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怨咒 二十一

蘇映真已經預感到大事不好,她撲上去想阻止,身體穿過恚的亡靈。恚,毫無知覺,難道,自己和她在兩個空間?

三個家丁驚慌失措地看著恚一步一步向他們逼近。一個年長的家丁從身上掏出一張黃裱紙來,往恚的身上一扔,恚慘叫一聲不見了。

他們忙推開木門跑進茫茫夜色之中。

蘇映真在墓室等了一會兒,不見恚現身,突然反應過來,急忙出了墓室,看見有兩個人躺在地上,是那兩個家丁,早已沒了氣息,他們瞪大的眼睛還有恐懼流露出來,扭曲的麵容猙獰恐怖。

明明有三個家丁,為什麽少了一個?難道恚放過了他?蘇映真心裏滿是問號,來到那個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忽然注意到,院旁有塊石碑,上麵寫著李村,原來這裏是以前的槐花村。

走進大院,正東張西望,一個中年女人對她喊:‘春香,叫你做事你就偷懶,去,到廚房把參湯給老太太送去。”蘇映真有些莫名其妙的向四周看看,根本沒人。

那個中年女人有些惱怒:“你東張西望個什麽?”

難道是在叫我?蘇映真心裏迷霧重重,借著旁邊的荷花池一照,自己居然變成了一個丫鬟!她訝異萬分,隻聽耳邊一聲怒吼:“還不動!”那個女人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她的跟前,怒火衝天的瞪著她。

她趕緊去廚房端了參湯往老太太房裏走。奇怪,自己怎麽會對這裏熟門熟路?

經過花園,她看見那個·逃掉的家丁正坐在花叢中低垂著頭,一動不動,就像.......她心裏一驚,厚厚的烏雲壓在頭頂。

一個丫環向那個家丁走來:“老太太問你話呢,昨天和你一起出去的兩個家丁那兒去了?”

那個家丁猛地把頭抬起,眼裏閃爍著怨怒,咆哮道:“為什麽要害我!為什麽!”張嘴在那個丫鬟的手臂上狠狠一咬了一口,濃黑的血流了出來,丫鬟吃疼“啊”的叫了一聲,眼睛裏的驚恐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怨恨。

蘇映真心頭的烏雲越級越厚,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一個老媽媽走過來,對那個丫鬟說:“秋菊,去把花澆一遍水。”

丫鬟柳眉一豎,惡狠狠地說:‘你自己沒長手?”

老媽媽氣得要死,上前就是一巴掌,那個丫頭一把抓住她的手,怒目而視,憤怒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盯著她,老媽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想逃。

秋菊,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把她的頭狠命的一下一下往石頭上撞,腦漿和鮮血濺了她一身一臉,她猙獰的笑著,用手指把臉上的腦漿送進嘴裏,有滋有味的允吸。那個家丁也跑過來蹲在地上舔舐鮮血。

蘇映真兩眼黑了黑,手中的參湯咣當一聲掉到了地上,驚動了兩個舐血的人。他們邁著機械的步子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蘇映真一路狂奔,跑到一間房,“啪。”門在身後合上,她無力地靠在門上,渾身是汗,心跳加速,快得都能感到痛。

“慌慌張張做什麽?沒規沒矩的,周媽年紀大了,也不知道**你們這群野丫頭!”屋裏一個威嚴蒼老的聲音在說。

蘇映真定睛看去,一個老太太正歪在一張榻上,地上跪著個小丫頭,正在給她捶腿。那個小丫頭回過頭對她微微一笑,那笑容裏似乎隱藏著另一張臉。

蘇映真隻覺頭暈目眩.......,等她清醒過來時,老太太已經不在榻上,她驚恐地四下張望,目光落在了身邊的桌子上,老太太被整個塞進一個花瓶裏,花白的頭顱露在外麵,一對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好對準她,似乎直瞪過來一般,不覺心中一寒,轉過頭不敢再看,狂叫一聲,奪門而逃.

前麵,一個人影一晃而過,是恚!蘇映真心裏明明害怕得要死,卻不由自主地追去,好像那是她的使命她必須要去做一樣,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下來。

恚閃進一間房不見了,蘇映真在門外遲疑了一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心驚膽寒的推開門。

“你幹什麽?”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響起,蘇映真嚇得心差點蹦了出來,昏暗的光線裏,綠衣女子正嚴厲地盯著她。忽然,感到背後有危險似的,那個被稱作少奶奶的女子臉色突變,驚恐地回過頭去,恚正站在她的身後,惡狠狠地盯著她,眼裏流出血來。少奶奶像被施了魔法一樣,完全不會動了。

蘇映真冒死拉起少奶奶的手拖著她往門外跑,一陣寒風從頭頂吹過,少奶奶明顯打了個冷戰,腿一軟,撲通一聲絆倒在門口。門,啪的一聲重重合上,將春光明媚擋在了門外,陰森恐怖關在了屋內。

少奶奶渾身發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蘇映真,哭喊著:“怎麽辦?怎麽辦?”忽然不動了,兩眼驚恐的呆呆的注視著她的身後。

蘇映真不用回頭就知道是恚在她的背後,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操起一個凳子向窗戶猛砸,紙糊的木窗竟像銅牆鐵壁堅不可摧。

恚冷笑著一步一步逼近,將一把刀塞進少奶奶的手裏,兩人的身體重合。

少奶奶的眼睛變的迷茫,開始用刀把自己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就像....淩遲,嘴角泛起一個令人膽寒的微笑。

蘇映真眼一黑,又很沒用的暈了過去,等她再次醒來,麵前,肉片被碼的整整齊齊,腸子也像疊衣服一樣疊得方正。蘇映嚇得渾身發軟,用盡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向門外衝去,腳底踩到一個圓溜溜的東西,一滑,摔倒在地,少奶奶的頭顱滾到了她的眼前,緊閉的雙眼猛的睜開,惡毒的盯著她。

蘇映真跌跌撞撞的逃了出來,古色古香的庭院裏到處是哭喊聲和廝打聲,人們平日裏積攢的怨恨好像全都爆發出來了,窮凶極惡的互相砍殺,向世界末日來臨。

光線怎麽會真麽陰暗?蘇映真抬起頭,天空烏雲如洶湧怒吼的波濤在翻滾,似乎要將人間吞噬.......

遠方,是誰在聲聲呼喚?蘇映真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薛品寒焦急的臉。

一路上她都在昏睡,流血過多的人一旦昏睡是很難再蘇醒過來的,所以一路上薛品寒一直在呼喚她,見她醒來,心才稍稍安定,在她耳邊柔聲說道:’不能睡,在堅持一下,很快就到醫院了。”

蘇映真有些想笑,平日裏麵無表情扮僵屍的臉居然會有這麽溫情的一麵,也太那個了吧。嘴角還沒牽成一個上翹的弧形,就感到傷口一陣陣眩暈的疼痛。

子彈是擦著心髒而過的,傷勢很嚴重,稍稍動一下就疼的直冒冷汗。蘇映真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醫院的病**,薛品寒他們去李所長家裏了,因為,蘇映真覺得他家應該有個銀瓶,不然,無法解釋李昊的屍體失蹤之謎。

迷迷糊糊中,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是誰在裏麵?她警覺地睜開眼,水聲消失了,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又沉沉睡去,那水聲又清澈無比地想起。蘇映真再次睜開眼,臉色陰沉,四周又是一片寂靜。

她有些害怕,似乎有什麽可怕的事情在等著她。

門”砰“的一聲無緣無故的開了,又砰地一聲無緣故的關上了。她再也躺不住了,霍的從**坐起,用力太猛,傷口被撕裂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她感到有血滲出。

蘇映真艱難地將腳放在地上,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腳背上輕輕點過,難道是老鼠?醫院裏怎麽可能有老鼠?她低頭看到,光光的腳麵上有一點不易察覺到的膿液,她用指點了點,拿到鼻子跟前聞了聞,一股腐臭直衝腦門,惡心得隻想吐。

蘇映真忍痛站了起來,無意中發現窗外烏雲滾滾,裏麵似乎隱藏著一張惡魔的臉,在對他笑。

她正自出神,衛生間裏又響起可怕的流水聲,心提到了嗓子眼,頭皮發麻,一步一步挪向衛生間,屏住呼吸,提心吊膽地準備推門,裏麵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緩緩地向她走來,她抬起的手僵硬在空中,門自己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人來,是神婆。

“你怎麽在這兒?”蘇映真警惕地問。

神婆有些吃驚的看著她,她現在臉色很差:“是薛警官拜托我來照顧你的。”

蘇映真長長吐了口氣,轉身向床走去,忽然聞到一股惡臭,濃濃的惡臭。