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聞言慚愧地低下頭,低聲道:“是屬下沒用,讓大王您失望了。”

天邪搖了搖頭,仍是以慵懶地語調說道:“不必自責,那件東西的下落,我自有其他辦法找到。”

聽到天邪另有辦法,幽蘭不由得心裏大定。

這時,天邪又問道:“讓你們帶回來的俘虜,可曾安置好了?”

幽蘭急忙回道:“屬下與離羅已經把那些俘虜全數押解到‘浮屠鬼塔’地下的血池之中了,離羅親自守在一層看管血池,那些人族修士逃不出來的。”

天邪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這時幽蘭遲疑了一會,終究放心不下,於是冒膽問道:“大王,您的傷勢如今怎麽樣了?是否很嚴重?”

天邪聞言冷笑一聲,“區區小傷,對我還不至於造成太大影響。就算是受到天道之力的幹擾,這點傷勢我還是壓製得住的。”

幽蘭聞言奇道:“可是我與離羅身在前線,明明得到消息,說大王你傷情嚴重,需要啟用血池之力,才能夠壓製傷勢的,為此還吩咐讓我們多抓一些人族俘虜回來......”

天邪忽然詭異地笑了一下,“傷勢加重的消息是我故意散布出去的,為的隻是迷惑另外那三個家夥罷了。”

幽蘭聞言大吃一驚,她自然知道天邪鬼王所說的另外那‘三個家夥’乃是同在霧雲城中的‘青花鬼王’、‘廣武鬼王’、‘蒼顏鬼王’三位大能存在。

可是天邪鬼王為何要故意散布虛假消息,混淆另外三位鬼王的視聽?

幽蘭不敢探究天邪的真正想法,於是便問起另外一個問題,“既然大王您的傷情暫時並無大礙,那為何又讓屬下等人抓了那麽多俘虜回來?”

天邪幽幽說道:“自然是要把那些俘虜全部放到血池之中血祭了。”

天邪的語氣十分平靜,仿佛一下子把上百個人族修士全部血祭了不過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可是這句話聽到幽蘭耳中卻是不啻於驚雷一般!

幽蘭很好奇鬼王既然傷情暫時無礙,何以還是要血祭那些人族修士。

可是沒等幽蘭開口詢問,天邪卻是揮了揮手,“好了,我有點累了,你且下去吧,吩咐離羅看守好那些俘虜,若是放跑一個,我唯他是問。”

“是!”幽蘭雖然心中不解,但卻不敢違背天邪鬼王的命令,隨即領命下去了。

等到幽蘭離開,大廳之中複又恢複了一片沉寂,天邪的雙目仍是緊閉著,似乎睡著的樣子。

過了片刻,天邪眉頭忽然一動然後忽然睜開了雙眼。

天邪的雙瞳居然是一片深紫色,從中射出兩道精芒,然後隻聽天邪冷冷道:“幾位道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呢?”

話音未落,在天邪眼前的濃霧忽然層層翻滾起來。

然後三道沛然莫測的龐大靈壓忽然降臨此地,那些氤氳鬼霧忽然被三道無形力量聚攏了起來,重塑成三道虛幻的人影。

三道由鬼霧組成的人影看不清其真實麵目,隻是從其體型隱約可以看出三個人中一個是以為妙齡女子,一個是一個昂藏大漢,最後一個則是一個身材傴僂的老者。

見到三個虛影之後,天邪咧嘴一笑,“青花、廣武、蒼顏,你們三個老鬼不在自己的‘浮屠鬼塔’之中好好呆著,沒事把神識投影到我這裏來幹嘛?”

那個傴僂的老者虛影上前一步,冷笑一聲,“天邪,聽我部下的人匯報說,你命令離羅他們從前線帶了一批人族俘虜回來,投入了血池大牢,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麽?”

天邪聞言冷笑道:“沒想到蒼顏老鬼你倒是消息靈通得很,我那批俘虜剛到,你就跑來我這裏興師問罪了。”

他說著淡淡道:“我能做什麽,我傷勢加深了,想要把這批俘虜放入血池之中血祭,然後利用血池之力療傷罷了,怎麽,這還要經過你們幾位同意不成?”

那名妙齡女子便是青花鬼王的神識投影了,她聞言忽然掩嘴咯咯笑道:“天邪,你就別在我們幾個麵前裝傻了,你那點傷勢情況如何難道我們幾個還不知情麽?何至於動用血池之力來療傷的地步?”

剩下的廣武鬼王也悶哼一聲道:“本座倒是聽說天邪老鬼你最近已經打探到我們要找的那件東西的下落了?但你卻事先沒有給我們幾個透露一點風聲,難不成你是想自己將那件東西據為己有不成?”

天邪聞言心裏暗自一驚,心想自己在得到那件東西的下落之後,明明一驚讓手下嚴密封鎖消息了,何以這三個老鬼居然還是得知了此事?

莫非,自己這一邊出了內奸不成?

天邪正在暗自思量之際,隻聽蒼顏又道:“天邪,我勸你還是收起這點小心思的好,當初打聽到那件東西落入了這個界麵的消息還是我與你們幾個一起分享的。”

“這次之所以能夠讓大軍進入此界,也是我們幾個率領自己的族群通力合作的結果,天邪你若是想要將那件東西據為己有,我們三個是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天邪聞言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才緩緩道:“好吧,我知道了,不過你們確實錯怪我了,我並沒有拿到那件東西,先前雖然在昆侖山城附近感應到那件東西的存在,不過沒過多久那件東西便消失無蹤了。”

青花聞言隨即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你又把那麽多人族修士給俘虜回來?”

天邪冷笑道:“這是我個人的私事,想來不必向你解釋清楚吧?”

“你......”

青花聞言臉色一冷,便想要再說些什麽,這時蒼顏忽然冷冷道:“好了,既然天邪不願說明,我們也不要強迫於他了。”

青花這才沒有繼續出聲。

蒼顏隨即轉向天邪,沉聲道:“天邪,老朽話可是說在前頭了,若是你得到那件東西的下落,一定要第一時間告之我們,否則的話......”

天邪聞言不耐煩地道:“好了,此事我心中有數,你們放心便是。”

另外三位鬼王見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於是便不再多言,三人對視一眼,然後身形緩緩消散,重新化為了三團霧氣。

那三道驚人靈壓也隨即消失一空,遠離了大廳之中。

直到三大鬼王的神識散去,一個渾身包裹在一件黑色長袍之中,看不清麵目的神秘人才從天邪身後的王座背麵走了出來。

神秘人站到天邪身邊,盯著眼前三大鬼王站過的地方,然後以沙啞的聲音嘿嘿笑道:“三個老鬼倒是警覺得很哪。”

天邪見到神秘人走了出來,有些不滿地冷哼一聲,“扶風,你也太過大膽了吧,居然一直躲在我身後,要是被那三個老鬼發現了你的存在怎麽辦?”

名叫扶風的神秘人笑道:“天邪大王不必擔心,在下雖然修為比不得你們這些大能,可本身卻是‘無相魂體’的存在,那三個老鬼雖然修為遠勝於我,可若我存心不讓他們發現的話,他們是探查不到我的存在的。”

天邪聞言略微鬆了口氣,他隨即又問道:“你說的那個法子是否真的可行,隻要血祭成功,你便可以利用血祭之力找出‘修羅之心’的存在麽?”

扶風肯定地點了點頭,雖然看不清他的麵目,但他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我的手段如何,天邪大王你也是略知一二的,若是沒有十分的把握,我不會向你提出這個建議的。”

“隻要血祭能夠順利進行,我安插在前線軍中的那個弟子‘無魂’便可以借助一種秘術,再度感應到‘修羅之心’的存在了。”

天邪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好!扶風,若是我真的能夠得到修羅之心,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扶風急忙單膝跪地,朝天邪行禮道:“扶風當初從‘聖廟’叛逃,遭到鬼界各族追殺不休,若非得到天邪大王你的收留,並且不惜一切代價為屬下修補‘無相魂體’,屬下早就已經隕落了。”

“屬下為大王辦事,乃是分數應當,不敢再圖什麽回報。”

天邪笑道:“你不必客氣,要是得了修羅之心,我天邪一族在鬼界壯大指日可待,到時扶風你就是我們天邪一族的最大功臣!”

“不過,”天邪忽然疑惑地問道:“扶風你出身聖廟,可知道為何修羅之心最終居然輾轉流落到這個界麵來?若非蒼顏將此秘密與我們幾人分享,我們壓根就不知道修羅之心的去向。”

扶風聞言冷笑一聲,“蒼顏那老鬼之所以得知修羅之心的去向,還不是因為他悄悄與‘聖廟’的一個長老勾搭在一起,從那個長老嘴裏得知此事的?”

緊接著,扶風又沉吟片刻,然後緩緩道:“關於修羅之心的下落,我在離開‘聖廟’之前倒是從聖廟珍藏的典籍之中查知一二的,此事可是瑤追溯到數千年前我們‘天都鬼界’受到‘五陽界’入侵那個時候。

天邪聞言點了點頭,“數千年前我不過是一個鬼將罷了,卻也是參與了當年那一戰,據說當時我們鬼界的鬼王門想要重組修羅鬼祖的軀殼,複活鬼祖,所以才會被毗鄰我天都鬼界的五陽界所入侵,最終更是引發了好幾個界麵的戰爭。”

“而且經過那一場界麵大戰之後,修羅鬼祖的殘軀也就下落不明了......難道,修羅之心就是在那個時候流落到此界來的?”

扶風點了點頭,“不錯,當初執掌修羅之心的乃是名為‘血夜’的鬼族部落,當其時血夜鬼族在我們天都鬼界也算是排行前列的大型部落了,但當年一戰,血夜鬼王被‘五陽界’的乾陽真人所斬殺,血夜部落也隨之分崩離析。”

“最後,血夜一族的第二強者,也是血夜鬼王的忠實追隨者,當時號稱我們天都鬼界‘第一名將’的‘冥將’在血夜一族被滅族之後,便帶著‘修羅之心’以及血夜鬼王的遺物通過本族的一座一次性傳送法陣,傳送到了這個界麵來。”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天都鬼界根本無法探知‘冥將’的去向,直到多年以前,我們‘聖廟’一位天才長老破解了血夜部落殘存的那座傳送法陣的奧秘,才輾轉確定了這個界麵的坐標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