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相信 四十一
最後幾個字董易奇莫名其妙的壓低聲音,顯得神秘兮兮的。
薛品寒沒有回答,沉思了一會兒,對董易奇說:“你請事假吧。”
電話那頭董易奇一頭霧水:“為什麽?”
“我想要你秘密調查田夢。”
“她?”董易奇有些意外:“頭兒,你是不是覺得她有問題?我也這麽覺得,你說她整個容還能把性格也整變了?”
“你是說她根本就不是原來的那個田夢?”薛品寒緊張的問。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過了好久,董易奇才說:“我知道不應該懷疑一起並肩戰鬥的隊友,但是她真的很可疑。”
他短短的幾句話在薛品寒的心裏掀起了狂風暴雨,如果真如董易奇猜測的那樣,這個是假的田夢,那麽真的田夢在哪裏?平安嗎?
“頭兒,我請假可能不合適,容易引起田夢的懷疑。”董易奇打破他的沉思:“我看讓致遠暗中調查比較妥當,他心思比我更縝密。”
薛品寒“嗯”了一聲表示同意,他不忘叮囑道:“這件事僅限於我們三個人知道,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停了停,又特別囑咐:“包括蘇映真。”
“怎麽頭兒,你連真真也懷疑了?會不會疑心病太重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在修理廠的時候確實看見她的眉心......“話未說完,董易奇突然打住,說:“有人敲門。我去看看。”
董易奇並未掛斷電話,薛品寒輕笑了一下:做事永遠都是馬馬虎虎的。他剛想掛斷電話,裏麵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和電話摔在地上聲音,那聲慘叫......分明就是董易奇的!
薛品寒的心猛地飛到了嗓子眼,在胸腔裏瘋狂地跳動著,調轉車頭,風馳電掣地向董易奇家的方向駛去。
董易奇一個人住一套小戶型的公寓,正和薛品寒通電話的時候。外麵傳來敲門聲,先是斷斷續續的,顯得敲門的人膽子很小,董易奇以為是推銷的。沒有理會,誰知不過幾分鍾,外麵的敲門聲就變成了擂門聲。好像董易奇不開門,他就沒跟他沒完似的。
董易奇這人一向吃軟不吃硬,這麽沒禮貌的敲門聲自然惹得他怒火衝天,一把打開門,準備好好教訓那個沒有修養的家夥。
然而,奇怪,外麵根本就沒有人!就來整個樓道都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他心下疑惑。難道是調皮的小孩子惡作劇?但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不像。
他邊關門邊忍不住兩隻眼睛不停的往外看,心裏莫名感到很不安,老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究竟是哪裏有問題。他又說不上來。
就在門被關上的一刹那,一股強勁的而且寒冷異常的風從門縫裏擠了進來,向他迎麵撲來,那風來的突兀又詭異,董易奇的心懸了起來,心裏的不安升級了。
他猛地把門開得大大的,再次向外看去。門外,依舊是空****的,冷冰冰的,一點人的溫度都沒有留下,更別提人影了。
但是,今天這棟樓安靜得有些異常。平時裏雖說也很安靜,但總有匆匆的或疲憊的腳步聲響起,可是今天卻聽不到任何聲音,整棟樓顯得死氣沉沉,仿佛這就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沒來由的。董易奇感到心驚肉跳,總覺得有什麽看不見的危險在一步一步悄然逼近,而他卻無法防備。
他遲遲疑疑的把門關上,疑慮重重的轉過身來,雙眼驟然睜大,不敢相信的看著沙發上坐著的不速之客。牙縫裏冷冷擠出兩個字:“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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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薛品寒擔心著董易奇的安危,自從聽到電話裏傳來他的一聲慘叫,薛品寒的心就一直七上八下,不知他那邊的情況怎樣。
而且自從聽到那邊電話掉在地上後,電話也莫名其妙的斷了,不知是摔壞了,還是被人為的掛斷了。
如果是前一種結果,薛品寒的心還不至於亂了方寸,可是,如果是後一種情況,那麽說明董易奇現在處境非常的危險。
因為薛品寒知道掛斷電話的絕不可能是董易奇,那麽隻有是襲擊他的那個人幹的。
薛品寒不敢再往下想,心急如焚的加大馬力往東董易奇的家裏火速趕去。
董易奇住的地方不算太偏,在二環,可是這個城市實在太大了,內環跟二環之間即使暢通無阻地飛奔也要一個小時的車程,薛品寒很擔心在這漫長的一個小時裏,董易奇是否能夠頑強地挺住直到他趕到。
他把車子開得飛快,四個車輪都飛離了地麵,輕飄飄的往前疾駛。
二環的公路人煙似乎比內環少很多,還未到夜深,路上已經看不到多少行人,即使有那麽幾個,也是很古怪的垂頭喪氣的低著頭,失魂落魄般的緩緩移動,他們的樣子既不像是在散步,也不像是往家裏趕,怎麽看都不太對勁。
但是,薛品寒無暇顧及這些,他隻想快點趕到董易奇的家裏。
越往前開,似乎越荒涼,兩旁的公路的路燈散發出昏暗和詭異的光芒,路上再也看不見一個人,顯得死氣沉沉,隻有車前燈的兩束光線照亮前行的道路,一些景物忽隱忽現,窗外一閃而過的樹影在夜風的吹拂下,影影綽綽,形同鬼魅,薛品寒的心莫名的不安起來,總覺得今晚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忽然,從路邊猛地竄出一個人,拚命的揮舞著他的雙手,攔住薛品寒的去路。
薛品寒的心猛地一縮,狠狠刹住車子,身子隨著慣性往前一衝,頭差點撞到了擋風玻璃上,等他抬起頭來,早已感到脊背涼嗖嗖的,驚出一身冷汗,然而,當他看到車外的景物時,更加心驚膽寒。
他驚疑的下了車,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湖,自己的車子已經開到了湖邊,再往前一步就葬身湖底了,看來剛才出現的那個神秘人是來救自己的,可是,他是誰?為什麽要救自己?
薛品寒看著開滿荷花的大湖,陡然間心裏冒出個疑問,前方沒有路,剛才那個人難道是懸浮在大湖上阻攔自己的嗎?一想到這裏,薛品寒心裏不禁一顫,渾身有種發冷的感覺。
他立即返回車裏,重新開上公路,心急如焚地往董易奇的家趕去。
董易奇正如薛品寒猜測的那樣,麵臨著生死關頭,好在他也是見慣了生死大場麵的,雖然心裏發怵,可是表麵上一點也不顯露,盡量的跟那個神秘的可怕的不速之客虛與委蛇。
他一邊緊緊盯著坐在沙發上的人,一邊不動聲色的悄悄地緩緩地向壁櫥靠攏,槍,放在那裏。
那個人輕蔑地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不足一提的獵物,嘲諷地說:“你們不是費盡心機想抓我嗎?我現在可是送上門了,有本事抓嗎?”
說完得意地仰天大笑,緩緩的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向他走來,一股森冷的陰寒之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那種寒氣慢慢浸透董易奇的全身,他無發控製的狠狠哆嗦了一下。
那個人的手始終背在後麵,似乎藏著什麽。
就在他即將逼近時,董易奇孤注一擲,像閃電一樣快的抓住了槍,果斷的對著那個人的胸口就是一槍,清脆的槍聲劃破了沉寂的夜空,讓人聽了膽戰心驚。
與此同時,那個人從背後抽出一把鋒利的寒光閃閃的大刀,惡狠狠地向他劈了過來,速度太快了,即使董易奇反應奇速,也未能躲過,肩頭已重重劃了一下,頓時鮮血歡快的往外流淌,迅速染紅了半身衣裳。
而那個人明明擊中了要害,也一樣有血流了出來,但是好像對他沒什麽影響。
他用手把胸口流出的血送到嘴裏,樣子既貪婪又猙獰,即使是董易奇這麽膽大的人看了,也感到頭皮發炸,渾身發冷。
他強忍住內心的慌亂和肩膀上鑽心的疼痛,連著向那個人的眉心射了三槍,每射一槍那個人的頭就被槍擊的力量往後一仰,一股殷紅的血從他的眉心流了出來,像一條妖異的血蛇在他的臉上爬行。
那三槍似乎讓那個人徹底震怒了,不再願意繼續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了,他的眼神變得更加陰森、更加惡毒,緊緊地盯著董易奇,恨不能立刻把他千刀萬剮。
董易奇禁不起這種帶著死亡之氣的目光,被盯得汗毛倒豎,一轉身倉皇的逃進了自己的臥室,“啪”的一聲重重的把門關上,反鎖,整個背抵住門,狠命的喘氣。
肩膀上的血仍舊不停地往下流,順著手臂,流過指尖,滴在地上,開出一朵朵死亡的血花。妖異,鮮豔。
不容董易奇想出對策,門外已經響起了驚天動地的擂門聲,那道平時看起來還挺結實的木門,此刻變得不堪一擊,每擂一下,都會劇烈的震動一下,似乎隨時會城池失守,外麵的那個惡魔一樣的人就要破門而入一樣。
董易奇用力用背抵住門,那劇烈的震動通過門傳到他的身體上,直達他的心髒,引起強烈的震撼,這種震撼讓他肝膽俱裂,冷汗順著脊背不斷的往下流。
窗外,烏雲似乎散去,一輪新月高掛在天空,冷眼看著人世悲歡。
今晚,他能否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