老怪在被陸宗吾師叔擒拿之前就曾經擔任過西越國的國師了。這個地方應該是他的老巢才對。”謝輕侯分析道,“然而他要煉製龍血丹究竟是何用意,這點我搞不清楚。”

林逍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問道:“遊老怪在這裏,張繼先必然是跟他在一起的,畢竟遊老怪曾經被陸宗吾師叔逼迫立下誓言,要為他護持紫門繼承人的。我猜想,遊老怪煉製龍血丹,會不會是為了要幫張繼先恢複修為?”

謝輕侯聞言點了點頭,“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遊老怪以及謝輕侯的行蹤,那咱們就什麽都別做,等著遊老怪他們送上門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謝輕侯隨即站了起來,劍眉一揚,“三天之後,便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