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至極的之寒意從李錦兒身上釋放出來,遠比宋玉龍的冰係魔法還要來得寒冷。

空間陣法外的伊然,也清晰地感受到了李錦兒逐漸強盛的氣勢。

可王春野卻恍若未覺地看著李錦兒。

甚至在看著臉色冰寒的李錦兒時,更多了些許征服的欲望。

“本公子就喜歡你這般模樣。”

“發自骨子裏的冰冷,是所有男人都想要征服的冰山。”

“哈哈哈哈哈……”

“本公子真的是撿到寶了,未來十年,不,未來二十年裏,本公子絕對會讓你成為所有望山城男子夢寐以求的佳人。”

“無數酸書生會為你譜寫詩篇,無數窮墨客會為你描繪畫像。”

“哈哈哈哈哈……”

“而你所需付出的代價,就是忠誠於我,服侍於我。”

王春野自說自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就連床塌之下那些女子的蒼白臉色都絲毫沒有發現。

直到床沿有淡淡的霧氣升起,直到一位女子手中的銀盤不受控製地摔落地麵。

“啪啪啪……”

盤中的果蔬摔落一地,銀盤在地上滴溜溜轉了幾圈後才停下來。

但這還隻是開始,其餘五位女子相繼倒下,銀盤落地的脆響接連不斷。

“啪啪啪啪啪……”

王春野這才發現,眼前之人不光是冷,而是確確實實的冷!

李錦兒看著變了臉色的王春野,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這家夥無懼寒意不是因為什麽修為,而是因為他身下的那張床塌。

暖玉!

這張巨型床塌,竟是一整塊的暖玉!

常言溫潤如玉,玉本性溫和,是存放丹藥藥劑最常用的器皿。

而暖玉卻比那種玉還要珍貴得多,因為暖玉已經擁有品階,是二階靈材!

李錦兒看著被霧氣環繞的暖玉床塌,眼神中滿是唏噓之意。

有錢有勢之人未必有用,天材地寶也未必是有德者居之。

看著倒下的六人,王春野的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這些女子本就是他的玩物,雖然尋起來也算難得,但比起眼前之人卻差了太多。

“若是你喜歡,這暖玉床塌亦可送與你,隻要你答應我的要求!”

王春野臉上依舊沒有半點擔憂,看著李錦兒的眼神變得更加瘋狂而炙熱。

“強扭的瓜不甜,強折的花不豔。”

“本公子也就是看在你的容顏氣質上才與你說那麽多的廢話,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莫不要等本公子不再憐香惜玉的時候,才明白惹惱本公子將會遭受的悲苦。”

李錦兒看著那兩位眼神中已經充滿驚恐的女子,然後又轉向無比自負的王春野,用冷漠到極致的聲音說道:

“我不知道你的依仗是什麽,為何會讓你擁有如此底氣!”

聽到李錦兒的言語,王春野臉上的笑意逐漸濃鬱起來。

在他看來,既然已經問起了他的依仗和底氣,那自然是動了心思。

既然她不是望山城之人,那自然是要打聽清楚自己“主子”的背景。

但他卻不知道,他完全曲解了李錦兒的意思。

“公子本名王春野,出身於望山城排名第九的勢力王家。”

“我父親是王家的當代家主王石安,我母親是望山城第一勢力宋家前代家主的嫡女宋徽安。”

“而我是他們唯一的子嗣,是王家和宋家之間聯親的紐帶!”

王春野無比自豪於自己的身份。

有著出身於宋家嫡係的母親,即便是他同父異母的兄長,在很多時候也得看著他的臉色。

尤其是在他掌控天香樓後,他那哥哥更是要看著他的臉色過日子。

否則哪有機會來這裏尋找歡喜的姑娘一親芳澤!

看著自我感覺極度優越的王春野,李錦兒往前踏出一步,冰冷的氣息凝聚如刀直接刺向王春野。

“哢哢哢哢哢……”

在冰冷的寒意之中,那塊暖玉竟是直接崩碎開來。

無數道裂紋從暖玉的內部開始出現,然後朝著外麵擴散。

等到王春野感受到冰冷的寒意時,那張暖玉床榻已是直接四分五裂。

“啊啊啊啊啊!”

在驚叫聲中,那兩個姿容絕佳的女子也終是在驚恐和寒冷中昏死過去。

王春野仗著有修為傍身,在寒意的侵襲中並沒有直接昏迷過去。

但早就被酒色掏空身體,沉迷於權勢和錢財中的他,卻也在瞬間就變得臉色蒼白。

隻是在那蒼白之中卻不見半點畏懼,反倒是有著些許猙獰和狠厲。

“很好,很好!”

“沒想到你竟然擁有這般修為,卻不知道你為何要束手就擒被我的下人帶回來。”

“既然你擁有這般修為,那你的男伴呢?”

“是你所守護之人嗎?不知道我將他抓來,會不會動搖你的想法?”

“又或者直接將他的頭顱帶來,讓你直接失去希望,讓你直接失去任何退路?”

聞言,李錦兒臉上突然多了些許笑意。

那笑容如初春的太陽下將冰雪消融的暖意,如四月的柳絮在春風下的清揚。

讓王春野頓時感覺到整個世界都亮了。

但是李錦兒接下來的言語,又讓他如墜深淵。

“你這是在威脅本靈嗎?”

“本靈”兩字還是這兩日裏伊然在給她介紹人族天下的風俗時順帶說到的事情。

靈者自稱本靈,王者自稱本王。

既是表露身份,亦是在不想出手時,可以對他人進行威懾。

但伊然從未說過這兩字。

因為在他看來,一般喜歡把這兩字掛在嘴邊的,除了有著倚老賣老之嫌外,通常點來說就是“裝逼”。

但是李錦兒覺得此時此刻,說出這兩個卻是極為應景。

而事實也正如李錦兒所想的那般,當王春野聽到“本靈”兩個字的時候立馬便愣住了。

然後他下意識地爆吼道:

“老賈!”

於是乎一道身穿黑袍,麵容蒼老的老翁從屋簷上落了下來。

在看到老賈擋在自己身前之後,王春野滿眼殺氣地轉頭看向將李錦兒帶來的那個壯漢。

王春野滿是殺意地走向那壯漢,然後一腳踢在對方的小腹上。

隻是強大的修為差距之下,壯漢倒是沒什麽事,王春野自己反倒是退後了好幾步。

這不禁讓王春野心中的怒氣更勝。

一柄華貴無比的長刀出現在王春野的手中。

長刀的手柄上不僅雕刻著猙獰魔獸,魔獸的眼球之處更是以珍貴的靈材雕刻。

而手柄末端鑲嵌的那枚魔核,更是達到了靈階巔峰的水準。

至於長刀刀刃,那更不用說,是由一整塊靈階天紋鋼鍛打而成。

若是伊然在這裏,他還能看出更多的細節之處。

比如這柄長刀說是刀,卻也可以當法杖來使。

更準確地說,這該是一柄法刀。

它沒有器靈,但在魔核和陣法的催動下,威力甚至遠超那些擁有器靈的兵器。

因為它對使用者的修為沒有任何要求,即便隻有大武術家修為的王春野,在拿起這柄長刀的時候,也足以對大武宗造成威脅。

真要說其珍貴程度,已經足以讓尋常王者看到都眼紅。

王春野走到壯漢身前,冷眼看著壯漢說道:

“老子讓你帶她過來,你連她的修為都不試探一下便敢將其帶我老子身前啊?”

“你這是想做什麽?是覺得天香樓給你的不多,想要造反嗎?”

壯漢低著頭不發一言,他知道王春野的脾氣。

雖然知道自己今日或許不會死,但是絕對會掉一層皮。

他的懲罰也很快便降臨了。

一道寒芒閃過,一抔鮮血飛濺。

在魔核中釋放出魔力的增幅下,長刀的鋒銳被催化到極致。

六階修為的壯漢,體魄也達到了大武士的層次。

但他的左臂在長刀之下卻沒有半點抵抗之力地被輕輕鬆鬆割下。

若是那些女子在此刻蘇醒,怕是還得被那血肉中的森森白骨給再一次嚇暈。

鮮血順著手臂的斷口噴湧流出,可那壯漢不僅沒有直接選擇去止血。

吃痛之下渾身顫抖的他,任由冷汗無數緩緩落下,卻是連一聲冷哼都不敢有。

他們這些仆役,在外麵或許可以作威作福,但是在王春野眼中在所有那些上位者的眼中,就隻是純粹的工具而已。

需要的時候可以呼來喚去,不需要的時候便可以隨意拋棄。

但是他們別無選擇,既然生在望山城投靠了天香樓,他們便早已接受了這些可能出現的結局。

接受主人對他們的一切責罰,或是無理的要求。

王春野拿著一塊潔白的絲娟將長刀上的血跡擦盡,在轉過頭看向李錦兒時,才悠悠說道:

“好好長長記性,療傷去吧!”

那壯漢依舊不敢多言,在其餘幾人擔憂的目光中便要轉身離去。

“將你的東西帶走,不要汙了公子我這風月之地!”

壯漢本就蒼白的臉色下,無盡的灰暗之情浮現。

他默默地撿起自己的斷臂,然後扯下身上的衣服,在將地上的鮮血擦幹之後,這才選擇離去。

可是地上的鮮血就算能夠擦幹,又哪裏是那麽容易擦淨的!

壯漢落寞地離去,可沒人再多看他一眼。

六階大武宗又如何,在犯錯之後依舊得像條狗那般對著王春野這樣的上位者搖首乞憐。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另一處吸引住了。

因為李錦兒與那位老賈之間的戰鬥,已經在王春野轉身時便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