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什麽？”
“……”
徐老、文老等人不受控製地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
這是伊然最深最大的秘密，即便是和他最親最近的莫相依、黃戰那些人也從未得知。
但伊然此刻卻是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
不是因為他實力強大到無懼任何人，而是已經沒有了隱瞞的必要，甚至解釋起來還可以更加方便。
蒼蘭雀屁顛屁顛地跑向那頭怪物，小白也跟著蒼蘭雀，卻是毫不吝嗇地打擊道：
“這麽醜陋的玩意你也能吃得下？”
蒼蘭雀很是激動地說道：
“你就是跟著伊然吃得太好了，完全就是飽龍不知惡雀饑！”
這倆家夥顯然是半點都不關心伊然到底從哪裏來。
莫相依也是一臉震驚地看著伊然，他的目光中滿是擔憂和關切，似乎在疑惑伊然為何要在此時說出這麽大的秘密。
“我之所以說出這個秘密，就是要讓你們知道，在未知的地方還存在著很多的陵虛大陸一樣的世界。”
隨著眾人的目光從震驚轉為疑惑，伊然又指著隱隱可見的天破之處繼續說道：
“在接受這個事實後，眼前這一幕其實就不難解釋了。”
“另外一方世界將魔獸投入陵虛大陸隻可能有兩個目的，要麽入侵要麽毀滅。”
“而天破之地已經存在了數萬年之久，那邊卻還沒有人過來。”
“說明入侵的概率很小，他們很有可能是要毀滅這方世界。”
徐老嚴肅地問道：
“伊然，那你又如何證明自己不是那入侵者？”
文老拉著徐老，可徐老還是很直接地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曾經所處的世界沒有修行也沒有異類，眾人生活在合理的規則中，沒有絕對的弱肉強食，國家富強百姓安居。”
“而我帶著曾經的記憶來到這裏，渴望看到的正是那樣的世界。”
“所以我的劍也隻為天下百姓而鳴！”
“為了他們的安居樂業，為了他們的公平、公道！”
感受到伊然純粹的劍心，徐老當即不再多問。
他從不懷疑伊然，問出此話也隻是為了讓所有人都安心。
文老則是立馬轉移話題，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個世界是如何建立這條通道的呢，他們又為何要毀滅陵虛大陸呢？”
伊然目光凝重地說道：
“我修行之初所想的，就是能以實力開辟一條回去的路。”
“在我看來，隻要能夠承受空間裂縫的撕裂，或許就能從茫茫空間裂縫中找到其他世界。”
“可要如何維持這樣的通道數萬年不毀，同樣超出了我的理解。”
“至於為何要毀滅陵虛大陸倒是好理解一點，因為世界毀滅之後會回歸本源狀態。”
“從剛剛那個精靈王的靈魂中可以得知，那個世界的人族大肆屠戮異族，早就讓他們的世界趨於崩壞。”
“他們若是得到了陵虛大陸的本源，那便可以修複自身所在的世界了。”
徐老等人全都沉默了，陵虛大陸內患未除卻還有強敵虎視眈眈。
他們甚至都有些迷茫，自己到底要如何才能守護這方已經千瘡百孔的世界！
“我們需要怎麽做？”
文老聲音顫抖著問道，他已經能夠想象到前路會有多少危機。
他終於意識到，他們所有的必將是一條充滿荊棘的血途！
“伊然，你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吧，老夫本就是將死之人，苟延殘喘地活著也就是還想發揮點餘熱。”
“若是要殺人，老夫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了。”
“若是要讓老夫這百斤的骨頭去填那窟窿，老夫也絕對沒有二話！”
伊然將右手搭在下巴上，認真地說道：
“以人去補那個窟窿嗎？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啊！”
徐老的寒毛頓時豎起，文老也是一臉嚴肅地說道：
“伊然，你就不要開玩笑了。”
“我們的身體這麽小，怎麽可能補上那麽大的窟窿呢？”
伊然依舊沉吟著說道：
“所以這窟窿有沒有可能根本不是拿肉身去修補，而是大道？”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全都沉默了。
雖然這隻是伊然的猜測，但這猜測多麽像是事實的真相啊！
魔法師的大道根基幾乎都是元素之道，即便是武修也有很多人走的是生命、情緒這樣的自然之道。
而這些道又可以統稱為天道！
以天道去補天，難道不是件極其正常的事情嗎？
看著凝重而沉默的眾人，伊然的臉上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哈哈哈，別太緊張了，若是一群皇者的大道就能補全這個窟窿的話，那它早就被修複了，哪裏還需要等上這數萬年！”
被伊然這麽一搞，眾人頓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但他們可以肯定的是補天之法肯定和聖人脫不開關係了！
眾人一邊朝著那個窟窿走去，一邊認真地思考著。
半晌後，伊然又一次突然地開口道：
“你們覺得聖人誕生之初的那次補天會以失敗告終呢？”
“而且他們在失敗之後，為何又選擇以人族為血食來維持自身的不滅？”
文老思索片刻後，有些猶豫地說道：
“難道是因為集所有聖人之力還無法補全那個窟窿？”
伊然搖搖頭道：
“我覺得並非如此，那時候的他們一腔熱血想要救世為萬世開太平，所以肯定竭盡全力。”
“所以到底是什麽才能導致他們反過來向想要守護的人族出手呢？”
李春雷靈光一閃道：
“背叛，肯定是背叛！”
“是不是有人不想天破之地被修複，所以背叛了人族在暗中使絆子！”
宋克己一巴掌拍在李春雷腦門上，罵道：
“真希望你也有腦子！”
“聖人的實力擺在那裏，你背叛一個給老子看看呢。”
“別說聖人了，你去陰個聖地巔峰七八樓的強者老子都服你！”
李春雷眼露凶光道：
“那你倒是說說看，那些聖人為何要背叛人族？”
宋克己垂著腦袋，顯然也是想不明白。
就在李春雷想要拍回去的時候，伊然開口了：
“確實是背叛，但在我看來，或許是天道背叛了聖人。”
李春雷默默地收回了手，所有人都開始凝重地思考起來。
天道的背叛？
天道又為何會背叛呢？
很快伊然就給出了解釋：
“以如今的結局來反推，聖階已經是天道無法掌控的力量，所以天道其實並不願意那些聖人活在世間。”
“再繼續反推的話就會發現，聖人很可能確實以自身大道本源去修複天破之地了。”
“但結果卻是必須犧牲自己，犧牲所有聖人才能夠做到。”
聽到這裏，文老也是明白了伊然的意思：
“你是說天道以眾生為棋子，看似給了人族一條修行之路，但實際上卻在修複自身的同時還想收回人族得到的一切？”
伊然點頭道：
“天道是規則，它不會允許有可能破壞規則的東西存在，所以在創造修行之路的時候，它可能就已經計算到了需要幾位聖人才能修補好這個窟窿！”
徐老也開始訴說自己的看法：
“所以，當聖人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給天道做嫁衣後，他們必然會選擇反抗。”
“而本源受損的他們若想要繼續活下去，就必須吞噬其他皇者。”
“於是天道和聖人之間就演變成了各謀生路，兩看相厭的局勢。”
伊然點頭道：
“大概率就是如此了。”
“如果當初天道能給聖人留一線生機，又或者聖人能夠真正的無私，或許陵虛大陸都不會發展到這般地步。”
“隻可惜天道是真的無私，習慣了視眾生萬物為芻狗，於是給了聖人們一條注定的絕路。”
“而聖人也真的隻是修為達到了聖階，並非甘願以自身性命為萬世開太平的聖人，所以他們注定不會無私到奉獻自己的生命。”
徐老有些迷茫了。
天道無情才能做到絕對的公正，而聖人也隻是最初的受害者。
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又能如何選。
“我們，到底該如何做呢？”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悲哀：
“這樣的世界任由它毀滅也不錯，也省得與天道勾心鬥角與聖人生死相拚。”
文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想一想你修行的初衷，我們是為了守護那些孩子，守護整個南陽城才一路走到今日。”
“所以我們的目標從來都不應該動搖，那就是除聖地斬聖人，修複天破之地！”
伊然也點頭道：
“我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為了這片天，而是我們身後的億萬生靈！”
當伊然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劍心瞬間通靈，澄澈的劍意幾乎直接斬開了這片黑白的詭異世界。
伊然幾乎下意識地說道：
“我必以人道劍守護有靈眾生！”
蒼蘭雀眨巴著眼睛看向伊然，小白也是一臉的認真，兩頭靈獸的心中竟是莫名地生出了一股信任感。
徐老和文老等人也明白了伊然的心意，心中生出了更加強烈的認同感。
他們一同站在深邃詭異的窟窿下，見證著世界的殘破，也見證著他們不屈反抗的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