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籠罩著風氏聖地的陣法已經撤去，無夜帶著李風、魯恒等幾個年輕人則是前往了南陽城。
經過一日的嚐試，除了伊然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經攀登過天梯。
隻不過眾人的戰績卻有些差強人意，除了風係魔法師外，修為最高的宋克己、李春雷等人也不過才登上三十道台階。
風係魔法師中，天賦、修為最高的，也沒能超過四十階。
不過行百裏者半九十，對於那九十九階的天梯來說，他們等於是夭折在了起點。
所以眾人都很期待，伊然他是不是能夠走完天梯登臨王座。
在萬眾矚目之下，伊然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上的塵土，淡淡地說道：
“我去王座看看。”
平淡的言語中透出的那股強大自信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動容，好似在伊然看來無人能夠登上的王座就好像自己家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沒了無夜、魯恒那幾個年輕人的起哄，伊然隻覺得耳環很是清淨。
他拍了拍莫相依的手背，身形一閃便來到了天梯的台階前。
“果然是被純粹的風元素包裹著，除了風係魔法師外，其他人唯有以力量破開風元素才能真正地踏在台階上。”
伊然抬起腳的瞬間，便已經感受到一股純粹的風元素在排斥他踏下的腳步。
伊然咧嘴一笑：
“我知道除了風元素外，你會排斥一切其他的力量。”
“隻不過我可不是來領悟風係法則的，所以你就給我碎吧！”
淡淡的金光在伊然的腳下閃動，如同護盾般的風元素直接崩碎，化作一股颶風向著四周席卷而出。
而隨著第一步的落實，伊然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濃鬱起來。
“這樣的力量也不過如此！”
他抬起右腳再度落下，但這一次出現的卻不是金光，而是鋒銳無比的劍罡。
和不滅金色擁有的力量相比，無物不破的劍罡明顯擁有著更加絕對的破壞力。
當伊然這一腳踏下，風元素構成的護盾竟被直接切割開來。
唯有那“叮”的一聲，讓人覺得震耳的同時，也確信伊然又一腳踏實了。
有老人撐著下巴感慨道：
“以絕對的實力破開風元素護盾竟然還可以這麽快，伊然的實力實在是讓我等汗顏啊！”
宋克己瞥了那人一眼，洋洋得意地說道：
“屈老頭，也不擦擦銅鏡照照自己的樣子，你一個巔峰三樓不汗顏，難道讓巔峰十樓的伊然感到羞愧嗎？”
屈老狠狠地瞪了宋克己一眼，直接選擇了無視。
他們這些老人如今少了大半，還能聽到宋克己那熟練的拉仇恨，也確實讓人感到一絲絲的安心。
但宋克己剛說完就被李春雷環住了脖子：
“李老二，你覺得伊然是第一腳的力量強，還是第二腳的劍罡更鋒銳？”
“李老二，你覺得伊然接下來會選擇怎麽登天梯呢？”
對於嘴炮之道，宋克己絕非無敵，因為還有李春雷能與他平分秋色。
宋克己艱難地將李春雷推開，信心滿滿地說道：
“那還用講，肯定左腳蠻力右腳劍罡啊，隻有均衡地分配力量才能登上更高的台階。”
然而，李春雷卻是冷冷一笑道：
“說你沒點眼力你還要氣，虧你想得出來一腳用蠻力一腳用劍罡！”
“伊然他雖不是劍皇，可他卻是以劍證道的劍修啊！”
“他既然有誌登頂，那肯定是要以劍破萬法，直接登頂王座的。”
宋克己橫眉冷對根本不信，但他們的耳中卻傳來了“叮叮叮叮叮”的爆鳴。
隻見在天梯上，伊然直接施展劍道元神將自己化身為劍，朝著九十九重台階後的王座猛衝而去。
天梯上的護盾在伊然的劍下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樣，直到伊然登上六十道台階，爆鳴聲才接連響起傳入眾人耳中。
宋克己錯愕地說道：
“這是啥呀，怎麽一晃眼就已經登上六十階了？”
李春雷也是罵道：
“都怪你，害得老子都沒看清！”
就在他們以為伊然的速度要慢下來的時候，伊然的腳步卻依舊穩重。
“叮！”
第六十一階！
“叮！”
第六十二階！
……
眾人就好像看到了一縷劍罡，在漫天風元素的封鎖下橫衝直撞。
那是他們無法理解但極其渴望的力量，那是他們向天揮動兵器的信仰！
“叮叮叮”的爆鳴還在繼續，眨眼間伊然已經踏上了九十階。
就當伊然要踏上第九十一道台階時，他抬起的腳突然停頓在了半空。
不是他不想踏下這一步，而是他的腳步被硬生生擋在了半空！
“這是——風係法則之力？”
伊然呢喃著。
好在與劍罡對抗的那股風係法則之力並沒有蘊含任何殺力，於是伊然閉上眼直接釋放出神識，將那股力量包圍起來認真地感受著。
伊然對風當然沒有特別的理解。
在往常的戰鬥中，風係魔法給人最直觀感受就是速度快以及鋒銳至極切割力。
隻不過伊然雖說對風沒有什麽理解，但作為一個“優秀的學者”，他對風卻有著不俗的認知。
風是空氣流動現象，由太陽輻射熱引起。
當陽光照射在大地上，地表溫度開始升高，空氣受熱膨脹變輕而上升，再與低溫冷空氣形成對流。
這樣的空氣流動便形成了風。
而風雖然無形無色，但可感可測真實存在。
伊然能夠想到的還有很多，尤其是在眼前風係法則之下，他更是能夠直接感受到風的本質。
在領悟風係法則之力的道路上，他並非什麽天才。
但和其他人比起來，他甚至不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是站在天空俯視整個人間！
“噗！”
伊然腳下的那團護盾突然炸開了，然後化作更大的護盾將伊然也籠罩在了其中。
所有人都驚駭地看著這一幕。
宋克己和李春雷當即就要出手，卻想起自己根本無法登上那樣的高度。
宋克己著急地問道：
“怎麽辦？”
李春雷無奈地回答道：
“看著！等著！”
好在那護盾隻是將伊然籠罩在了其中，並沒有對伊然進行任何的傷害，這讓眾人不禁長長地籲了口氣。
而在護盾之中，伊然便睜開了眼睛。
以曾經的那些知識融合在對風係法則的領悟中，讓他大有茅塞頓開之感，他低語道：
“無形、無色、可感、可測，可讓人舒暢可讓人冰寒，可凝聚能量亦可改變地勢。”
“多變是風的能力！”
他笑看向頭頂不遠處的王座，恍然地笑道：
“即便風有萬千法則，可本質卻還是風元素。”
伊然手指虛點，每一次點下，法則之力凝聚的護盾便是一陣顫抖。
“所以隻要看清元素凝聚的節點，那麽無論是什麽魔法，都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說罷，伊然抬起手雙指化劍朝前一劃。
身前那道護盾當即出現一道劍痕，劍痕並非直線，而是一條奇異的曲線。
很多人都看不懂那道劍痕為何會如此怪異，唯有那些風係魔法師才能感受到劍痕帶來的震撼。
因為在他們的精神力探查下，那一劍切開的不是護盾，而是風元素之間的聯係！
也因為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這說明了由風元素構成的魔法在伊然眼中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當護盾被破開，伊然穩穩站在了天梯的九十一階上。
但他並未停下以劍指不斷虛斬，風係法則之力凝聚的護盾就好像脆弱的薄紙被不斷斬開，伊然頃刻間便登臨土丘之頂。
他看著眼前由黃土構成的椅子，有些唏噓地說道：
“我無意參悟元素法則之力，卻意外地發現了元素法則的本源。”
“那麽這所謂的王座，存在的意義又到底是什麽呢？”
伊然開始本能地排斥那張椅子，他的眼中也開始出現深深的疑惑：
“既然天梯便可助人領悟法則，那麽這張椅子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麽呢？”
“是意味著每一種元素法則隻允許一人成聖，還是意味著天道給那些聖人強加了什麽桎梏？”
伊然到底還是沒有登臨王座，他果斷地飛下了土丘，回到了莫相依的身邊。
宋克己內心顫抖著問道：
“小家夥，你怎麽沒有坐上去？”
“不是說登臨王座就有機會成聖嗎？”
這一次，李春雷也站在了宋克己那邊，同樣滿是不解地問道：
“伊然，你怎麽就把成聖的機會放棄了呢？”
唯有最了解伊然的莫相依，問出了不一樣的問題：
“那王座是不是天道的又一個陰謀？”
伊然有些詫異地看向莫相依，點點頭道：
“依依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了？”
看著羞紅著臉的莫相依，伊然這才解釋道：
“天梯從九十一階開始，就已經凝聚了風係法則之力。”
“所以根本無須登臨王座，隻要悟透了這些法則之力，就已經有機會悟道成聖。”
“這就說明王座代表著其他東西。”
看著眉頭深鎖的宋克己、李春雷等人，伊然又繼續說道：
“我主要還是擔心登臨王座會驚動聖人，所以才退回來。”
“不過這天梯絕對是風係魔法師最好的悟道之地，作用甚至還要超過天道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