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相信 四十七
季末追到門口,依稀看見一個人影倏忽不見了。房門外,隻有花草搖曳,樹葉“沙沙”,全都各懷鬼胎的不安的抖動。
季末的視線寸寸移動,仔細搜索。驀地,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花叢裏。他的嘴角牽起一個洞察秋毫的微笑,走過去,撿起一枚細小的黑色發卡看了看,向蘇映真的房間走去。
他推開了虛掩的門,蘇映真正背對著他看鐵盒裏的東西,聽到響聲回過頭去,看見季末擅自闖了進來,有些惱羞成怒:“這是女孩子的房間,你怎麽不敲門就進來了?”
季末衝她一笑,這一笑意味深長。
他展開握著的拳頭,笑著問:“這是什麽?”
蘇映真微微一怔,以最快的速度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可不想讓他看出什麽來。
“咦——,這不是我不見的發卡嗎?怎麽跑到你手裏了?”她一邊大驚小怪的問,一邊從他的掌心拿起那枚小小的發卡,別在自己的頭上。
季末微笑著凝視著她:“我是在我奶奶的房門口撿到的。”
“我正好從那裏經過找奶奶,可能就是那個時候掉的。”蘇映真回答得滴水不漏。
“可是,我正好發現我奶奶的房間失竊了。”
“就是跟你們說,這裏不止我們三個人,你們還不信,現在被盜了,再相信我說的吧。”蘇映真故作抱怨。
季末聽了一愣,隨即掩飾,仍是一臉盈盈笑意:“該吃午飯了。”
蘇映真戴發卡的手動作停了好幾秒,臉上微微有些變色,不過一瞬之間,她就恢複如常,跟在季末的身後向飯廳走去。
現在,隻要一提吃飯,她就會莫名的緊張。
進到飯廳。蘇映真並沒有看見季末的奶奶,也沒有看見飯桌上擺著飯餐,正驚訝猜疑間,季末從地板上提起一個購物袋。裏麵貌似裝著食物。
“我們今天就吃泡麵。”季末說道。
蘇映真此刻哪有心情留意吃喝。
“奶奶呢?”她非常自然地問道。
“她出去有事了,可能今天晚上也不會回來。”
季末邊說邊把方便麵全從袋子裏拿了出來:“你要吃哪一種口味?”他抬起眼問她。
蘇映真正在走神,聽見他問話,急忙拉回自己的思緒,隨口答道:“隨便。”
季末無可奈何地笑了:“你們女孩子口裏最愛說隨便了,等真的隨便了,又噘著小嘴不樂意了。”
蘇映真純真一笑,不回嘴,暗暗想著自己的心事,跟著季末一起走進廚房。看著他煮麵。
季末一麵煮麵一麵半真半假的說:“怎麽,監視我啊,怕我放毒?”
“是啊。”蘇映真裝作開玩笑的回答。
季末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轉過頭來,深深地凝視著她。
蘇映真故作鎮定的迎上他深邃的雙眼。但是很快便敗下陣來,心裏邊的更加驚惶,懷裏像揣了一隻小兔子,突突亂跳不止。
她趕緊微低著頭,避開他審視的目光,身子向後縮了縮。
兩個人形同嚼蠟一般,各懷心事吃完簡單的午飯。蘇映真便借口不舒服要回房休息,倉皇離開了。
她是一刻也不想和季末呆在一起,他的眼神太可怕了,眼睛裏明明含著笑意,卻讓蘇映真感到很強的壓迫感,季末那雙聰明外露、洞察一切的眼睛每次盯著她看的時候。像透視光一般要把她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看的清清楚楚,讓蘇映真感到渾身像針紮一樣很不舒服。
她一回到自己的房間,立刻從裏麵把門反鎖,接著把自己扔在**準備睡個午覺。
可是,她躺在**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古怪離去、行蹤不明的季末的奶奶;神出鬼沒、貌似有些麵熟的老黑貓;地下道裏的神秘燭光;以及昨天夜裏偷襲她的身上散發出玫瑰花香的女子;和半夜掃地的那個人,各種情景在她的大腦裏輪番出現,攪得她心神不寧。
驀地,她想到了那隻紙飛機,急忙拿出來看,上麵的那幾個字的字跡,即使燒成灰,她也能一眼認出那是大哥的筆跡。
聯想到昨天夜裏那個詭異的電話顯示的號碼也是大哥的,難道,他一直在暗中保護自己?可是,他為什麽不現身,告訴她所有事件的真相,然後帶著她離開?他有難言之隱做不到嗎?
一時間,各種疑問如潮水般紛湧而至,蘇映真突然感到一陣陣頭痛,有太多的問題她既理不出頭緒,更找不到答案。
同時,她隱隱地感覺到將有很多無法預知的事情即將發生,而這些事情很可能跟她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甚至,威脅著她的生命。
她越想越怕,感到後背一片濕漉漉的,身上的衣服早被冷汗浸透。
她突然想到昨天夜裏被偷襲時,胸口所受的傷,明明傷勢有些嚴重,可是她為什麽現在感受不到一點疼痛呢?
猛然間,她想到了什麽,騰地從**坐了起來,伸出手,慢慢地,慢慢地,解開胸口的扣子,露出一抹雪白肌膚,上麵沒有一點傷痕,一切如她猜測的那樣。
她怔怔的盯著胸口發呆,漸漸地,心中已然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不由得長長歎了口氣,重重的倒在了**,兩眼出神的盯著帷幔的頂部,曾經的夢中奶奶的話“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反複在她的耳邊回**,讓她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無盡的煩躁和壓抑之中。
她再次刷的從**坐了起來,兩眼變得炯炯有神,既然是命中注定的使命,逃無可逃,不如勇敢麵對。
趁現在隻有季末一個人在家,她決定去地下道探探險。
她準備好蠟燭和打火機放在口袋裏,先站在窗戶後麵向外張望,確定附近沒有人,這才一閃身從房間裏出來,轉到屋後的院牆下,爬上牆頭,弓著腰一麵警惕地四下環顧,一麵快速的在牆上移動。
很快,蘇映真便來到地下道的上方,她再次四顧,然後一躍而下,停頓了一會兒,四周沒有任何動靜,她也沒有急著站起來,而是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地無聲一滾,滾到那塊活動的石板旁,輕手輕腳的搬開石板,露出洞裏了那道長長的石梯,石梯很長,一直延伸下去,看不到頭,似乎長的可以通達到另一個世界。
蘇映真急忙鑽了進去,從裏麵用手托著石板把它還原,剛剛由洞口鑽進來的光線,也被一點一點關在了外麵,當石板完全蓋嚴實的時候,最後一點光線也消失不見了,地下道裏馬上變得黑得像地獄。
蘇映真趕緊在黑暗之中點亮隨身攜帶的蠟燭,燭火筆直,蘇映真心裏驚悚。
這個地下道隻有石板覆蓋的那個唯一的出口,不然就一定會有流動的空氣引起燭火晃動,可是現在燭火靜止不動,這是個很不好的消息,說明地下道一旦封閉了那個唯一的出口,裏麵的氧氣就很有限,如果呆的時間太久,後果不堪設想。
蘇映真變得舉棋不定,在這裏她孤立無援,孤軍奮戰,隻要有人把石板緊緊壓住,不讓她出去,她就會因為缺氧而死在裏麵,是放棄還是冒險?
最後,她還是一咬牙朝下走去。
燭火的光太微弱暗淡,很快便被無盡的黑暗吞噬,隻能照到眼前很小的範圍,下麵的石階完全延伸到了無盡的、暗黑的、邪惡的黑暗之中。
蘇映真借著手上微弱的燭光小心地摸索著往下走,輕微的腳步聲沙沙的響,在死寂的封閉的環境裏讓人容易胡思亂想。
手裏的燭火也隨著她走路的節奏晃動,顯得飄忽不定,猶如一團漂浮的鬼火,更增添了恐怖的氣氛。
蘇映真一個人走在漆黑的石階上,有種遊**在死亡邊緣的感覺。
她竭力抑製住內心的惶恐,幹脆把心一橫,加快速度往下跑去。
幾次差點踩空,還好扶住了冰冷的牆壁,總算沒有骨碌碌滾下去。
盡管這樣,她還是驚出一身又一身冷汗,濕冷的衣服貼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
她跌跌撞撞的一路跑到了石梯的終點,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石室,石室裏寒氣肆意,人站在裏麵仿佛站在冰庫裏,蘇映真瑟瑟發抖。
她舉著蠟燭小心地照明,看見石室的中央停放著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在昏暗的燭光下散發出晦澀死亡的氣息,令人害怕。
沒來由的,蘇映真的心高高懸了起來,她端著蠟燭心驚膽寒的一步一步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向那口黑漆漆的的棺材走去。
每走一步,她的腳就像是灌了鉛,似有千斤重般艱難移步,她的潛意識裏根本就不願意過去。
可是,那口如深淵般漆黑的棺材似乎有著某種魔力,一點一點把蘇映真往他懷裏拉。
每往前走一步,蘇映真內心的恐懼就增加一分,到後來,心中的恐懼沉重地像座大山,壓得她呼吸困難,喘不過氣來。
十幾步的路程仿佛走了整整一個世紀那麽長,蘇映真終於走到了棺材旁,不知為什麽,她突然有種如臨深淵的感覺,忍不住渾身顫抖,舉起因顫抖而劇烈搖晃的蠟燭往棺材裏張望。
刹那間,她的雙眼驟然瞪大,嘴裏發出一聲無法控製的驚呼聲,隨著這一聲呼喊,手裏的蠟燭也應聲掉在了地上,頓時,整個空間被黑暗占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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