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潑髒水的皇者皺眉看著蔡鐵寒,冷冷地說道:
“你是從哪冒出來的孽障,眼裏可還有尊卑之分?”
“竟然敢在本皇麵前自稱老子,今日若不將你的狗腿打斷,本皇林春秋還如何在長興城立足!”
說著,他便一步一步踏出走向蔡鐵寒,恐怖的皇者威壓直接便讓蔡鐵寒的骨頭“吱噶”作響。
然而蔡鐵寒卻紋絲不動,就隻是冷冷地看著林春秋。
“原來你就是這麽做長輩的,難怪家裏死了人就隻會怨別人。真是不知道,你作為皇者怎麽有臉來刁難一個晚輩的!”
一個王階初期的小家夥能夠在皇者的氣勢下巋然不動,這讓在場的所有皇者都大吃一驚。
隻是同為皇者的林春秋,此刻的臉色卻難看到了極致。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對方一個剛剛邁入王階的小家夥,是如何敢違背他的意誌的。
“牙尖嘴利小家夥,你可知道,老夫是在替那十八道冤魂說話!”
“他們的天賦極高,尤其是黃家的黃子豪,未來絕對能夠成為長興城的頂梁柱!”
“可他們在享用了那麽多的資源後卻死在了毫無意義的戰鬥中,而這本身就是一種罪!”
蔡鐵寒冷笑道:
“那你可以去懲戒自己家那個不聽話的廢物,哪怕他死了也可以把它的屍體挖出來挫骨揚灰,再逐出族譜什麽的。”
“至於白家的弟子,什麽時候輪得到你們這些外人來管教了,還張口閉口就是罪人。”
“要不是看你年紀大,修為也比我高了那麽點,今日就要你跪著聽老子講道理!”
“好,很好!”
“本皇倒要看看你準備怎麽跟老子怎麽講道理!”
“若不將你誅殺在此,本皇就不姓林。”
黃培安呆呆地看著林春秋和蔡鐵寒,他本以為這還會是自己孤身戰鬥的局麵。
卻沒想到林春秋因為他的落井下石和自視清高,反倒把火先引到了自己身上。
林春秋腳步虛踏,一步一步走向蔡鐵寒,龐大的皇者威壓如同山嶽一般,似乎是想在出手前先將蔡鐵寒的精神給壓崩潰。
在他看來,眼前這個不知來路的年輕人,根本不可能值得白家庇護。
再加上對方的修為不過王階初期,哪怕他出手再怎麽狠辣,也沒有人會對他心生不滿。
畢竟他殺的,也可以是一個外來的奸細!
然而就當他走到蔡鐵寒身前十丈,蔡鐵寒已經在壓力下臉色開始蒼白的時候,伊然突兀地往前踏出了一步。
林春秋的瞳孔猛地收縮,一股皇者的氣勢同樣撲麵而來。
他這才發現,怒火讓他忘記了,此人剛剛還以劍意斬開了他們四人的氣勢壓迫。
“身為前輩皇者卻和晚輩過不去,難怪你們會指望著一代代晚輩成長起來,去做你們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你這樣的皇者於長興城又有何益,打不過魔獸就來對年輕晚輩指指點點?”
接連被兩個年輕人數落,林春秋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他的目光從蔡鐵寒身上轉移向伊然,然後壓製著怒意陰鷙說道:
“所以你便是他的底氣了?年紀輕輕便踏入皇階確實有過人之處,但不代表你有摻和長興城家事的資格!”
“說說看吧,你是來自竹清城還是夢華城,抑或是聖地?”
當說到聖地二字時,洶湧的殺機從林春秋身上爆發出來。
對於三城的所有人而言,哪怕那些聖人後裔同為人族,卻隻是惡鄰,關係甚至隻和魔獸相當。
伊然“嗬嗬”一笑,隨即冷冷說道:
“不用猜測我的身份,就堂堂正正一戰,看看你有沒有資格站在這裏對我們這些晚輩指指點點!”
“像你這樣倚老賣老卻貪生怕死的老家夥我實在看得太多,看到厭煩了,所以我準備拿你開刀,以後見一個打一個!”
“好好好,很好,本皇倒要看看你是怎麽拿本皇開刀的!”
林春秋的目光掃過四周,似乎是期待著誰能站出來出言阻止,好讓他借機下台。
然而他卻是失策了,既然他率先跳出來當那出頭鳥,哪怕是黃培安都願意當那看戲之人,先看看伊然等人的深淺。
“來吧,讓本皇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
林春秋的目光鎖定住伊然,皇者的氣勢彌漫而出。
然而,就在他毫無察覺之際,伊然就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
在他幾乎錯愕的目光中,伊然一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隨著牙齒崩裂的聲音響起,林春秋的身形直接被打到了兩百丈的高空。
他艱難地定住身形,一柄虛幻的長刀凝聚成形將其籠罩在內,皇者的氣息驟然攀升至巔峰。
那柄虛幻長刀並不是莫相依人刀合一後施展的刀罡,而是刀道意誌,是林春秋所走的皇者大道!
在場的眾多皇者,目光全都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心裏很清楚,大家都是初期皇者,他們根本不可能做到僅用一招便傷到林春秋,逼他用出武道意誌。
也隻有那位替白家講話的老人,他作為一名法皇,以強大的精神力在伊然出拳之際尚能鎖定住伊然的氣息。
隻不過老人也很清楚,哪怕他能夠鎖定伊然的動向,同樣不可能擋住伊然的攻勢。
“這個年輕人的戰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幾乎是包括林春秋在內的所有皇者同時誕生的想法。
隻不過作為親自感受這股強大的林春秋,卻是有苦說不出來。
因為就在他施展出刀道意誌的瞬間,他便猛然驚覺,伊然不知道在何時已經來到了他的頭頂。
隨著一道絢爛的劍罡斬下,護著他的刀道意誌雖然沒有徹底崩碎,可他還是被打得狠狠地砸落大地,在千機樓前砸出一個的深坑。
黃培安等皇者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寒意,他們已經察覺到,深坑中的林春秋並沒有受傷。
但這不是因為林春秋的強大,而是因為伊然留手了。
他們很清楚,在那一劍之下,隻要稍稍再重一點,那麽林春秋就可能已經躺在深坑中咳血了。
若是輕一點,就可能打不破刀道意誌的守護,無法打出這樣強勢的一擊。
外行看門道,內行看熱鬧。
那些跟隨長輩來的王者,他們看到了伊然的強大和強勢,而他們這些長輩則看出了伊然並沒有惡意,一劍之下給足了長興城麵子。
隻是林春秋的內心可就沒那麽好受了,他躺在深坑中起也不是繼續躺著也不是。
現在上去說不得還要再挨兩劍,他本就沒有還手之力了,對方也算給了長興城麵子沒有傷他。
可他若是還要頭鐵頂上去,那就真不能怪人家出手重了。
可若是繼續躺著,他覺得自己的麵子算是一輩子都找不回來了。
不過事實上,他的麵子確實是一輩子都不要想找回來了。
伊然收斂氣息俯視著深坑和圍觀的眾人,他不再說話也不見任何動作。
蔡鐵寒心領神會的往前踏出一步,雄渾的氣勢彌漫開去的同時厚重的聲音傳遍方圓數裏:
“你們不是要證明活下去的資格嗎?是要比戰力還是比潛力老子都接著。”
“隻要沒有達到皇階,長興城中所有的年輕修士都可以來試試看老子的深淺!”
伊然頓時眉頭一挑,就連他也沒有想到,蔡鐵寒所想的竟然是——
一人挑一城!
林春秋聽著熟悉的聲音和刺耳的言語,幹脆還是靜靜地躺在坑裏不做動彈。
黃培安等一眾皇者也是若有所思地看著蔡鐵寒,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麽。
隻是那些跟在皇者前來圍觀的年輕人一個個全都坐不住了,罵罵咧咧的聲音開始回**在街頭巷角:
“哪來的小家夥口氣竟是如此之大,不過初期王者竟然想挑了我們全城的王者!”
“他的氣息卻是很恐怖,隻不過他的口氣也太大了!”
“……”
“什麽?前幾樓那邊有外來的王者說要挑了我們長興城年輕一輩?不行,老子忍不了,你小子等著,老子馬上就到!”
“等等老子,抵抗這種外來者怎麽能少了老子那份。”
越來越多的聲音在長興城中響起,不管他們知不知情,可當他們聽到蔡鐵寒那極度囂張的言語時,就沒有年輕人能夠坐得住了。
越來越多的年輕身影飛向千機樓,原本沉寂的長興城也變得熱鬧起來。
“林兄,沒想到你也在這裏,你可是我們長興城年輕一代中的翹楚,早知道你在這我也就不來了。”
“不過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啊,怎敢在我長興城這般囂張的?”
林夢長聽著耳邊恭維的言語,一張臉頓時有些拉垮下來。
他是林春秋的大兒子,跟著父親來此也不過就是看個熱鬧。
他雖然也能算得上年輕一代,卻要比白墨羽他們大了將近二十歲,如今已是王階後期的修為。
原本以王階後期的境界去打一個初期王者,怎麽也該出現紕漏,可林夢長就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尤其是在這樣的局勢下,他贏了也不過是依仗境界之高。
可若是輸了,那他就真的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他下意識看向自己父親砸出的深坑,複雜的心思不知該如何訴說。
好在沒等他開口,就有人替他解了圍。
“你小子很囂張啊,不過初期王者口氣卻是忒大!”
“老子徐二兩,中期王者,先來替大家試試你的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